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跟您打啊？”龐華珍邊說邊往后退了兩步，生怕陛下真要撈著自己出去打架，不過隨后他就發現陛下只是說說而已，他打量了李鉞一眼，好奇問道：“您看起來心很不錯啊。”

“還行吧。”李鉞說。

龐華珍：“……”

陛下說還行的時候能把上揚的角先給下去嗎？

“您這是有什麼喜事了嗎？”龐華珍問道，不過在事沒確定下來之前，李鉞沒有要將這件事告訴旁人的打算，龐華珍了下，揣測道，“看你印堂發紅，雙目有神，草民掐指一算，您這是紅鸞星了？”

“朕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還學會算命了？”李鉞瞥了龐華珍一眼，“還有沒有別的要說的，沒有趕滾蛋。”

龐華珍笑呵呵道：“草民剛才跟您說差不多，就是讓您把這個好心保持一下，再配合草民給您開的藥，您當年在北疆散去的功力，說不定也能恢復了。”

潑出去的水還能再收回來？

李鉞向龐華珍問：“龐華珍，你到底大夫還是半仙啊？”

龐華珍端正臉道：“草民跟您說真的，這藥是草民費了好大功夫才研究出來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

把龐華珍打發走后，李鉞帶著從太后那里討來的浮錦，高高興興地前往孟弗如今的小宅子里。

他來的時候孟弗正在寫書，李鉞也不打擾，只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看著孟弗，孟弗寫得非常專心，微側著頭，神專注，白皙的手腕快速移，不一會兒就在那白紙上留下一行行簪花小楷。

等到孟弗停了筆，李鉞才出聲問：“在寫什麼呢？”

“隨便寫點，”孟弗抬頭笑著說，“都是些狐語鬼話、山野怪談、異聞奇志，陛下如果興趣的話，可以看看。”

李鉞的確對孟弗寫的東西很興趣，但是現在這點好奇得稍微往后靠一靠，他昨天晚上惡補了一堆風月話本，書里的主角要與人告白，都要挑選個特別的日子，或是在經歷了生死劫難之后，或是在花前月下對酒小酌之時，又或是在某個落雪的清晨與下雨的黃昏。

可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今日卻是再普通不過尋常不過的一日了，明，秋宜人，孟弗坐在書桌后面，溫地看著他。

李鉞站起，他在房來回走了兩圈，竟是有些猶豫，還有些張。

陛下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他應該在宮里頭在演練幾次的，可對著高喜那張臉他也說不出來呀。

孟弗歪著頭疑問他：“陛下您怎麼了？”

“我……”李鉞深吸一口氣，結果說出的卻是，“我來的時候在云兮樓給你打包了份糕點，放在外面了。”

孟弗嗯了一聲，這麼點小事應該不至于讓陛下如此吧？繼續問：“然后呢？”

李鉞腦子有些，他還在糾結他的告白要不要在今日說出來，可是最近幾天哪天會下雨呢？如果不下雨了怎麼辦？他上胡答著：“然后，然后我還帶了兩匹浮錦來，很漂亮，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孟弗頷首道：“我知道了，還有嗎？”

李鉞繼續道：“我在路上看到了一只很像貴妃的貓，但比貴妃要胖一點，捉鳥的時候差點從墻頭摔下來。”

救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陛下的心中充滿尖。

孟弗兩手托著下，笑著聽陛下講他這一路上的趣事，陛下說到后來漸漸有些顛三倒四，驢不對馬了，孟弗也不糾正，只想看看陛下到底要說什麼。

李鉞有些不知道自己都在說什麼了，卻沒有停下，一直走一直說：“……你看今天的天氣很好，明天應該也不錯，我不知道哪一天才會下雨，要等下雪也太晚了，現在開著的花不多了，喝酒時說應該也不錯，但我怕你喝了酒就全忘了，我早該意識到的，其實前幾日的時機就很不錯，那些話本有沒有用也不知道，我說了這麼多，我其實，我其實就是想說，我喜歡你。”

孟弗猝不及防之下聽到陛下的告白，整個人怔住，微微張開，眼睛一眨不眨地著李鉞。

昨天夜里還在猜測當陛下察覺到他自己的心思時，他會怎樣做。

沒想到這一天會到來得如此之快。

一些不知名的鳥兒在窗外啼，日似比剛才又明幾分，那過窗欞，在桌上留下幾塊細細長長的斑。

而陛下在說完這句我喜歡你后，像是一場巨大的狂的山谷風終于停息，他的那些紛的思緒在這一瞬間都收歸至原位，他冷靜了下來。

“我喜歡你，阿弗，”李鉞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走向孟弗，停在書桌的另一側，稍微傾下，定定地看向，問，“你喜歡我嗎？”

第64章

孟弗放下手，靠后，坐直了些許，仰頭看向對面的陛下，日過薄薄的窗紗，斜斜地照在他們之間，無數的塵埃在這金的線中緩慢的浮游。

李鉞放緩聲音，又問了一遍：“阿弗，你喜歡我嗎？”

他們的目纏在一起，陛下的眼睛像是夏日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里面有張期待，也有真摯又濃烈的意，孟弗在這雙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的影子似乎也在等著自己給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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