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新娘》第455章 折磨
“你接了王妃的珠冠,帶上了王妃的腰帶,你就該一輩子留在本太子邊,服侍本太子.”
閉著眼睛,充耳不聞.
“花溶,那是封妃儀式,是兒子親自替你帶上的腰帶,你休得抵賴.”
忽然睜開眼睛,凝視那條腰帶,笑起來:“我認為,有了這條腰帶,更便於行事而已.也更能令王君華狗急跳墻.四太子,你可不要想太多了,否則就是自作多.”
他怒聲:“出爾反爾的小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殺了王君華,就會離開我,就會跟我一刀兩斷……”
“可是,這樣你也會早點得到解藥,解除痛苦,這難道不好麼?”
“不好,不好!你要陪著我,一輩子陪著我,給我煎茶,給兒子做服,還要再給我多生幾個兒子.”
“哪怕沒有解藥也沒關係?”
“當然要解藥.我要活著,花溶,你別不知好歹,這世界上,還有哪個男人能比本太子對你好?”
咯咯直笑,真虧這人說得出口.
“你對我多好?甚至包括用強?侮辱?”
“我喜歡你才會用強”他理直氣壯,“男人喜歡一個人,為的什麼?為的就是要讓替自己生兒育.你那個臭脾氣,我不用強,一輩子也不會有機會,我不想再耗下去了,速戰速決不好麼?”
戰爭!戰!這是他的好,邊和議邊作戰,兩手都不放鬆,或者出奇不意來個強攻.隻是,男人和人之間,怎麼可能完全是一場戰爭?
的充滿譏諷的笑聲,他的重重砸在絨的地毯上,捶頓足:“花溶,不管我如何待你,你卻無心無肝,隻想報復我,想我死.不給我下毒,還要在我毒發亡前帶走兒子,讓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死去……”
“你裝什麼可憐?你四太子府妻妾群,人山人海,別說死掉的兒子,就算活著的,也還有幾個兒.四太子,你放心,有的是人替你養老送終.錯了,我忘了,你們大金是兄終弟及,你死了,你的妻兒自然有其他人繼承……”
這無的嘲笑徹底惹怒了他,他破口大罵:“無論我怎樣,你都不會心,你隻會恨我,恨不得我早點死.狠心的人……”他邊罵邊哭,嚎啕,“花溶,你到底還要如何折磨我?”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自己心懷不軌.”
“我就不該心懷不軌?我隻是喜歡你,我又有什麼錯?你嫁給我,一輩子陪著我,這樣難道不好?”
冷笑一聲.
“我喜歡你!難道喜歡也有錯?”
“你喜歡我?喜歡我就是不顧禮義廉恥想用卑鄙手段用強?”
他憤憤的:“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得到.我做這些,就是要得到你,否則,我豈不是瘋了?”
“你本來就瘋了.”
“那也是因為你!花溶,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那你的越王頭銜如何得來的?你權傾天下如何得來的?你今天的一切,你的都元帥高位,你掌握的天下軍馬,你做這些,也是因為我?你是因為你的野心!你的貪婪!你殺掉了我的丈夫,得到了一切的榮華富貴,然後告訴我你對我一往深?我激你?我欣然接你的賞賜和恩寵?這樣還有沒有天理?”
“天理算得了什麼?我也遭到了報應,生不如死……”他的聲音嘶嘶的,那一非人的痛楚折磨一過去,渾都是汗水,如一個瘋狂的乞丐.多次,自己在麵前發作,疼也好,傷也好,生也好,死也好,都如此無於衷.爭吵,隻會跟自己爭吵.
盯著他散的頭發,臉上流出淡淡的憐惜之意.“四太子,你覺得痛苦麼?”
他被這憐憫的目所欣喜,以為終究還是了惻之心,急急回答:“痛苦死了,我再也不想經歷這樣的痛苦……”
“四太子,這纔是開始呢!算不得什麼.何況,隻是**上的.更深的痛苦,你還沒有領略過.”
欣喜變為憤怒:“花溶,我恨你,有時恨不得殺死你!”
“當然!我毫不懷疑,你會尋機將我殺掉.可是,在這之前,我們彼此都還有利用價值,不是麼?”
他再次躍起,想揍或者跟拚命,可是,子依舊癱得提不起一力氣.
“四太子,這種痛苦真的算不了什麼!臨安一戰,我全上下沒有一好地方,那種痛,不是時斷時續,而是時時刻刻,連坐臥連飲食連方便都沒法自己解決……這樣的痛苦,我經歷了大半年,多次咒罵老天為何還要讓我活著罪……”
他急切地問:“是誰救了你?是秦大王?”
不答,繼續說,“**的痛苦還不是最大的痛苦.當你瘋狂的想見到一個人,卻怎麼也見不到的覺.你仔細回想,想不起他的臉,就連夢裡,也總是夢不到……”咬牙切齒,“我更恨你!若不是你殺了鵬舉,我怎會再也見不到他?”
