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新娘》第570章 活捉

他後退一步,十分迅捷地上了自己的坐騎.

花了眼睛,邊已經了一個人,隻聽得他的聲音傳來,那麼流暢,“你既然有了去,那你就去吧.你兒子的下落你是知道的,你去接他,劉誌勇絕不會阻攔.但願你今後不要再次拋棄他.以後,可沒有任何人再替你養兒子了.老子鄭重申明,今後,絕不會幫你照看那個小兔崽子了.這天下的傻瓜,沒有人比老子更傻了.老子想通了,也不做傻瓜了.我走了,你多保重.不,不用保重,你隨時想死就死,也許早早死了,早早就能去九泉下和嶽鵬舉相會.哈哈哈,這豈不正合你的心願?”

他的笑聲那麼惡毒,充滿了怨憤和諷刺,說完,吆喝一聲,一鞭子就甩在馬背上,連看都沒再看一眼,催馬就跑了.

馬蹄聲得得得地遠去,林中瞬間寂靜.

往常,都是自己躲著他,逃避著,許多年如一日.這一次,卻是他留給自己一個背影,他先走了.秦大王真正放手了.

明明該覺得安的,這豈不正是自己要的結果?為何子卻抖得如此厲害?為何連馬鞭也握不住了?

甜腥味再也忍不住,子一歪,掉下馬背,卻沒有摔倒,而是靠著馬肚,重重地息.渾失去了依托的力量,驟然變了一片虛無的空,世界上,彷彿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就連他的責罵,也聽不到了.

次,他的救助,從劉家寺的金營,從大海裡的茫茫逃亡,因著自己的懇求,他再不樂意也連趙德基一起救了.還有他的折箭盟誓,此生不渝;金國的那一掌,九死一生的尋藥;臨安一戰,全靠他出生死救出自己;甚至這一次,也是他及時殺來……多次,多次!哪一次不是出生死?

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為另一個人如此生死不計?

他為的是什麼?

他從不知道怎麼確切地表達,隻知道行.還有什麼,能比這樣的護更深切更誠懇更無私?

就算他是壞人,就算他再壞,在自己這裡,也還清了,全部還清了.

十幾年了,從孽緣到糾纏,一生都在你追我趕裡,秦大王,他的心,都是白費了.

所以他才會怒罵.他不是嶽鵬舉一般的正人君子,也不是金兀一樣的貴族保持風度.他就是一個從不轉彎抹角的海盜,可是,話理不,他罵的,哪一句不在理?

又覺得憤怒,無比的憤怒.自從重逢後,他在自己麵前,哪一次不是低聲下氣?的,保持著一種心理上的絕對優勢和快意——一種王一般的高高在上,因著他的癡心,他的追求,自己百般頤指氣使,肆意妄為,而他俯首聽命,一如石榴下的忠臣.

優越太久了,甚至忘了,原來,他也是有脾氣的!也可能隨時翻臉不認人的.

忽然就震驚,惶恐,不安,他憑什麼如此責罵自己?憑什麼?

王到奴的滋味,原來是這樣,如此難堪.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輕描淡寫,毫不在意.

每一個人的心裡都藏著一個公主,貴,矜持,高高在上.隻是有些人藏得很深很深罷了.不如這一次,**地被拉出來,從雲端裡跌得碎,渾都在疼痛.

可是,比自尊更難堪更後悔更恐懼的,是隨之而來的失落——徹底失去的恐懼!

這一次之後,就真的是永別了.秦大王,他真的再也不會等候自己了.

沒有一個人會永遠等候一個人,因為,有時候真的是不值得的.每個人的等待,都期一個結果,秦大王,他為何不能要一個結果?

什麼苦心,什麼自尊,什麼自強,什麼……統統都忘記了,心理防線完全崩潰,什麼都不顧忌了,自己需要他,需要那樣一個人,需要他照顧自己,保護自己.這一生,每一天都那麼辛苦,為何不能稍微輕鬆一下?

自己,就算什麼都給不了他,至能給他一個結果,給他一個安.

自己和他,都太需要安了.

惶然睜大眼睛四追尋,可是,視野裡,空空,隻有林間的風呼呼的,帶著盛夏的涼意,一陣一陣.就連馬蹄聲也已經消失了.秦大王,已經徹底失去蹤影了.

無比驚恐,心裡像碎掉了一塊東西,一大片一大片的破窟窿,補綴不起來.茫然呆在原地,竟然不知道怎麼辦,甚至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整個人完全傻了.

半晌,馬像是不耐煩了,掙紮著嘶鳴一聲.靠著馬肚的子被蹭了一下.腦子裡嗡嗡的,靈一現,牙關,翻上馬就往前追.從來沒有追過他——這一次總要追到他,告訴他,許多話都沒來得及告訴他.

