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沒人，不需要皇后管什麼事，孟弗開始琢磨新書，去陪太后說說話，偶爾還會幫陛下理幾本奏折。

孟弗一直沒想好自己的新書到底要寫什麼，去花園里轉了一圈，回到紫宸殿的時候正好陛下也下朝了，只不過殿門閉，幾個小太監站在門口，一臉躊躇，高喜從里面走出來，瞪了他們一眼。

孟弗走過來，問高喜：“陛下怎麼了？”

高喜低聲音答道：“回皇后娘娘，陛下在里面生氣呢。”

孟弗點點頭，看了眼小太監手上的茶水，道：“給我，我送進去吧。”

小太監是今年新進宮的，還有些猶豫，高喜給了個眼神，他連忙將手中的送到孟弗手上。

見孟弗走進殿中，高喜便留在了外面。

紫宸殿里的陛下果然在生氣，還在轉圈，孟弗站在原地沒有出聲，甚至還有閑心為陛下數一數他到底轉了多圈。

“一、二、三、四……”

等孟弗數到三十二的時候，陛下終于意識到殿里多了個人，正要發火，一抬頭看到孟弗站在那里，他那表立刻就變了。

陛下的變臉現在也是一絕。

“阿弗？”李鉞問，“你今日不是說要去花園寫書的嗎？”

“過來看看你，”孟弗將手中的放到后面的案上，轉問他，“你這是怎麼了呀？是誰又惹我們陛下生氣啦？”

李鉞哼道：“那可太多了。”

孟弗走過來在他上啄了一口，問他：“還生氣嗎？”

陛下氣鼓鼓道：“還氣。”

孟弗忍不住抬手在陛下的臉頰上了，問他：“到底是怎麼了？”

“是云桂南邊的事，”李鉞深吸一口氣，轉到長案后坐下，挑了幾本奏折送到孟弗面前，對道，“前幾日云桂土司之間發生械斗，死傷近萬人。”

李鉞率軍在北疆與異族打一次仗都死不了這麼多人！

孟弗去年看了那麼多的奏折，對云桂那邊的事多也有些了解，云桂等地是真仗著天高皇帝遠，那里的土司們又是世襲的，相當于自立為王，有些時候不僅不聽朝廷的號令，還劫掠附近的百姓。

孟弗將李鉞遞來的幾本奏折認真看了一遍，輕嘆了口氣，在李鉞的邊坐下，說：“云桂那邊一直沿用的是前朝留下的以土治土民的法子，所以始終沒有真正將他們消化，陛下有沒有想過換個政策？那里的百姓與我們雖非同族，卻也是我大周的子民，不如統一管轄？”

李鉞低頭沉思，孟弗道：“我只是隨便一提，不知道可不可行，您和朝臣們商量商量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法子。”

半晌后，李鉞抬起頭，忽然問孟弗：“阿弗要不你與我一起上朝吧？”

第74章

孟弗沒想到李鉞會這麼說，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便沒有出聲。

垂眸看著手中的奏折，上面有陛下用朱筆寫的批復。

想起年時候自己在孟雁行邊聽他給學子們講學，未嘗沒有那麼一刻，希自己為一個男子，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說出自己的想法，施展自己的抱負。

對面的李鉞越想越覺得自己提議很不錯，他了下，繼續道：“到時候我們兩個一起上朝，回來后一起理奏折，”說到這里，李鉞頓了一頓，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他咳了一聲，掩飾掉那愧，繼續道，“這樣應該能空下不時間來，阿弗我們可以出宮去玩，或者做些其他想做的事。”

孟弗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看向李鉞，又黑又亮的瞳仁像是一口看不見的深井，里面倒映著李鉞此時的模樣，李鉞坐直，他聽到孟弗說：“陛下，你真有此意？”

“當然是真的，阿弗不愿意嗎？”李鉞雙手撐在桌上，向前傾了些，他道，“你若是不愿也沒關系，早上不是去花園寫書了嗎？想好寫什麼了嗎？”

孟弗搖搖頭，說了句沒有，隨后對李鉞道：“朝上的大臣們應該是不愿意的。”

陛下非常沒有同心地說：“他們不愿意的事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樁了。”

孟弗失笑，緩緩道：“朝中幾位老大人的心臟不大好，要是真看到我站在宣政殿里，說不定當場就過去了。”

李鉞嘖了一聲，反駁道：“不應該啊，上個月朕一連罵了他們好幾天，他們還堅強地站在朝上，一日病假都沒請過。”

孟弗仿佛都能看到那些個大臣們挨罵時臊眉耷眼的模樣，笑道：“……他們可能是習慣了吧。”

李鉞歪了下頭：“所以阿弗這是同意了？”

能上朝參與政事，這是多人做夢都夢不來的事，孟弗自是沒什麼不樂意的，點頭道：“但此事還是得徐徐圖之，慢慢來吧，云桂那邊陛下有什麼想法？”

李鉞呼了口氣，孟弗其實不是第一個提出要廢除土司制度的人，他在朝上的時候也認真考慮過此事可行。

只是云桂那邊各部各族的土司作威作福數百年，定是不能接自己的權利遭到破壞，到時候必然是要上一番干戈，而北疆的異族至今還沒有完全平定，若是南邊再起戰火，國怕是要有一陣。

即便想要改革云桂各部，也得花上不的時間，而且云桂那邊地勢險要，多有瘴氣，這仗也是不太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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