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霜序沒聽懂。

賀庭洲：“沒什麼，誇你呢。”

霜序才不信，他的裡就吐不出夸人的話。

想替兩人做介紹，一回頭，大神離得八丈遠，臉上寫滿了“別我別我別我。”

霜序知道他最怕這些社，甚至連同事聚餐都能逃就逃，平常如無必要，公司從不要求他參與這些活，這次出差涉及到技層面的問題，否則也不會帶他過來。

看他那麼抗拒，就打消了念頭。

“他是我們公司的技總監，不過他很社恐，我就不給你們介紹了。”

賀庭洲嘲道：“你們公司廟小神仙多，人均總監？”

霜序有點不高興：“哪有人均總監，技總監只有這一個。他是我們公司的核心人，你當初看上的飛控系統，就是他編寫的程式。”

還維護。

賀庭洲涼淡的眼神上下打量那位宅男一眼，白白瘦瘦，讓他做二十個俯臥撐都夠嗆，哪來的腹。

“宋總怎麼還是那麼好騙，在我跟前不是明，智商都用來對付我了？”

霜序丈二和尚不著頭腦，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別人又不像你，總欺負我。”

賀庭洲手搭在車門上，問：“我怎麼欺負你了？”

那兩個字被他咬得懶散，聽起來就添了點曖昧，旁邊的徐楨非常有職業素養地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霜序聰明地選擇結束話題：“我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賀庭洲反應，腳步飛快地走上臺階，等待的大神急忙跟上，倆人一起肩並肩進酒店。

翌日的氫能發展峰會在會展中心舉行。

這次峰會彙集了氫能產業領域的尖端企業和專家學者，霜序對此很重視，跟大神早早就到場了。

這種工業化的場合裡，——尤其是漂亮，總是稀，穿著職業裝的霜序一走進來，頓時吸引了很多目。

有個男人主過來攀談，聽說他們公司也是做氫供應的，霜序便和他聊起來。

但對方的興趣顯然不在於飛雪。

問起該公司的輕量化低溫氫儲罐，對方問：“你今年多大？看起來還沒畢業吧，在哪個學校讀書啊？”

問儲運問題，對方問：“宋小姐長得這麼漂亮，怎麼還是單啊。”

彷彿對牛彈琴。

在對方灼灼的目裡，失去流的興趣和耐心：“我要是長得醜，單就合理了嗎？”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對方拿出手機，“你們公司需要低溫氫供應是吧？你加我微信，我們找個機會好好聊聊……”

“不了，我不喜歡跟不專業的人合作。”

霜序轉後，看見了惠風科技的張總，他邊還有幾個宸星的人。

看他們相談甚歡的模樣，瞬間就明白了，昨天為什麼被放鴿子。

宸星在雲盾集團的合作上輸給飛雪後，沒想到又在這裡搶供應商。

宸星的人瞧見，臉上出得意而嘲諷的表：“宋總，聽說你昨天去惠風吃了個閉門羹，不太巧了，昨天張總在跟我們談合作，顧不上你。”

霜序平淡道：“氫供應商不止這一家，惠風不行，我換一家就是。你們喜歡追著飛雪，就追，看能追多久。”

張總神有兩分尷尬，不太敢正視，等到宸星的人走開，才私下跟道歉。

“不好意思啊，宋總。我也不是故意要晾著你，昨天實在是不出時間……”

霜序打斷他：“沒有正式籤合同之前，你們有選擇的權利，我完全理解。不過這種虛偽的話就不用說了，你一天總會吃飯喝水上廁所，再忙，發條資訊的時間也是有的。”

“實不相瞞，我是有誠意跟你合作的，不然也不會大老遠請你們過來。不過他們聯絡我，願意牽線搭橋，介紹我跟雲盾集團的範總監認識。你也知道，雲盾集團在氫能產業鏈的佈局是其他企業不能比擬的，除了無人機板塊，他們還有氫重卡專案和中大型氫飛機專案，要是能建立起長期的合作關係，對我們公司的發展大有裨益。”

霜序聽完，覺得有點好笑。

“但凡你昨天不爽約，就會知道你兜了一個多麼大的圈子。飛雪的甲方就是雲盾集團。”

“那宸星……”

“他們在哄你。”霜序說，“你上當比猴都快。”

張總結結實實愣住，人還在崩塌之中沒反應過來，就在這時，西裝革履的徐楨走到霜序邊，畢恭畢敬地道：“宋小姐，賀總請您過去。”

霜序回頭，看見站在會場另一邊的賀庭洲。

他被人簇擁在中間，穿深灰西服三件套，量定製的剪裁極度，從肩、到腰、的線條，優雅而平整，不見一褶皺。

領帶繫著緻的王子結，左口袋的方巾跟襯衫同，整個人從頭到腳，一萬眾矚目的貴氣。

他高大拔的形過於出眾，份更出眾，峰會主辦方的馮會長以及一幫相關領導、專家聚集在他四周。

賀庭洲不像沈聿，待人接講究禮節與紳士風度，他一貫誰的面子都不給。

周圍人的恭敬與逢迎，他連敷衍都懶得，矜貴的視線越半個會場過來，朝勾了勾手指。

霜序被徐楨領過去，眾人的目都集中到上，帶著打量。

霜序其實不太明白賀庭洲為什麼過來，要幫引薦嗎？他哪有那麼好心。

走到近前，賀庭洲臉上百無聊賴的神態才收起，在眾人靜下來等待的注視裡，介紹：“我的乙方。”

霜序：“……”

頭一次聽到這麼介紹人的。

普通乙方哪用得著他專門過來引薦？大家都心照不宣，明白這位“乙方”的份不一般，對霜序的態度客氣而友善。

禮貌地應酬，微笑著站在賀庭洲邊，借他的，很多企業代表都主前來攀。不一會，手裡就塞滿了名片。

其中不乏比惠風名氣更大的氫供應商。

會長興趣地問起飛雪的氫無人機，大神社恐歸社恐，一旦聊起無人機和飛控系統，整個人就進了滔滔不絕的狀態，話多且，裡不停地吐出一些對普通人來說過於生僻的專業詞彙，整個人散發出高智商的書呆子氣質。

這樣難得的人才很難讓一眾企業家們不欣賞，紛紛誇讚賀庭洲慧眼識珠。

霜序心說，跟他有線關係。

“這是我們公司的技總監，程湜也。”

姓程？

賀庭洲輕挑了下眉：“那誰姓廖？”

霜序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助理。你見過，簽約那天陪我學姐一起去的。”

賀庭洲沒印象。

但他記得，那天是兩個的。

會議正式開始後，有人懂事地在第一排重新為霜序安排了座位。挨著賀庭洲。

聽演講聽得十分專注，不時低頭做筆記，兩隻胳膊都放在桌子上，像上課一樣認真。

一直到會議結束，霜序收拾好東西，準備帶大神離開。

賀庭洲涼淡的視線掠過那個全程像尾一樣跟著的宅男總監，道貌岸然地開口：“要回去？我對你們的飛控系統有幾點疑問，程總監，晚上一起吃個飯，聊聊吧。”

大神一愣，下意識將求救的目投向霜序。

霜序馬上道：“不好意思賀總，他比較社恐，不習慣跟人面對面聊天，你對什麼地方有疑問，我把資料整理好發給你。”

“那不巧了。”賀庭洲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走了寫字的筆，在修長分明的指骨間轉著，“我不喜歡看文字，只喜歡面對面聊。”

霜序抿了抿角，思忖片刻：“我跟你聊，可以嗎？”

賀庭洲看幾秒，慢條斯理地把筆帽合上，塞到手裡：“行啊。晚上回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