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蛇部落,花溶已經冷靜下來,立刻召集大蛇等人將打聽到的訊息向他們一一講了,隨即部署防備的事,也許,秦大王會派遣下一波隊伍,隨時來攻擊.上一次是耶律隆續,還可以用個計策攻個出奇不意,這一次,秦大王早有防備,敵眾我寡,怎敢有毫大意？

部署完一切,紮合正要率人去佈防,轉眼,隻見花溶眼睛裡全是,神疲倦已極.他立刻說：“小哥兒,你先去休息一下.”

花溶搖搖頭：“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小哥兒,縱然攻擊,他們一時三刻也還不會來.你也聽到秦大王說了,他們要慶祝幾天,你放心……”

花溶固執地搖頭,心裡有種奇怪的直覺,秦大王一定會再次攻來,而且是馬上就攻來,不給人息的機會,這是他的行事風格.

安排好一切,子綿綿的,看看四周無事,才終於上到樹上的房間開始一段小憩.幾橫木拚湊一個長方形的床樣,上麵的野草還是來後才鋪墊的,又加上了一種當地人編織的馱馬毯,便五六分是一張床了.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坐起來,過那扇木窗看外麵層層疊疊的各種樹木.靠窗圍繞著許多闊葉的類似爬山虎的藤蔓,開一種手指形長條的紅花朵.出手,摘了一朵,微一用力,花朵滲出紅的,仿如跡.悵然躺回床上,忽然聽得呼呼的風雨聲,竟是下起雨來,往下麵一看,野人們正在陸續往回趕,這才真正放下心來,下雨的時候,叢林裡毒氣瘴氣更加深濃,防不勝防,這時,秦大王是絕不會來攻打的.

眼睛閉上,這才睡過去.迷迷糊糊中,在綠楊柳蔭的種家莊,巡邏了一天的莊戶回來,隻見一個提著長槍的青年男子,龍章姿,眉目含,大聲地喊：“姐姐,姐姐……”然後,一個係著虎皮圍的小孩兒舉著貝殼跑來,大聲喊：“媽媽,媽媽……”

一家三口牽手在一起,是鵬舉,他抱住自己抱住兒子,將母子二人一起往空中拋,又一起接住.在睡夢裡驚醒,笑出聲來,裡猶自聲地在重復：“鵬舉,不要鬧了……”

眼睛睜開,耳邊還是淅瀝的雨聲,四周黑沉沉一片,沒有月也沒有星,整個世界那麼陌生.自己這是在哪裡？故國三千,親人散盡,唯一的,便隻能是和這群野人為伍？對鵬舉的想念更加強烈,這想念又全部轉化了對兒子的掛念,長久的母子分別,心幾乎要嫡出來,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自己怎能將他拋棄？不行,一定要將兒子接回來,帶在邊,哪怕再報仇雪恨,母子也有個依托.

天微微發亮時,雨也停了,朝初升,預示著這是一個極其晴好的天氣.

剛下去,紮合匆匆跑回來,喜形於：“小哥兒,我檢查了周圍,沒有任何敵.”

點點頭,心裡一,見大蛇也走過來,立即住他,三人一起在大樹下坐下,邊吃野人們送來的鹿,邊議事.

花溶問大蛇：“現在,我們部落被盯上了,我們可不可以遷徙到其他地方？”

大蛇麵難：“這是我們的大神特意選擇的風水寶地,這裡有蛇花蛇神的保護,敵人越不過來,而且,還有群的野鹿,野驢,牛羊……”

這是實話,看得出,大蛇部落在此已經有了相當久的歷史,而且這片叢林,野驢群,繁衍生息,每個季節,他們隻需要大批獵獲野驢風乾當糧食,還小規模地種植了一些野生的大麥和黍米,補充食的不足.再看這些片的樹木上的房子,有些建造,完全稱得上有藝係,是文明的城市裡,不可想象的原生態風味,令人想起遠古的祖先.也因此,要說服野人為躲避進攻,放棄這片家園,也實在太過困難.

花溶見大蛇不答應,便也不再再勸.

夕西下,花溶漫步在草地上,群的野羊見了人,也不害怕,經過半馴養,它們已經很接近家羊了,的,十分厚,徜徉在草地上吃草,悠然自得.花溶在一隻羊的旁邊坐下,扯一青草,草嚼在裡,有一甜的土腥味.心裡忽然想起一個規劃,如果解決了這場戰爭,自己可以教習這些野人大規模的種植,大規模的放牧,資源如此富,生活就會越來越好.如此,小虎頭和陸文龍,都可以來這裡生活,甚至還可以教習他們和野人孩子們一起念書.

被這一想法徹底激起來,麵上泛起紅暈,因為秦大王結婚生子帶來的沖擊也煙消雲散.鵬舉在時,自己總是指著鵬舉,依賴他；鵬舉慘死,自己又總是依賴著秦大王,從來不曾想過他會親生子.但現在,自己還有什麼可以依賴的呢？反倒是孩子們必須依賴自己.

