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溶環顧四周,看那幾千野人.人數雖不多,但他們全民皆兵,這是可能獲得的唯一一點資源,豈肯拱手讓給耶律大用？略一思索,立即說：“大蛇,這幾天,我會幫你的.”

大蛇大喜：“主人,你會留下？”

點點頭,大聲說：“各位不必害怕,耶律大用不過是亡遼餘孽,一個敗軍之將,我們一定會戰勝他.”

野人們舉著手裡的棒,嗬嗬嗬地大聲輝映.

花溶十分滿意,這纔回過頭,大蛇才注意到二人是騎著四匹馬來的,每一匹馬上都馱著兩隻大麻袋.

紮合揮舞了刀,敏捷地一砍,四隻大麻袋墜地,嘩啦啦的,裡麵全是箭頭,匕首,兵……野人們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兵,嘩啦一聲圍上來.大蛇拿起一把大刀,驚喜萬狀：“首領,這是哪裡來的？”

花溶微微一笑,看著紮合：“這些,都是紮合的功勞.”

這是紮合這些日子辛苦搜羅來的.紮合當兵多年,在遼國又一直和一些老兵往,他找了一個製造兵的據點,重金賄賂了看守員,悄悄高價購買了這些出來.他著手,也很興：“小哥兒,可惜錢不夠,所以隻能弄來這點東西.他們的庫存還有很多……”

花溶這是變賣了四太子賞賜的大量金銀珠寶才買來這些東西.當時遼宋金邊境都是用鐵錢支付,鐵錢又重又不便於攜帶,紮合拿出真金白銀,購買力便遠遠勝於鐵錢,也正是如此,才能得到這批東西.量雖小,但對於當時用木的野人來說,已經算得超級“先進武”了.

大蛇揮舞著大刀,眉飛舞：“主人,我們就跟耶律大用一戰.”

花溶肅然令聲：“大蛇,你立即選兩百勇士裝備練,其他人,我再行安排.”

大蛇領命,挑選出部落裡最強壯的200勇士,發給最先進的武；又選八百人出來,組隊伍,婦兒便就地取材,製造大量的原始弓箭.

由於生存的力,野人們本來就就算全民皆兵,就連婦兒也手敏捷.他們所缺的便是型的戰陣,也不懂.花溶這些年跟著丈夫南征北戰,親自參與了很多大的戰役,已經比很多資深將領更於戰爭,苦苦思索最合適的戰陣,要如何以勝多.

幾次演習下來,花溶發現大蛇天賦異稟,異常聰明,每次,略微講一下,他便立刻明白,甚至能舉一反三.欣喜若狂,竟然能發現這樣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契機合適,大蛇完全足以統一這些零散的部落.

這一日,一直訓練到月亮升起,花溶部署了防備後,才疲憊地去休息.

大蛇的房子建立在那顆巨大的樹上.花溶生平從未見過這樣大的樹,被繩筐拉上去,置其間,不由得不贊嘆這些野人世界的妙.一棟木屋分書間,從廚房到臥室,雖然沒有任何華麗裝飾,卻出原生態的古雅,而且每間屋子都安裝了竹木的窗戶,細細的格子,既能眺遠方的況,又能阻擋蚊蟲叮咬.

大蛇親自送上來,神態十分恭敬：“主人,您可好滿意？”

微笑著點點頭,看送上來的飲料,那是竹筒裝的一種,晶瑩剔,喝一口,才發現是一種野生蜂水,又清涼又解,喝了半碗,渾疲乏消除了大半,這一夜睡下去,竟然安寧無夢.

接下來,耶律大用並無其他任何舉,大蛇部落風平浪靜,挑選出來的勇士們便加按照臨時的陣容練.

到第三日傍晚,眾人繼續練,花溶單獨召集了大蛇和紮合,部署明日的戰鬥.

大蛇又興又期待：“主人,明日我們就可一戰？”

紮合也很興,他暌違軍隊幾年,終究是軍人出,裡流淌著好戰的天：“這一次,一定要耶律大用明白我們的厲害,亡遼當初和大金作戰,屢戰屢敗……”

花溶神十分嚴肅：“你們萬萬不可小覷了耶律大用,他這些年有專人練兵.紮合,你還記得劉武麼？”

紮合張大：“自然記得.”

“就是劉武在替耶律大用練兵.”

“小哥兒,那豈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花溶搖搖頭,這怎能是自己人？那軍隊是耶律大用的,可不是劉武的.何況,也不知道這次帶軍的究竟是誰,若是其他人,誰會手下留？

提高了聲音：“我們人數,這次一定要全力以赴,否則,他們還會捲土重來.”

“是.”

