他走法不同于常人，風格又實在多變，幾乎不像是同一個人走出來的。時而謹慎，時而又有種玉石俱焚的詭譎果斷。

因著醒來是那樣親的場面，湛云葳面對他時，總有幾分不自然。可很快這樣的緒散去，發現自己再不認真就輸了。斟酌著落子，連憤的緒也漸漸散去。

舉棋不定的時候，越之恒便抬眸看。

夜明珠的和，對面的撐著下，白皙的手指執著一枚白玉般的棋子。因為哭過，眼尾還帶著淺淺紅暈，約能看出幾分先前的和憨。

但總算沒那麼張，也沒有刻意再躲閃他的視線，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神。

湛云葳終于想好怎麼走，落下白子。

越之恒拿起一枚黑子，垂眸觀察棋局。兩人又各自走了幾步棋，越之恒開口：“明日我讓醫修來給你看看？”

湛云葳知道他指的什麼，盡管他可能很小心，可到底是第一次，還是約有些腫。

疼倒不是特別疼，只是不適應，撐。

撥弄著白子，既然不該發生的已經發生，這種事也沒法逃避，湛云葳輕輕應了一聲。

“越大人，白玉蝶在你嗎？”

“嗯。”

湛云葳發現越之恒這會兒落子的風格很和緩，兩個人的氛圍也沒有最開始冷凝，不管怎樣，得多謝今日越之恒及時找到并且救了。

再三違背承諾，那白玉蝶也不是什麼靈。湛云葳這幾日了解過，如果沒有及時解藥，白玉蝶也有副作用。

第一次是掉修為，第二次會掉天賦，第三次也逃不過殞命的結局。

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東西，可能也只有初代徹天府掌司能養出來。

湛云葳過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兒，終于想起來順帶安他道：“越大人放心，七月境就開啟了，我們一定能拿到解藥，將意纏綿解開，這種事……盡量不再發生。”

越之恒沒說什麼，頭也沒抬，吃了一枚棋子。

“……”湛云葳只得看他拿走那玫白棋，向他確認道，“越大人屆時會和我一起去境吧？”

越之恒沉默了好半晌，語氣也淡了些，道：“當然，誰會喜歡不甘不愿。”

湛云葳眼見另一枚棋子危險，不得不空去救，并琢磨對越之恒掐頭吃子。

不過這事既然說開，順帶問越之恒：“越大人，你知道王朝何有避子丹藥嗎？”

他冷笑了一聲。

湛云葳眨了下眼，抬眸看他。他神不辨，甚至扯了個笑：“所以湛小姐方才洗一個時辰，就是在做這種無聊的事？”

略睜大眼，沒想到越之恒還能猜到這個。

轉瞬又覺得越大人見多識廣，猜到似乎也不稀奇，這話題實在尷尬，也沒法點頭，只覺得莫名兩個人氣氛有些冷凝，和不復，又回到了先前的狀態。

他垂眸：“你放心，你不想要，那就不會有，明日我會去尋丹藥。”

得到越之恒肯定的回答，湛云葳松了口氣，可是又覺得他看上去冷淡了許多。

越之恒的走法開始殺伐果決，湛云葳一大片棋子都被陸陸續續吞吃，他自己的棋子卻也沒好到哪兒去。

原本這盤棋，按原本和緩的風格走，是和棋也說不定，可他這樣詭譎，每一步都令意想不到，到了最后，湛云葳落子越來越猶豫。

越之恒眼也沒抬：“怕什麼，總歸你也不會輸。”

話是這樣沒錯，湛云葳道：“可你這樣的走法，我沒見過。”

“所以湛小姐是覺得稀奇才反覆觀看？”

“不是。”湛云葳憋了半晌，“只是在想，你一開始也沒出敗態，何時開始輸的？”

越之恒似乎無言以對看一眼：“你覺得呢？”

那麼多步棋，哪里記得。

天亮之前，這局棋總算有了結果，湛云葳險勝。眉眼開懷，帶著笑意，因著兩件掛心的事都解決了，倦意總算后知后覺涌上來。

越之恒休沐還要等到幾日后，今日他還得去王城。

他收了棋局，發現湛云葳已經爬到榻上，困得快要睡著。

他沒什麼緒，換了外衫就要出門。

越之恒快要走到門口，那才迷迷糊糊開口：“越大人，謝謝你昨日及時找到我。”那時候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他步子頓了頓，半晌還是應了一聲。

算了，總比事后不不愿，和他尋死覓活要好，總歸沒有傷心，也沒有后悔之意。

第37章 出關

去接我妻回來。

湛云葳原本還在擔心這事發生以后，如何和越之恒相，誰知從這一日到七月初，越之恒都沒回來。

倒也不是杳無音信，他讓徹天府衛帶了話，說近來有要事去辦，若有急事給府臣說。

連沉曄都帶走了，想必確然是要事。

期間醫修來過一趟，還是那個白胡子老頭。他算是越之恒比較信任的人，幾次把越之恒從生死關頭救回來，上有些真本事。

醫修留下了涂抹的藥和避子的丹藥。

一回生二回，總歸什麼尷尬的事都被這醫修撞見過，湛云葳的臉已經丟得差不多。

醫修叮囑說：“夫人，避子的丹藥，不必日日服用，一月服用一枚即可，這是我師尊的方，對并無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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