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周景淮突然來把它要回了。

這頭沒有回應，電話那頭的人卻并沒有放棄，笑著繼續道：“接了怎麼不說話？害啊？要不要出來一起逛一逛？”

黎穗瞟了眼周景淮，只見他這才哼笑一聲，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抱歉，今天遛過狗了。”

“……”

電話被掛斷，客廳里安靜如真空，唯有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傳耳畔。

周景淮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也不問，也不說，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扔，又悠閑地看起了電視。

這一刻，黎穗突然意識到，他和自己互懟的時候，完全是小打小鬧。

對外人，才是真的，殺傷力滿分。

手里的薯片袋子嘩嘩作響，黎穗鼓鼓掌，慨道：“以后你談了，要不幫你朋友買個意外險吧？”

周景淮空睨一眼：“怎麼？”

“我怕剛跟你親完，就一命嗚呼了。”

“有道理。”周景淮不怒反笑，“那我找個同樣毒的，親完一起死。”

黎穗：“……”

還真說不過他。

黎穗默默又從口袋里掏了兩片薯片，咔嚓咔嚓吃著，卻后知后覺意識到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不對勁在——

他的表現，似乎太平靜了，不好奇、不追問，就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樣。

黎穗往前湊了湊子：“你……不問我這誰啊？”

“猜得到。”周景淮撐著下，目注視著電視機屏幕，不不慢道，“無非就是見起意的顧客。”

黎穗不由贊嘆：“還聰明，一下就猜到了。”

“倒也不是一下。”周景淮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是今晚第五個。”

黎穗：“……”

*

電影播完的時候，雨也停了。

站在臺往外看去，夜沉沉，昏黃的路燈，卻給人間鍍上了一層溫暖的調。

也許是因為雷聲的停歇，也許是因為實在太晚了，黎穗一夜好眠，醒來時，已經臨近中午。

素面朝天地著眼睛，經過門大開著的客房，順勢往里看了一眼，落地窗敞開著，被子鋪得很整齊，房間里早已沒有了周景淮的影。

也是，他這種工作狂，應該一早就出門了吧。

黎穗徑直走向冰箱，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隨便對付一下，但一沁人心脾的米香味，讓瞬間停下了開冰箱門的作。

回頭嗅了嗅，發現餐桌上居然放著一個小電飯煲，不由眼神一亮。

一開蓋，里面果然還溫著海鮮粥。

“肯定是自己煮了沒吃完，周景淮才沒這麼好心。”黎穗碎碎念著，但還是很能屈能地去廚房拿碗，給自己盛了一碗。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帝都報了什麼食烹飪班，明明去年的時候，干媽還經常吐槽他不學做飯，老吃三明治之類的沒有營養。

溫度適中，黎穗一口接一口，不到三分鐘就把一碗粥喝完了。

把干干凈凈的空碗往前一推，剛拿起手機想刷刷微博，何瀟雨的視頻邀請就來了。

黎穗按下接聽，把手機豎靠在紙巾盒上，里含著一顆糖，笑瞇瞇問：“怎麼啦？我的大小姐。”

何瀟雨很明顯愣了一下，有些驚喜：“我本來以為你昨晚有逞強的分，想問你要不要出來玩的，現在看，好像是不用了？”

“為什麼不用了？”

“因為你看著心不錯啊，上次晚上打雷，第二天你就跟被霜打了的大白菜似的，蔫兒得扶都扶不起來，我還以為你今天也會這樣，看來是我多想了。”

黎穗自己完全沒意識到，直到聽了何瀟雨的話才發現，從昨天到今天，因為周景淮的突然回家，七八糟的緒涌進腦海，好像真的沖散了對雷雨夜的恐懼。

正在愣神之際，“咯噠”一聲，突然有人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

黎穗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你不是出去了嗎？”

“誰說的？”周景淮瞟一眼。

“你今天不上班？”黎穗朝何瀟雨使了個眼，匆匆掛斷視頻。

“嗯。”

該死，所以他那粥，真是煮給他自己喝的？！

趁著他還離得遠，黎穗心虛地把眼前的空碗和筷子藏到了旁邊的花瓶后面，用紙巾盒住。

未曾想周景淮這人眼如炬，走過來打開電飯煲沉默了幾秒后，幽幽開口：

“粥好像了。”

？

這都能發現？

“啊。”黎穗的眼神四飄，卻故作事不關己，“可能老鼠喝的吧，前兩天我看到家里好大一只老鼠。”

“這老鼠——”周景淮的右手撐著餐桌，左手了張紙巾輕輕蹭過的角，歪著腦袋，懶洋洋道：

“好像沒有理犯罪現場。”

第4章

黎穗裝作無事發生，接過紙巾了角。

下一秒，練地轉移話題：“那個，哥……我今天要回老宅給丞丞輔導功課，媽是不是也讓你回去了？”

周景淮：“嗯。”

“那你……注意點。”黎穗放輕聲音提醒，“別餡兒了。”

周景淮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姿態散漫地靠著椅背，眼皮微掀：“這話應該對你自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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