花溶所料毫不差,到裝神弄鬼的的確是耶律大用.但是,領軍的卻是秦大王.秦大王擊退赫連大將軍後,在軍中樹立了威信,也令耶律大用真正信服,便將野人部落的事向他了.秦大王立刻到這是一個罕見的良機,原來,在這邊境叢林,竟然還有這麼多形形的野人部落,雖然加起來不足幾萬人,其中勇士合併也不足一萬人,但野人的戰鬥力不可忽略,若是有效將他們融合,便不止是得到兵源的問題,更主要的是能擴大領域,得到一部分糧草的供給.耶律大用的藏寶庫總有用完的時候,養著這樣大一支軍隊,也不能隻靠其他一些亡遼貴族的暗中支援.現在,耶律大用的勢力範圍隻限於大漠,但大漠人煙稀,本不足以負擔如此沉重的糧餉.草原這廂則不同,水草茂,牛羊群,尤其一些逐漸開化的野人還刀耕火種,開始有了糧食和固定的家畜家禽.

耶律大用所懼怕的是被金人發現,現在羽翼未.但一戰勝利後,他信心大增,又得秦大王大力贊,便決定立即出軍先收復野人部落.在這之前,已經有數名小部落歸服；隻剩下兩個大的部落拒不臣服.秦大王雷厲風行,當即率軍突,野人們哪裡見過這樣的戰陣？很快就投降.便隻剩下大蛇一部,也是最大的一個部落.

秦大王誌在收復,而不是滅絕,所以先派人招降,按照慣例,用的便是耶律大用的攝心,先派遣通曉土語的巫師去恐嚇.巫師反饋回來的資訊是,首領大蛇很驚恐,投降指日可待.秦大王便按兵不,沒想到三日期限眼看就要過去,大蛇卻毫無靜,甚至連使者都不曾派出一個.

耶律隆續大是不耐,此次出征他跟隨秦大王,他是耶律大用親信,也有暗中監視之意.連續戰勝赫連和其他野人部落,便生了驕矜之心,認為區區野人部落還不是手到擒來,何必如此麻煩招降？他問：“大王,我們打還是不打？”

秦大王本意是不願打的,這些是誌在必得的力量,死一個就一個.他站起來,走了幾步：“期限還沒到,再等等.”

夜.

一個圍著樹葉圍,頭上掛著一串骨頭項鏈的野人,如一匹奔跑的戰馬,跳躍著跑來,老遠就跪下,手裡拖著一條黑的蛇.

巫師大喜,立即稟報秦大王,說大蛇部派人投降了.

秦大王哈哈大笑,走出來,野人跪下,金的蛇吐出信子,裡嘰裡咕嚕說了一通話.巫師翻譯,說他們部族經過了占卜,謙卑地接神的旨意,願意歸順秦大王.野人還帶來一頂羽狀的首領冠冕,這正是他們投降的標誌,說明日朝初升的時候,接臣服.

野人很使詐,秦大王不虞有他,便安頓了野人使者,同意明早降,派遣耶律隆續為代表,負責此次的降事宜.

使者一出發,花溶立即下令生火做飯,眾人吃飽喝足,早早就寢,養蓄銳,以待明日一戰.

四更,眾人便被號令驚醒,野人們拿了兵,有條不紊的列陣.花溶騎在黑月上,背著弓箭,手裡提一把大刀.也全副野人的裝備,脖子裡掛著大蛇給的骨頭項鏈,頭上戴了半遮護的木甲羽冠,英姿颯爽,一眼看去,完全是個利落的武士,毫也不見了人態.

勇士們舉著武大呼三聲：“蛇蛇蛇！”

花溶跟著他們一起大呼,這是他們的信仰,意在祈禱大神蛇王的庇護.喊完三聲,環顧這支野人隊伍,不心澎湃,想起那些和丈夫並肩作戰的日子.這樣區區一千人的隊伍,雖然完全不足以和昔日的嶽家軍相比,可是,這是自己,是一個曾亡命天涯的人一手訓練出來的銳,榮辱與共,休慼相關.這是另一種自豪,是跟倚仗金兀走曲線報仇路線相比,所無法獲得的一種振的覺.

舉著大刀,調轉馬頭,向著臨安的方向,那個西北角的山坡,埋葬著丈夫的.喃喃自語：“鵬舉,你一定要保佑我.我絕不會讓你丟臉.”

祈禱完畢,舉刀一揮,大聲說：“出發.”

耶律隆續一早就起來提了兵刃.這些日子,他按捺不住好戰的興,主請纓帶五百人前去.為防不測,又為震懾野人,秦大王令他帶一千人.耶律隆續有些意外,但還是興高采烈地帶了隊伍,在野人使者的帶路下,向著大蛇部落進發.

在叢林邊境,耶律隆續環顧四周,此時天微明,東方的朝正在慢慢突破地平線,馬上就要到野人們的投降時間了.他很是滿意,更是趾高氣昂,對翻譯巫師說：“快他們準備好最好的酒,好的佳肴,迎接本將軍.”

巫師將這話一翻譯,使者隻是行禮應承.

馬過澆花河,這是一條不足一丈寬的小河,兩岸野花叢生,樹木繁茂,野人們稱之為“澆花河”,過了這條河,便正式進大蛇部落.

一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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