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鉞覺得孟弗又撒謊了，也可能是真的，但不是全部原因。

孟弗被這位陛下看得有些不自在，轉頭看了眼窗外，道：“外面下雨了，陛下。”

李鉞嗯了一聲，他覺得說出這句話的孟弗整個人好像都被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憂郁，他意識到自己該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什麼，陛下很有這樣為難的時候。

他也側頭看向窗外，細雨蒙蒙，驅散了夏日的炎熱，他想起孟弗剛才說話時的眼睛，那是他自己的眼睛，卻與他從前在鏡子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仿佛可以勾住人的魂魄。

真是奇怪他娘給奇怪開門，奇怪到家了。

好一會兒，他跟孟弗道：“那等會兒我送你回去吧。”

孟弗轉過頭，不知道李鉞怎麼會突然這樣的念頭，只笑道：“陛下，您現在這樣怎麼送我回去？”

李鉞想想，他現在這個份送孟弗回宮確實有些奇怪，今天奇怪的事已經有很多了，不能再添了。

他把帷帽戴上，跟孟弗一起出了云兮樓，在孟弗要上馬車的時候，他又出聲住：“那個……”

孟弗回過，看向李鉞，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李鉞將剩下的話說出來，主問道：“陛下要說什麼？”

李鉞低下頭，以拳抵咳了兩聲，對孟弗說：“其實，你之前那麼看我的時候，我高興的。”

他說完這話，心里發出一陣嚎，他這說的什麼跟什麼啊！他哪里高興了！他本不知道被孟弗注視的時候心里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就算他意識到孟弗可能因為這個事多想，也不能這麼解釋啊，太奇怪了吧！孟弗不得想得更多了嗎！

都說了不能再添奇怪的事了怎麼回事啊！李鉞啊李鉞，你的一世英名今天就全毀在這里了！

孟弗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李鉞在與自己說什麼時，隨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世人都說這位陛下兇惡狠辣冷無，恐怕只有才會覺得陛下可。

說：“我知道了，陛下，您早些回去，莫要淋了雨。”

李鉞要解釋的話停在邊，這好像也沒什麼需要解釋的，他正了正臉，對孟弗說：“知道了，下回見面，彈支曲子我聽吧。”

陛下頭上還戴著帷帽，看不到陛下的表，但似乎可以明白他的心意。

笑了笑，應道：“好啊。”

進了馬車，馬車徐徐向皇宮的方向駛去。

李鉞目送孟弗離開后，在街邊買了把紙傘，晃晃悠悠地回了侯府。

這場雨下得不大，等李鉞回到霽雪院的時候就停下了，下雨的時候花小菱回屋躲了會兒雨，現在又出來在院子里繼續扎馬步。

看到李鉞一個人從外面撐傘回來，有些憂愁地替夫人嘆了口氣。

這幾日去老夫人那兒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就看出來了，老夫人現在已經因為管家的事對夫人生出諸多不滿，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對夫人發作，夫人幫了自己這麼多，也應該適當提醒提醒夫人，于是開口勸李鉞說：“夫人，您這樣整日出去拋頭面不大好吧？”

李鉞收了傘，轉頭看向花小菱，道：“哪里不好了？我看謝文釗他也沒出去啊？”

花小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夫人從前聰明的，現在怎麼如此糊涂啊？

道：“這您怎麼能跟侯爺比呢？”

“為什麼不能？”李鉞眼睛一瞪，他義正嚴詞道：“你不能因為謝文釗腦子不好就歧視他啊！”

站在屋檐下面的青萍聽到這話萬分無語，夫人這好像完全忘記了，就在不久前他還想讓白馬寺的和尚在寺前掛個牌子，上書“狗都進，謝文釗不行”。

現在夫人竟然說不能歧視侯爺，而且說這話的時候未免太理直氣壯了吧。

花小菱語塞，自己竟然還被扣上了一頂歧視侯爺的帽子，這到哪里說理去？

發現夫人好像本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然不等開口再與夫人深討論一下在侯府中將要面對的難題，手背就被李鉞拿傘了一下，聽到夫人嚴厲道：“你這扎得什麼玩意兒？蹲得再低點，把手再抬抬，背再直點，眼睛向前看，別跟個蝦米似的，神點！”

花小菱趕把腰背直，這一番訓斥下來，倒也忘了自己還要說什麼。

曲寒煙端著熱湯從外面走，那天過后，做夢還夢見了夫人，夢里自己在青樓里被老鴇打罵，夫人突然出現救下了，要帶浪跡江湖。

曲寒煙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會對子生出特別的愫，但如今在夫人上看到自己從小到大都在憧憬的江湖俠客夢，一看到夫人舞劍打拳，就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連謝文釗都顧不上了。

走到李鉞邊，溫聲細語地勸道：“夫人，您消消氣，花姨娘說話不好聽您別放在心上，反正一直都這個樣子。”

花小菱用一副見了鬼的表看著曲寒煙，他的，曲寒煙這個狐貍怎麼回事？不去討好侯爺整天向夫人噓寒問暖的是想干什麼？

第41章

孫玉憐從下人們口中得知曲寒煙和花小菱都去了霽雪院的消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如今夫人都不管家了，們整日往夫人眼前湊是想做什麼？難不是想要看夫人笑話的？就夫人現在那個暴脾氣，們要是這敢這麼干，現在應該已經被夫人罵得連親娘都認不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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