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王也不客氣,接過傷藥放在床頭上.耶律大用又說：“四太子是盯上我們了,大軍在燕京周圍駐紮,他損耗了幾萬人,我們也損耗了幾千人了.他軍隊多,損耗得起,而且損耗的這部分大量是原來遼國宋國的降軍,無損於他的嫡係.但我們可損失不起,再損失下去,別說稱霸天下,連這片草原都走不出去.”

“老鬼,你若要想先收拾這個障礙,最好還是跟老子誠合作.”

“老夫若不相信你,就不會把兒嫁給你了.”

“好.既然你這樣說,老子也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我這幾千野人幾經損失,再也抵擋不住四太子了.”

耶律大用並不急於回答.他的實力儲存得好好的,可是,擺在麵前的道路有兩條,一是北上往大漠裡擴充套件勢力.可是,那片不之地,再怎麼擴充套件,也休想有復國的指.第二則是利用有利的地形和善戰的野人,先掃除四太子這個障礙.而這個人選,秦大王自然是首選.

秦大王卻滿不在乎：“老子不想再在這個鬼地方呆下去了,不然老命都要喪在這裡.耶律老鬼,老子先給你告個別,等傷好了,老子就要回海上了,不陪你玩了.”

耶律大用磔磔笑一聲：“秦大王,何須說此喪氣話？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老夫正是用人之際,還要靠你逐退四太子.”

“老子可不乾,老子可不願讓老子的兒子一生下來就為孤兒.四太子兵強馬壯,老子委實不是對手.”

“你不必著急,老夫自然會給你充足的人馬.”

“老子想過點輕鬆的日子了,耶律老鬼,我先回去,你以後要是被金兀趕得無容,不妨來島上尋老子,也許會讓你有個養老送終之地.”

耶律大用但見秦大王真了回去的念頭,這才說：“秦大王,老夫給你5千正規軍,先逐退四太子再說.”

“哈,老鬼,你以為是買白菜,討價還價？老子早已詳細打探過,四太子在此約莫5萬人馬.你給老子五千人,豈不是讓老子白白去送死？損兵折將,不如躲避.你難道不知道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的道理？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算了,跟你這種隻會裝神弄鬼,打仗卻一竅不通的混蛋沒法通.”

耶律大用也不著惱,“1萬人馬,決不能再多了.”

秦大王暗忖,耶律大用經過這些日子的整合,約莫有三萬人馬,都在大漠一帶發展,現在肯給一萬,的確已經是極限了.

他也不再裝模作樣：“好！你讓劉武回來幫我,年底之前,老子幫你逐退四太子.”

耶律大用躊躇一下,劉武是他的左膀右臂之一,不願親自放行.

“老鬼,劉武原是老子的人,老子說了不跟你爭陸上的勢力,就絕不會信口雌黃.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秦大王什麼都不好,但有一點是比較守諾.他來這麼久,跟金兀幾次打得差點全軍覆沒也沒去過耶律大用大軍的主意.耶律大用點點頭：“好,就依你.”

商議停當,耶律大用走到門口,看值守的安誌剛一眼,安誌剛急忙避開他的目,有些不寒而栗.

耶律大用忽然停下腳步,沉沉的：“秦大王,老夫有一件事必須警告你.”

“老子生平從不接任何警告.”

“你若不想被天下英雄恥笑,就好自為之.嶽鵬舉名滿天下,你可不要打他的孀的主意.”

秦大王瞇著眼睛：“耶律老鬼,老子也警告你,你若敢花溶一汗,老子跟你同歸於盡！”

耶律大用心裡一凜,秦大王此番威脅來得太過猛烈,遠遠超出他的意料.他臉皮牽,笑得十分詭異：“秦大王,你太低估自己的命了！難道竟不如一個人值錢？！”

“老子已經娶了你的兒,你的兒也要生兒子了.所以,老子奉勸你好自為之,不要太咄咄人.否則,對你對我都沒有任何好.”

“秦大王,你至於麼？隻要我們擁有了天下,什麼樣的人得不到？而且,我看那花溶,也並非什麼傾城傾國之姿,而且早已為人妻母,年齡也不小了……”

秦大王冷笑一聲：“你不也說了？是嶽鵬舉的孀！老子可不想讓因為老子莫名其妙死於非命,遭到天下英雄恥笑.”

耶律大用盯著他,辨別著他話裡的真心假意,玩味半晌才說：“不就是一個人？也值得你如此大肝火？”

“老子可沒有肝火,是你小題大做.”

“也罷,男人三妻四妾再尋常不過了.秦大王,你若真要那個人,老夫也不管你,可是,隻能做小,決不能妨礙了汀蘭的地位！你也別忘了,汀蘭生的纔是你的頭生子！”

秦大王哈哈大笑,“老鬼,你太高估老子了！嶽鵬舉的孀若嫁給老子做小妾,豈不是對他九泉之下的一種侮辱？你放心,絕不會嫁給任何人做妾的.你兒的地位穩如泰山！”

“好,沖你這句話,老夫先不找麻煩了.”