他半晌無語.
“可是,花溶,我沒殺你,我從沒想要殺你!而你,卻對我下手,目睹我的痛苦,毫不悲憫.”
“你殺了鵬舉,就等於殺了我!”
躺在床上,眼裡滿是淚.
“你再折磨我,嶽鵬舉也死了,就算我馬上死了,他也活不過來了.哈哈哈,花溶,你很傷心是吧?再怎麼傷心,他也死了,變了一把白骨……”
“你也會是一堆白骨.”
“好,我就等著讓你把我變一堆白骨.花溶,我等著你.”
帳篷裡一瞬間陷了一種可怕的沉寂,無聲無息,如兩個在地獄門口徘徊的幽靈,互相已經失去了溫度,隻能飄忽著飛來飛去,卻永遠不可能靠近哪怕是一點點.
倦意慢慢襲來,淚水浸染的眼睛乾到疼痛.迷迷糊糊裡,彷彿是戰場,無邊無際的腥,小商橋的,臨安城的追殺……抑不住,在黑暗裡搐.
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邊的碎片像一片來不及打掃的戰場,斷臂殘肢,硝煙彌漫,人和人之間,就是一場永遠的戰爭.
兩個人隔著一堆碎裂的戰場.
“花溶,你再也不許給兒子穿宋服,你自己也不許穿!”
“金兀,你現在還有什麼本錢在我麵前說三道四?”
他又要跳起來,卻挪不,嚎啕半夜,裡那麼焦,嗅嗅四周,能聞到冷茶的芬芳,煎的茶的妙.他的手索著,找不到一個完整的杯子.
“花溶,我了,我要喝水.”
充耳不聞.
“花溶,我了,快,我要喝水……”他聲嘶力竭,“花溶,我求你了,我要喝水……”
“來人,送四太子回去……”
“滾出去,誰也不許進來.”他憤怒地咒罵,“我就不出去,不遂你的心意,偏不,我不喝水了.”
月照著他乾裂的,終究是疲倦已極,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花溶聽著他沉重的呼吸聲,也不知道心底是什麼滋味.殺王君華,殺秦檜,殺趙德基,金兀呢?
這是一個天.
花溶睜開眼睛,眼皮是倦的,渾是的,神智也有些麻木.坐起來,滿地的碎片,一屋的淩,彷彿曾被一條野豬闖進來肆.
的目落在地上,一個人乞丐般躺在碎片堆裡,睡得正沉.多年的軍旅生涯,再怎麼艱難都能睡著,金兀,他終究還是軍人作風,不曾被這些年的榮華富貴泯滅了鬥誌.
慢慢起,繞過他,走出帳篷.
綠的草,綠的樹,聽得後麵微微的腳步聲,是陸文龍滿臉的擔憂:“媽媽,阿爹有沒有好?”
看著孩子上的單衫:“兒子,你怎不換上馬裝?”
小小的年一笑:“我覺得這個比較好看.”
是人的天,尤其是年人.
“媽媽,阿爹呢?”
“他還在休息,你別去打擾他.”
他言又止:“阿爹到底得了什麼病?”
“一點小病,很快就會好的.你放心.”
他從未聽媽媽說謊,自然深信不疑.“媽媽,今天我想跟阿爹共進早餐.你也一起,好不好?”
笑起來,搖搖頭:“媽媽還有一點事,你們先吃.”
他很是失,花溶暗暗嘆息,也不解釋,翻上馬,獨自往前麵的草地而去.
一枕黃粱,裡乾得發.
金兀翻坐起來,渾上下,每一都在作痛,劃破的手臂,腥凝結乾涸,呈現出一種紫黑.仆役們魚貫進來,開始掃除.誰也不敢多問半句.兩名親兵打來冷水正要替他敷衍包紮傷口,陸文龍跑進來,氣籲籲:“要熱水,媽媽說要溫水才行.”
他眼睛一亮,拉住兒子:“媽媽呢?”
“出去騎馬了.阿爹,你病好了麼?”他抬起頭,不無擔憂,“阿爹,你究竟得了什麼病?”
他若無其事:“昨日喝多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他的目落在兒子的服上,依舊是昨日的那件衫子,腰上還有豹皮的腰帶.
他微微皺眉:“兒子,你為何不換服?”
陸文龍天真地問:“阿爹,你不喜歡這件服麼?我覺得很好看,是媽媽給我做的.”
他無語,徑直走出去,連陸文龍喊他吃早餐也沒聽見.綠,無邊無際的綠,草原的清晨吹來徐徐涼風,帶著青草特有的草腥味,那是一種他已經習慣的芬芳,那麼好.可是,這草原上與之並轡馳騁的人呢?又在哪裡?
大帳篷裡,等著耶律觀音和王君華以及其他濃妝艷抹的侍妾,們都在等待著自己的寵幸,他苦笑一聲,覺得人生那麼荒唐,就像一場彼此的折磨.
一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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