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開完早會回辦公室，看見手機上來自“庭洲哥哥”的訊息。

是一張照片。

地庫背景偏暗，調偏藍調的冷，比著耶，一臉茫然地看向鏡頭，賀庭洲就站在後，一隻手幫舉手，另一手搭右肩。

的臉在鏡頭中小而緻，賀庭洲鋒銳立的骨相很上鏡，角慵懶地勾起。

前後錯落的型差，姿勢並不狎暱，卻看得出親。

霜序條件反地抬頭看看四周。

哦，自已的辦公室。

這張照片要是被別人看到，一天之就會傳遍整個燕城。

事實證明人做賊就會心虛，迅速把聊天記錄刪掉，罵賀庭洲：

【你瘋了？】

賀庭洲回：[耶]

“……”

微信小群裡正聊得火熱，瞥見鄭老爺子的字樣，點進去才知道，今天上午鄭老爺子被鄭祖葉氣到心梗，差點過去。

嶽子封損損的：【怎麼就差了那麼一點呢】

剛發出來就撤回，馬上跟上一條假惺惺的：【鄭老可千萬要保重啊！我一大早在家裡聽到訊息都擔心哭了】

下面一串整齊的鄙視：

【虛偽】

【你哭是被你妹妹打的吧】

【截圖了，不想死，這輩子給我當牛做馬吧】

嶽子封：【@左鍾 你等著！我現在先去弄死你丫的】

霜序看到的時候，明白了早上賀庭洲的話。

鄭祖葉對下藥用強，老爺子都袒護，只是派人跟蹤，肯定沒有這麼大的威力。

八是賀庭洲在裡面做了什麼。

下班後，霜序開車回家，路上遇到紅燈便停下來，目不經意地掠過窗外，路口對角便是一家書店。

視線停了停，收回來，三十秒的紅燈倒計時穩定而規律。

綠燈亮起，發車子，隨著車流往前，過了路口，調頭，把車停在書店外面。

即便跟賀庭洲沒有這層易的關係，出於他對沈家的幫助，之前對的屢次相救，這點關心也是應該的，想明白了就不再糾結。

照著書單選書的時候，有高跟鞋優雅的腳步聲靠近。

有人喚：“宋小姐。”

霜序抱著書回頭，沐妍姝主打招呼：“這麼巧，你也來買書嗎？”

“嗯。”霜序轉回，繼續查詢。

對沐妍姝的來歷不大清楚，看段和儀態像是學跳舞的，能有幸認識，都是託賀庭洲的豔福。

沐妍姝看一看霜序手裡的睡前故事：“是買給嶽小姐的嗎？”

人是極聰明的，知道沈家和宋家都沒有小朋友，圈子裡只有嶽子封有個八歲的妹妹，很容易猜測。

“你手裡這本適合12歲以上的小朋友，對嶽小姐來說可能有點難度。”沐妍姝拿過來另一本非常緻的卡通立書，“不如試試這本呢。這本比較適合8歲的小朋友。”

霜序看了一眼。

似乎真的不知道賀庭洲睡覺的習慣。

哦，對，不用講故事，是在旁邊搖扇子的。

霜序角扯了一下：“不用了。這本對他來說太稚了。”

沐妍姝微微笑著：“這樣。”

把書放回去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腳步慢慢地跟在霜序後，輕搖扇子。

“聽說宋小姐的公司在做無人機，對嗎？”聲線自帶，講話也是溫溫的，讓人覺得舒服，很和的談。

“是啊。”霜序不影響，不不慢地挑自已的書，“你對無人機很興趣嗎？”

“只是聽洲爺說過幾句，這些機械產品我玩不來的，洲爺倒是喜歡。”沐妍姝隨意般閒聊。

“他雖然故意跟司令槓著，不肯參軍，對飛機還是熱的，十八歲那年就拿了飛行執照，自駕飛行穿越幾個大洲，家不回，也不報平安，司令當時都急壞了。他這人，很瀟灑的，無拘又無束。”

這些霜序還真不知道。

賀庭洲……的確是一個隨心所的人。

沐妍姝接著道：“宋小姐跟洲爺肯定很有共同話題。”

為什麼突然來和談論賀庭洲？

霜序迅速回憶一番。

昨天在電梯裡，跟賀庭洲沒說幾句話，容也沒有問題。

抬手從書架上拿書：“我跟庭洲哥都是聊工作，沒什麼共同話題。”

沐妍姝細細觀察著的神，反應平淡，且無懈可擊。

昨天在電梯裡，雖然跟賀庭洲沒說幾句話，容也無甚特別，但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

但對賀庭洲看似客氣，實則帶一點小兇的態度，賀庭洲的接招、乃至於主刁難，都是很值得品味的蛛馬跡。

當然，最關鍵的是，賀庭洲看的眼神。

乍看散漫，不走心，卻會在說話的時候，專注著眼睛。眼尾很輕微地挑著，好似在觀察瞳孔的，某個瞬間又會往下走一點，輕輕帶過張合的。

他想吻。

這是沐妍姝的第六。沒見過賀庭洲用那種眼神看任何一個人。

不意外賀庭洲會對霜序興趣，這位宋家小姐，天生就長著一張所有男人都會喜歡的臉。

一眼驚豔的漂亮，過目難忘，眼睛的形狀卻又很清純，那種讓人想要好好保護的清澈別人模仿不來，就連睫的長度都恰恰好。

沐妍姝被沐大人是名副其實的，自小到大，自詡整個燕城比更的人麟角，想泡的男人能排一條護城河，可獨獨對賀家那位有獨鍾，倒追得人盡皆知。

心積慮打進這個圈子，步步為營跟在他邊兩年，既有耐又有自信，從不怕有人和爭。

但霜序讓產生了危機。

“宋小姐待會走哪個方向？方便捎我一段嗎？”

“你去哪？”霜序問。

“匯英街。”沐妍姝說，“上次定做的旗袍好了，今天去取。”

“可以啊。”霜序說，“順路。”

結完賬，霜序將書抱上車，沐妍姝坐上副駕。

搖扇子的力度和方式都很，霜序想起給睡覺的賀庭洲搖扇的畫面，真懂得。

這種象牙扇對工匠的技藝要求極高，要將珍貴的象牙削薄片，雕刻上細膩的圖案，薄如蟬翼，殘忍的奢靡。

這樣的古董在沐妍姝的纖纖玉手間，分外合適。

這扇子霜序見過好幾次了。

“你的扇子很漂亮。”

“這扇子啊，清代十三行的。”沐妍姝一笑，“我喜歡些老件，這本來是一位老先生的收藏，想討洲爺歡心，便送給我了。”

將扇子合上，大方道：“宋小姐要是喜歡，我可以割。”

“我沒有奪人所的習慣。”霜序笑笑，“而且我大學的時候加過保護協會。”

沐妍姝哪裡不知道象牙是如何取得的，不過三觀不同，喜歡這種“名貴”，多過對的同罷了。

到匯英街，下車之前，主問霜序：“宋小姐，介意加個微信嗎？”

加完好友，霜序關上車窗離開，後視鏡裡，沐妍姝一直面帶微笑地目送著。

是做賊心虛嗎？怎麼看每個人都像明察秋毫的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