秦大王不置可否：“反正老子保證你的外孫繼承你的位置,其他任何人不得覬覦就行了.你羅嗦什麼？若你不放心,老子可以跟你白紙黑字寫下契約.”

耶律大用眼睛一亮：“果真如此？”

“當然！老子保證你的外孫繼承你的一切！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覬覦.”

“好！等逐退四太子,汀蘭估著也要生孩子了,老夫親自隨你去島上看們母子.”

“一言為定！”

耶律大用轉就走,秦大王冷笑一聲,這個老混蛋,管得還真寬呢.

安誌剛合上門纔敢戰戰兢兢地走過來,一邊拿起那瓶傷藥替他塗抹,一邊才告訴他那天發生的事.

秦大王聽得須發皆張,這個老鬼,竟然敢找上門來驅逐花溶.他算什麼東西？他恨不得跳下去,追上耶律大用,一刀就劈了他.安誌剛急忙按住他：“大王,你的傷口,小心……”

秦大王重重著氣,一拳捶在床上：“夫人現在哪裡？”

“夫人回大蛇部落了.”

秦大王不可置信,難道真的屈從耶律大用走了？難道當時說的都是廢話？

“夫人去了海上接小虎頭,才趕回來的……”

秦大王急忙問：“你告訴小虎頭下落沒有？”

“說了.”

秦大王重重一頓足：“你乾嘛告訴？”

“小人看心急如焚,而且,小人也不敢瞞.”

秦大王長嘆一聲,“算了,等老子自己去找,總會明白的.”

安誌剛放下藥瓶,從懷裡出一樣東西來：“大王,這是夫人給你的,你千萬不要再去找了……”

秦大王接過一看,這是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上麵兩個歪斜的大字：花溶！是傷愈後,自己在落霞島上寫的的名字.那還是他第一次給人留下“墨寶”！送了許多東西,從未放在心上,卻將這張紙如此珍而重之地藏在上.他又驚又喜,真沒想到還留著.可是,歸還這張紙是什麼意思？他急忙問：“夫人說什麼了？”

“夫人隻你保重,你善待那個‘夫人’……”安誌剛說得十分別扭,兩個“夫人”,李汀蘭,花溶,他都繞得糊塗了,“你善待另一個夫人和即將出生的孩子,千萬不要再去找了……”

秦大王並未聽他說什麼,隻惱怒地一捶床頭：“老子不發威,還被耶律老鬼當了病貓.他竟敢管到老子的私事上頭,如此威脅丫頭,真是可恨……”

安誌剛見他的手抓在床頭上,幾乎要破裂床頭,這才慶幸當日劉武趕來阻止了耶律大用,否則,秦大王一醒來,豈不是要濺當場？

“幸好你和劉武還有點良心,算沒白跟老子.這次救下夫人,記你二人一大功.”

“多謝大王”秦大王對屬下一向大方,這番賞賜,非同小可,安誌剛又驚又喜,又猶豫一下：“大王,小人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秦大王一瞪眼：“有屁就放,婆婆媽媽作甚？”

安誌剛這才鼓起勇氣勸說：“島上的夫人即將臨盆,再說,嶽……夫人……嶽夫人也本無意改嫁於你,你又何必再……”他看到秦大王的眼睛瞇起來,彷彿一頭憤怒的豹子,再也不敢繼續說下去.

“不要在老子麵前稱‘嶽夫人’！你們都知道,是秦夫人！”秦大王沉聲道：“安誌剛,你們跟隨我多年,這次就饒了你.以後,再也不許說這種話了！”

安誌剛膽戰心驚,再也不敢說什麼“忠言逆耳”.

安誌剛退下,秦大王纔拿起那張逐漸泛黃的紙仔細地看,那是自己的手跡,的名字.丫頭此舉何意？跟自己一刀兩斷？他角漸漸出一笑意,是不是表示在吃醋了？看到大著肚子的李汀蘭,難道就不曾到毫的刺激？

大雪封山,連續幾日下來,整個世界變得銀裝素裹,封凍了一切的飛禽走,包括戰爭.這樣惡劣的天氣,戰的雙方誰也不敢貿然出擊.但卻了孩子們的樂園.圍著厚厚的雪堆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樂乎.

大蛇部落今年儲存了足夠過冬的糧食,勇士們聚眾喝酒嬉戲,人們則圍著火堆唱歌跳舞.花溶從樹屋裡下來,看到的正是這一番快樂的景象.這些野人們,隻要沒有戰爭,便天天無憂無慮,沒有任何文明世界的算計與謀.

一夜新娘

一夜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