站起來,又坐下去；坐下去,又站起來,如此反復,紮合遠遠跑過來,見昨日起,神一直奇怪,低聲問：“小哥兒,你可是有什麼心事？”

花溶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十分激,麵上泛起紅暈：“紮合,我不想跟秦大王打得兩敗俱傷,一定要跟他合作,而不是戰鬥.”

紮合見終於恢復了正常,喜道：“正是如此.大王若知道是我們,絕不會跟我們為敵.”

“好的,我設法跟秦大王見一麵.”

“小哥兒,我可以先去報信.”

“不用.”

花溶自有考慮,秦大王自然不會跟自己為敵,但耶律大用呢？依照目前的形式,對於耶律大用來說,是擋我者死,所以,必須將秦大王和耶律大用分清楚,自己大張旗鼓地開誠布公,對自己和秦大王來說,也許,都不是什麼好事.

遠遠地,外出狩獵,采集的野人們已經陸續回來,男子手裡提著野野兔等,或者兩人一組抬著大的野豬,獐子等；婦們頭上頂著碩大的野果子籃,野生的醋栗,板栗等,載歌載舞.

這一晚,食非常盛,眾人早早吃飽喝足,就寢睡覺.

因為心裡有了打算,這一晚,花溶很快便睡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坐起來,聽到一種極其特別的聲音,眼前的火,心裡一凜,立即沖出去,大喊一聲：“敵人來了！準備戰鬥！”

野人們立刻從各自的屋子裡沖出來,因為早已得了吩咐,所以無不是裝備齊整,拿了武.

果然,沖天的火,遠的乾草被點燃,一大鬆油的味道,顯然是要燒毀了那片蛇花瘴氣之地,好一舉踏平.

“大蛇,你率500人往左；紮合,你率300人往右,其餘的,跟我來.”

黑月一聲嘶鳴,花溶挽了弓箭,一馬當先便沖出去,野人們呼嘯著也跟上.

在沖天的火裡,隻見澆花河的對岸,一騎高頭大馬,馬上之人舉著那把悉的割鹿刀,正是秦大王.花溶所料不差,他在部落上的那番話,顯然是也估計有細混,故意說給他們聽的反間計,想麻痹對方,然後火速出擊.幸得昨日一場雨耽誤了他的作戰方案,今日一天暴曬,他便馬上手了.

為首的大胖子,手臂上還係著纏帶,正是當天率人來進攻的耶律隆續.花溶心裡一,挽起弓箭,一箭就向他的頭盔.

耶律隆續剛得到秦大王的命令要沖過去,馬驚一聲,他耳邊嗖嗖的,頭盔已經掉在地上,子一歪,整個人幾乎被顛下馬,十分狼狽.

秦大王就在他旁邊,看得分明,心裡暗暗驚訝,大蛇部落竟然是早有防備,即便是突襲,己方也占不到毫的便宜.再看那個為首的野人,也帶著高高的羽冠冕,子卻不怎麼壯健,臉上滿是油彩.這一箭來,好生悉.

耶律隆續從地上爬起來,他兩次創,氣得破口大罵：“媽的,老子非宰大蛇部落不可.”

秦大王盯著他滾在地上的頭盔,心裡一,忽然跳下馬,親自撿起那支掉在地上的箭,仔細一看,隻見箭是很尋常的骨箭,但箭頭卻是另外換上去的,鑲嵌了一七彩的羽.他幾乎要跳起來,這是花溶的標誌,隻有纔有這樣的箭.

遠遠看去,隻見澆花河的對岸,騎在馬上的“他”,英姿颯爽,正在指揮作戰,毫也不慌.一種喜悅像滾水漫過,渾都輕飄起來.

“丫頭,丫頭……”他幾乎要出聲來,卻生生忍住.

這時,又是一箭,竟然是向自己來,隻是,箭到中途,卻如拐彎一般,掉在地上.他反手一把抄起,隻見箭頭上已經多了一個刀刻的簡單小虎頭,上麵畫著一個符號,顯然是在問,小虎頭他究竟在哪裡？

他心裡狂喜,見耶律隆續還要追上去,大聲喝住他：“站住.”

耶律隆續心裡也有些發怵：“大王,我們今天人多勢眾,再不拿下大蛇部落,以後麻煩就大了.”

秦大王冷笑一聲：“難道你還沒看出大蛇首領手下留？否則,你的頭顱早已被利箭貫穿了.”

耶律隆續滿麵通紅,又又怒.

秦大王一揮手,重重地吹響一個牛角號,命令收兵.眾人雖然意外,但見大蛇部落勇悍,一時也分不出勝負,得到收兵的號令,便立即撤軍.

秦大王再看過去時,隻聽得黑月的嘶鳴,火下,那匹通黑黝黝的駿馬疾奔如飛,馬上的人兒,羽晃,形窈窕,他已經確信無疑,花溶,正是花溶.

死丫頭,竟然躲到這裡來做野人了.

一夜新娘

一夜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