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弗走過來，見李鉞臉臭臭，登時就明白過來，忍下笑意，問他：“陛下今天來月事了？”

哎。

陛下來月事了。

這是多麼好笑的話！

李鉞有氣無力嗯了一聲，這不是他第一次來月事了，但依舊沒法習慣，他右手搭在小腹上面，整個人顯出一種平日里沒有的弱。

孟弗走近兩步，在李鉞面前蹲下，現在的材高大，這樣也沒比陛下低出太多，孟弗語氣中帶著些不易被察覺的埋怨和悔意，輕聲說：“您該多休息休息的，早知這樣，我便不您出來了。”

“那不行，我在侯府里看到他們更加難。”而且看見孟弗能讓他開心一些。

孟弗有些無奈地說了句好吧，一轉頭看到旁邊的小桌子上竟然還放了一碗雪花酪，皺了皺眉，問李鉞：“您怎麼還買這種東西？您現在可不能吃涼的。”

“知——道——”李鉞故意拖了個長音，然后同孟弗解釋說，“我沒想吃，就是看著好看，給你買的。”

他說完手把那碗雪花酪端到孟弗的面前，孟弗接過，垂眸看到李鉞的右手手腕有些發青，隨口問道：“您傷了？”

李鉞立即把手收了回去，大聲道：“沒、沒有。”

孟弗其實也沒看清他手腕是怎麼一回事，但陛下有時候是真的很不會說謊，直接詐他說：“您別藏了，我都看到了，讓我看看。”

李鉞抿了抿，見孟弗態度堅決，只得老實出手，孟弗挽起他的袖子，那白皙的胳膊上多了一片深淤青，第一眼看去有些嚇人，但沒傷到骨頭，不是很嚴重。

孟弗將他袖子放下，問他：“您這是怎麼傷的？”

李鉞一五一十同孟弗說了，他昨天在花園里打拳，月事突然到訪，他沒收住力，揮拳的時候打到后的假山上，然后他就榮負傷了。

“涂過藥了嗎？”孟弗問。

“涂過了。”這要是傷在李鉞自己上，他肯定不會理會的，但是這傷不該出現在孟弗的上。

孟弗倒是不在意自己的上會不會留下傷疤，只叮囑他說：“您下回小心些，別再讓自己傷了。”

李鉞嗯了一聲，他也不想再在孟弗的上留下任何傷痕。

孟弗吃著陛下為他買的雪花酪，見陛下盯著自己看，猶豫了下，把碗放下，問他：“您肚子很疼嗎？”

李鉞道：“倒也還好，我在北疆打仗的時候了傷也就這樣吧。”

這聽起來一點也不好。

李鉞被派到北疆時只有十四歲，會遭到這種懲罰，除了先皇不重視他外，也有他總惹先皇生氣的原因在，孟弗有些想要知道陛下當年到了北疆都經歷過什麼。

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然而老天實在太過配合，李鉞剛說他初到北疆的那日狂風肆，利如刀割，他們這里就起了陣大風，李鉞的故事中道崩殂，當孟弗再抬眼的時候，就發現對面陛下的眼睛中竟是有了水。

陛下是想起了那些在北疆的往事難過了嗎。

孟弗趕上前問他：“您這是怎麼了？”

“沒事，就是沙子迷了眼睛。”李鉞本想罵一罵這賊老天的，但想到自己與孟弗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換回去，又給忍了下去，他手就要去眼睛。

孟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無奈道：“您先別，我給您看看。”

李鉞哦了一聲，瞪著眼睛，乖巧坐好，孟弗又靠近他些，小心地開他的眼瞼。

這靠得好像有些太近了，他們的呼吸都纏在一起，帶著讓人微醺的香氣，堆疊的云層間有金日傾瀉下來，落在溫而專注的眼眸中。

有些人在將要刮風下雨時臉頰便會發熱，李鉞覺得自己可能也是這樣了，他恍惚間意識到自己剛才不該想要罵天的。

他抿了抿，抬手捂在自己的口上，孟弗察覺到他的作，連忙低頭問他：“陛下您怎麼了？”

李鉞仰頭對著的眼睛，深沉地說：“阿弗，我可能是又中毒了。”

又中毒了？

李鉞認真地說：“我這心跳得好像太快了。”

第56章

孟弗確定不了陛下的心跳加快與中毒是不是真的有某種必然的聯系，但出于對陛下的考慮，還是開口問道：“要不個大夫過來給您看看？”

“等一下，可能沒中毒，”陛下及時住，他緩了一會兒，然后開始認真同孟弗分析起自己的病，他說，“可能是剛才你突然靠近我太激了。”

陛下自己心里也在納悶，這有什麼好激的啊。

孟弗的睫羽輕輕了一，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看著陛下的眼睛，仿佛過了這一皮囊，看到陛下的靈魂。

李鉞被看得剛剛平復下來的心跳又有些躁起來。

他想要同孟弗說說話，但好像又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與說些什麼。

他絞盡腦地想了個從前聽過的笑話，說與孟弗聽，他一個人說了一會兒停了聲，默默看著孟弗。

孟弗此時有些心不在焉，陛下的笑話都說完了也不笑一笑，良久后，放下手，后退了半步，對李鉞說：“沙子沒有了，可能還會有些難，您不要用手去。”

李鉞哦了一聲。

風停，一時間整個靶場都安靜了下來，天地間只剩下草叢間的幾聲蟲鳴，仿佛是在說著一些人間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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