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長》第20章 雖是逢場作戲,但還是覺得不自在
司是突然驚醒的。
明明剛才還是好溫馨的高中生活,夢見被關錚帶著去橋頭邊摘棗,他三兩下爬上樹,將青棗往懷里扔,歡笑聲一眨眼就變云煙,只余看不見的大霧。
兜兜轉轉,費力尋找,呼喊,卻依舊沒有出路。
睜開眼睛,過窗戶,外面的天沉,淅淅瀝瀝的聲音不斷敲打著玻璃。
偶爾夾雜著幾聲汽笛音。
等心里那余悸平緩下來,司才下了床,拉開半掩的窗簾往外看。
果然下起了雨。
冬城天氣變化多樣,昨天還是烈日當頭,今天就小雨不斷。
剛緩過神來,門鈴就被摁響。
怕吵到李秀,趕穿上拖鞋出去。
隔著門從貓眼里往外看,眼神一,下一秒就拉開了門。
外面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孟鶴行。
西裝革履,頭發一不茍,五凌厲,眼神卻和了幾度,肩膀落了幾滴印,許是被雨水打。
后的許程將手里提的東西給司,而后有眼力見地先下了去。
司還沒反應過來,腦袋發懵地了聲二哥,又問:“這麼早,你怎麼來了。”
孟鶴行長玉立,遮住一半的,影子落在腳下,目清冽,巡視一圈,而后開口:“來看看阿姨。”
房間門打開的聲音很明顯,李秀也被吵醒,打著哈欠問:“影影,誰來了?”
縱使不愿,此時也不得不讓開。
司側過子,讓孟鶴行進了屋。
把鞋柜里那雙黑的男士拖鞋拿出來,剛要放他腳邊,就被孟鶴行接過去。
對方看清拖鞋的款式,眼里閃過一緒,而后又若無其事地一邊和李秀說著話,一邊跟著司往客廳走。
轉去廚房倒了杯熱水,擺在孟鶴行面前,然后任由兩人談話,回到房間換了服出來。
頭發被發圈束著,自顧自地走進衛生間,快速洗漱完,出來時,不知孟鶴行說了什麼,竟然把李秀逗笑了。
司的心也好了一點。
之前那心慌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
李秀披著外套,臉上的輕松不是裝的,嗓音也順暢許多。
司踩著拖鞋,走到客廳,聽兩人聊了會兒天,無非是家長里短的閑話,主題就是圍繞著李秀的來說的。
后來,司跟著孟鶴行出門,一同往下走。
這個時間點,對上班的人來說也還算早,電梯里空,銀的面反著兩人的影。
司的視線從面上收回來,忍不住詢問邊這人:“二哥,你是有什麼事嗎?”
清棱棱的眼神,毫不拖泥帶水的語氣,無一不彰顯著的疏離和客套。
孟鶴行垂眸,只看見的頭頂,還有翹的鼻尖,兩排小刷子一樣的睫,長而翹,他忍住笑,俊的面容在線下格外清晰:“沒什麼事,想起來很久沒來看阿姨了,過來看看。”
“哦。”司松了口氣。
又回:“不用特意來看的,二哥你工作忙,就不必記掛這些事。”
孟鶴行指腹在側,挲了一下。
想笑也笑不出來。
很快,就到了樓下,司沒下電梯,直接去了地下車庫。
今天是新曲演練的日子,樂隊的人都來齊了。
司到公司的時候,正好上喬淇念,對方還是那副的樣子,見到總是話里帶刺挖苦兩句,司也不忍著,直接回懟。
看著對方說不過又只能生悶氣的樣子,就莫名覺得爽。
汪奪在休息室門口拿著電話不知道跟誰打,見來了,點頭,然后又回復著那邊的話。
司腳步稍微停頓,然后推開半掩的門進去。
丁暮首先湊過來,臉上都是激:“姐,為什麼每到練新歌的時候,我就這麼激呢?”
“因為你傻。”
池川從后面勾著他的脖子,把人帶走。
司翻出樂譜,往錄音棚的方向去。
公司名下的樂隊不多,他們有專屬的錄音棚,這是唯一一點還算不錯的地方。
商余行最先到,已經將都調整好了。
架子鼓在震,金屬泛著冷的,司握著麥,等前奏響起才緩慢開口。
新曲是合唱,男聲都要有。
譜子是新的,調子也是新的,配合的節奏一個找不準就達不到效果,只好不斷調整。
排練了整個上午,最后錄了一遍完整的。
司還是不滿意,反反復復地播放,瑕疵都被找出來,然后改正。
午飯是的外賣。
司請的客,點了上次那家粵菜。
七個人圍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邊吃邊討論著新歌的事。
話題不知道怎麼扯上了,幾個小子年紀不大,才剛二十出頭,自然是一腔熱。
丁暮喝一口氣泡水,大言不慚:“跟著姐混,頓頓有吃,真是好。”
他打了個嗝,眼睛很亮:“姐,以后我就跟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衛向風也跟著應和:“我也是。”
司往里塞了口米飯,笑著沒說話。
倒是汪奪表態,一人踹了一腳:“不然你還想去哪?”
丁暮帶頭笑了起來。
飯后,短暫休整。
司灌下幾口純凈水,盤坐在窗戶邊上,看著金的像音符一樣跳躍在白紙上,就好像,是在奏一曲夏天。
回想起十八歲那年,堅定的選擇了音樂這條路,直到現在依然不后悔。
而未來,也會一直熱下去。
下午又在錄音棚待了一整個下午,幾乎就沒休息。
司反反復復對著調子,掌控著節拍。
等終于錄下讓滿意的一遍時,嗓音都暗啞。
而,也接到了孟鶴行打來的電話。
之后,匆匆往家趕。
和園外停著幾輛車,夜中看的并不明晰。
司提著手包,在玄關換鞋,看著多出來的幾雙鞋和客廳里約傳來的說話聲,氣息有些微。
孟鶴行聞聲走來,擋住半邊子,輕聲說:“小姑姑回來了,伯母們也在。”
司頷首,示意明白。
裝也要裝的像一點,看著面前過來的手掌,猶豫片刻,就將手放了上去,任由孟鶴行握著。
溫熱的,略帶糙的掌心,無一不在刺激著司的神經。
接到電話就趕回來,心跳還沒復原,此時手被握著,雖說是逢場作戲,但還是覺得不自在,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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