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芳姨去世，音音難了大半年，這才剛振作起來沒多久，你就又出現了！”

林思甜懊惱：“這次你又打算怎麼傷？再把死一次？”

聽到“死”這個字，裴京墨眼前似蒙上一層灰白霧氣，隔著這層霧，他萬分小心的悄悄看向許南音。

好瘦。

站在空的路邊，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從他眼前吹走。

明明以前像小豬一樣貪吃，這段時間他怎麼就忘了問，怎麼會瘦這樣。

“自私鬼！只顧自已爽，對音音糾纏不休，你怎麼不問問願不願意再見到你，想起那段遍鱗傷的回憶……”

裴京墨啟了啟，明明太多話想說，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貫靈的頭腦和鋒利的統統失靈。

“思思，走吧。”

低低的嗓音響起，聽不出什麼特別緒，卻像一把刀子扎進了他心裡。

許南音拉住林思甜的手要離開，後忽然傳來男人沙啞遲緩的嗓音，“許南音，我……”

他彷彿極力忍耐著什麼，“你要相信，不管過去還是現在，任何時候我寧願哪怕自已傷，也不想傷害到你。”

怔了怔，下鼻端忽然湧上來的酸快步往前走去。

“說的好聽！那你先去死一次償還音音……”

***

陸野左手抱著小博，右手拉著手推車，手推車上放了1314朵紅玫瑰和99999張百元大鈔折的花組的超大花束，屁顛屁顛趕到民政局。

傍晚天快黑了，卻還是一眼就看到他墨哥敞著，低垂著頭坐在臺階上，一不，彷彿渾散發頹廢消極氣息。

他小心翼翼湊近：“哥，什麼況……我到手的嫂子不會飛了吧？”

他墨哥好像聽不進任何聲音，他清了清嗓子：“許南音！”

剛才還跟石雕像一樣的人緩緩抬頭，眼神搜尋。

“嫂子沒在，小野在……”

裴京墨微瞇了眸，眼風凜冽一掃，想罵他又提不起勁，“有煙嗎？”

“你不戒菸了嗎？”

陸野詫異地出煙盒和火機遞給他。

“咔噠！”

薄咬了香菸，裴京墨點了火，狠吸一口，吐出菸圈。

完一，又好幾……

陸野在旁邊大氣都不敢，憋不住問：“哥，嫂子呢？你不說你們今天領證嗎？我把紅玫瑰都給你備好了，還買了只小博送嫂子，專門給它燙了彩虹的，給它取名彩虹屁……”

“汪汪……”彩虹屁很配合地了兩聲。

“難怪。”

裴京墨吸菸的作一頓，好像什麼都聽不進去，自言自語：“難怪一開始要裝不認識我，那麼抗拒我，難怪格轉變這麼大……都怪我。”

他掐滅菸頭，僵的艱難地緩緩站起，“我讓你帶的東西呢？”

“這呢。”陸野從兜裡出一個盒子遞上去。

裴京墨接過後，開啟，盒子裡是一枚鑲嵌鑽的戒指，璀璨漂亮。

去年他在國外拍賣會上看到，果斷以一億多的價碼拍下來，那天正好是許南音生日，當時他就想著等回來，用作婚戒。

他將盒子小心揣進放小紅本的兜裡，告訴陸野：“上顧庭軒，喝酒。”

拔腳往前走，又想起什麼：“地上菸頭你撿一下。”

於是陸野邊微信語音顧庭軒，邊蹲地上撿菸頭，還要驅趕在地上嗅菸頭的彩虹屁：“剛燙頭你就想菸，要不要再給你整二兩酒！”

昏暗喧鬧的酒吧。

裴京墨坐在卡座，自顧自倒酒。

“軒哥來了。”陸野喊了聲。

顧庭軒落座，瞥向裴京墨，語氣幽幽：“你跟許南音孩子這麼快滿月了？”

裴京墨遊刃有餘：“你呢？聽江栩的話自宮了？”

眼角了，陸野閉上，避免沾染火藥味。

一桌三人，兩個不高興，一個沒頭腦，曬乾了沉默。

終於，陸野找到話題，問顧庭軒：“聽說蘇心月沒跟你鬧掰，你們三個月後就要完婚了？”

顧庭軒仰頭灌了口酒，嗯了一聲。

“那江栩呢？”

“我養著。”

一直沉默的裴京墨忽然放下酒杯，“你問過願意被你養著嗎？”

“不願意也得願意，我不會放手。”顧庭軒的臉冷漠的沒有一緒。

裴京墨也不知怎麼的，忽然就炸了，“那你他媽就別娶蘇心月。人家好好一姑娘，憑什麼被你當見不得的人養著？”

“房子車子鑽戒我什麼都不會虧待，就只欠一個名分而已。”顧庭軒神太冷靜，顯得無：“不可能再找到條件比我更好的男人。”

“那我問你，你會跟蘇心月上床嗎？會跟生繼承人嗎？”

顧庭軒頓了頓，“這是沒法避免的。”

陸野聽著，一方面十分理解，畢竟他們這圈子婚姻不可能看什麼虛無縹緲的，除了他牛哄哄的墨哥這種極個別例子。

另一方面又覺得他兄弟真渣，都說談報紙找報紙，白紙找白紙，像他都找撈給錢就完事了。可江栩那姑娘顯然純的不行。

就在他思緒紛飛中，桌子被猛地掀翻！

裴京墨一拳朝顧庭軒臉上砸去，“自私鬼！你是真的，還是隻你自已？人姑娘如果是為了圖你的錢，至於鬧自殺嗎？”

“要麼你放手，要麼你就一心一意，別最後害人害已！”

他話音剛落，顧庭軒的拳頭就回擊了他，“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牛，那麼有本事四年就能把控整個財團，我他媽就是渣，捨不得出帶來的金錢地位，也捨不得……”

兩人打一團。

陸野抱著在他懷裡瑟瑟發抖的彩虹屁，給自已倒了杯酒，了它頭，“別怕，他們互毆了，就不會打我們了。”

小聲嗷嗚一聲，彩虹屁表示姐聽懂了，小爪爪又往桌上的空酒杯了，好像在說：“給姐也整一杯。”

陸野拿起酒象徵幫它倒了一杯。

沒多會，裴京墨和顧庭軒臉上都掛了彩，面對面坐下，悶頭喝酒。

陸野哼了聲：“兩個活爹！接著打啊，誰能打得過你倆啊，我都準備救護車了。”

“閉！”兩道沉的嗓音同時斥道。

***

半夜，迷迷糊糊中許南音被震鈴吵醒。

看了眼來電顯示，又看了眼旁邊睡的林思甜，小心翼翼下床，到了外面臺。

遲疑著接通，聽到男人含糊的醉意惺忪的嗓音：“老婆，我今天，就剛剛……幫我們討伐渣男聯盟做出了突出貢獻。你要不要……誇下我？”

討伐誰？顧庭軒？

許南音角了，卻沒問，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哪來的臉要你誇。”

裴京墨頓了頓，沙啞著嗓音極為緩慢地問：“跳河的事……”

他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