揚著鞭子,卻不落下去,方意識到,這馬,和自己一樣,都是風燭殘年了.馬跛著足,一瘸一拐,它也早就累了,傷了,而且是一匹資質非常駑鈍的馬.而秦大王,他騎的是萬裡挑一的良駒,是野人部落敬獻給他的上等好馬,真正能日行千裡.他激憤之下,決絕而去,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一時,又怎麼追得上?

漸漸暗下來,馬也不知跑了多遠,卻總是在這一片叢林裡打轉,也不知是不是迷路了.放眼四周,每一樣東西都是奇奇怪怪的,大汗淋漓,馬也終於停滯不前,吐著舌頭,累得歪歪斜斜,卻仍舊沒有毫秦大王的影子,連他的隊伍都早已遠去了.

馬再也走不了,耷拉著腦袋,隨意啃著地上的青枝綠葉.

花溶顛簸著下馬,拉著馬,就在原地打著圈子.腦子裡一塌糊塗,失去判斷力,可是這一次,因為惡戰後的勞損,因為心理屏障被完全的打破,毀損,再也沒有了明晰的意識,也不知該去向哪裡,迷糊中,甚至連兒子都忘記了.

一陣奇怪的聲音,那是一種悉的聲音,花溶的手下意識地鬆開馬韁,匿著,腦子雖然模糊,但危險來臨時,還是自發揮了它的判斷力——踢踏踢踏地烙印,那是重甲鐵騎的聲音,呼嘯著,來去自如,顯然不是秦大王的隊伍,他也絕不敢在燕京周圍如此囂張.這時纔想起,見到他時,他隻隨帶著幾個人,那些人都遠遠的,甚至都沒看清楚都是誰.

這一支隊伍,顯然是來捉拿秦大王,或者自己的.也不知道秦大王等人有沒有逃走,但他們人,此時反倒了優勢,隻要不暴目標,藏想來是應該沒有問題的.

雖然都是一些外傷,並不嚴重,但此時遭到心理和上的雙重打擊,本無力去對抗這麼大數量的金軍,滿心都是恐懼,要是海陵,要是落海陵手裡,自己真真比死了還難.

這時,再也不敢指天降英雄,秦大王,再也不會出現了.一切都得靠自己,所以,更加不能遭遇任何的危險.警惕地拉了馬,目飛速轉,隻見前麵是一片深草,灌木雜聲的地帶,正是藏的好地方.好在馬是訓練過的戰馬,不會隨時.一拉,馬卻犟著頭,隻顧吃那一叢青枝.況危急,但已經顧不得馬了,一鬆馬韁,隻就悄然往草叢裡躲藏.

一些雜生的荊棘刺在背心上,隔著一層裳,傳來的疼痛;一些又刺在手上,一抬,鮮淋漓.牙關,一聲不吭,因為,那片馬蹄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伏在草地上,如一隻鼴鼠,隻見為首者,果然是海陵.他一重甲,卻沒有戴兜鍪.從沒見過那麼英俊的臉,卻是那樣兇狠的眼.最詭異的是,他臉上一道長長的痕,顯然是被鞭打的,從他的額頭劃到邊,形一種詭異的殘酷.自然不知道海陵先前才被金兀重重打了一頓出氣,現在憋著滿肚子的怨恨,非要找到秦大王,要抓住這個可以打擊四太子的最有利的武.

此時,大蛇部落的毀滅,紮合的死,一一湧上心頭,都是他,都是這個狠毒的海陵.握著弓箭,恨不得一聲過去,立即穿他的頭顱,卻終究還是強行忍住,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海陵忽然一揮手,花溶暗道不好,他們果然還是發現了那匹戰馬,隻是,此時已經隔了相當一段距離.

“將軍,快看,這裡有一匹馬……”

海陵喜道:“是什麼馬?看來,秦大王等人已經跑不遠了……”

果然是去追捕秦大王的.

“將軍,這馬是我們大金的戰馬,你看,鐵轡,頭套,都是大金的,還有它屁上的烙印……”每一匹戰馬都是有標誌的,侍衛仔細地檢查,“沒錯,是我們大金的戰馬.是參戰多年的老馬,應該是低等兵使用的.還有,戰馬多傷,馬鞍也是冷的,顯然很久沒人坐過了,估計是混戰時逃竄的……”

海陵大失所,不知那名侍衛又說了句什麼,他大聲道:“追,馬上追……”

馬蹄聲,得得地遠去,重甲鐵騎踏起的塵土飛揚很快在草地上凝聚,以至於青的草都蒙了一層淡淡的灰.

良久,花溶纔敢悄悄抬起頭,四周已是一片死寂.就連那匹跛足的老馬也不見了.金軍不會將任何東西留給敵人,他們寧願殺了做乾糧.這匹老馬,再也躲不過被宰殺的命運.

一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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