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胡說”

沈青棠斂眉,輕點了下他的口，“你做壞事，還要拉我下水。”

臉頰還有未褪去的嫣紅,眼睫翹起，眸底有水，抿著,嗔怪時神生憨。

被點的位置隻是很輕一撚,許今野捂著口，倒像是被重重一擊般,演技很好，沈青棠被逗笑,呼出口氣,拿他沒辦法,想要遞過外套時，他卻忽然俯,幾乎著的耳廓，抓著他掉的一角，冰涼又真實,像擁吻般的親昵姿勢。

溫熱氣息呼出來,話遞到耳邊。

“以後也會這樣。”

“第一次見你,我就在想,太乖了,乖到讓人有負罪，”語氣頓了下，“在之後，就隻想拉你做我的同夥。”

“怕嗎？”

“怕也來不及了。”

許今野已經直起，拿過外套穿上,作鬆散慵懶，沈青棠看著他無聲壞笑，肆意又放浪，像是一捧點燃於涼夜的火焰，熾烈滾燙，靠近便能知到灼熱溫度。

心髒鼓噪，耳燙了下。

沈青棠卻恍神想到在樓上時，跟周淇的談話。

周淇說：“我是真的很意外，可能像你這樣的生，總給我一種特別會權衡利弊的覺，你們好像做什麽都喜歡去計劃，一件事還沒開始就已經想到結果。”

沈青棠上說著可能許今野本就永遠是計劃外吧。

就像許今野那天晚上說的試試，也這樣告訴自己，隻是試試，不問結果。

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要忌貪的。

手被握住，沈青棠卻固執翻過掌心，一一的指頭糾正位置，十指握，收，輕聲道：“我不怕。”

*

沈青棠陪著許今野回公寓裏換服，他拿了服順勢在浴室裏衝澡，沒事可做，從書架上零星幾本書裏隨手出一本來。

全新的，連塑料薄都沒被拆掉。

許今野套上幹淨服便出來，抬眼看見餐桌邊托腮看書的，側臉線條幹淨，雪腮有些嬰兒，撐出來，長睫垂著，神認真甚至有些迷，長發從耳邊往下掉，無意識將碎發別至耳後，翻開書頁時，睫也跟著了下。

乖巧安靜，像是一捧純白無瑕的白雪。

他懶懶地斜靠著牆，靜默幾分鍾，沒意識到時手機已經舉起來，這支手機從開始用，相機的件就沒打開過，設置還是初始數據，他不怎麽會拍照，憑著直男的覺，隨手拍下來。

隻是覺得，這一幕想要定格下來。

走近時，沈青棠聽到腳步聲，抬眼看向許今野，眼底清亮，顧盼生姿大抵如此。

“在看什麽？”

沈青棠將書頁合上，給他看封麵，是北島的《城門開》。

“是不是陌生，你買了都沒拆。”

“不記得了。”

許今野本也不是靜下來看書的主，就如同現在，他其實興趣的並不是書。

他靠得有些近，仰頭看他有些費勁，沈青棠就往後麵靠，抿著，有幾分慵懶，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就那麽看著他，一向不是話多的人。

但許今野也沒說話。

靜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眨了下眼，被看的有些不自然，隻好移開視線。

溫涼的手忽然上臉，手指輕著的下顎，將的臉擺正，許今野看著，很禮貌問：“會反接吻嗎？”

“……什麽？”睜著眼，輕。

“要是現在親你會生氣嗎？”前一句聲音還很輕，仿佛對待易碎品，下一句就原形畢，又是一慣的混球無賴樣，“沈青棠，我他媽好想親你啊。”

“……”

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答，心髒跳的很，腦子一片空白，茫然又無措。

手指收，不安地抓著椅子。

有些糲的掌心上臉，沈青棠知道自己大概已經紅，耳朵甚至脖頸都無一幸免，許今野抵著餐桌，俯靠近，心也在一刻被攢，聞到沐浴幹淨清爽的味道，脖子早就僵住，一不敢地，現在是任人宰割的小鵪鶉。

的先是落在臉頰，溫輕啄，在一瞬間發，本能去抓著他的服，手上沒半點力氣，虛虛地抓著。

耳邊，又想起低冽的輕笑。

一顆心被反複，刑也沒這樣的，沈青棠眼裏氤氳出水汽，有些惱第推開他，但沒半點力度，他紋不。

“許今……”

最後一個字沒能出聲，忽然被吻住，睜大眼，覺到無力，整個人往下，腰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掌住，往上帶，有種不落地的虛無縹緲，怕掉下去，隻好手環著他的脖頸。

剛開始是輕慢撚，極致溫，溫熱氣息纏繞，一點點帶著適應他，鼓噪的心髒才開始漸漸平穩，然而下一刻，被撬開，從輕咬慢吮到暴風驟雨，心髒再一次狂跳，早已經失控。

真的不行了。

大腦缺氧，出現暈眩白，茫然睜著眼，連眼眶都被欺負的泛紅，眼尾溢出生理眼淚。

沈青棠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

隻知道親完，許今野也並沒放開，額頭抵著，鼻尖會因為太近到，聽像一尾被拋上岸的魚，急促低，笑了。

“接吻不知道換氣？有點笨。”

許今野說完，又好心要當起老師，“不過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聲音又低又啞，落在耳朵裏，本能的栗了下。

許今野當學生，不管束，反叛又肆意，當老師時，反倒細心，力行，極有耐心，告訴什麽時候換氣，沒有人會在接吻時憋氣，大腦供氧不足，會變傻，因為接吻變笨蛋就不好了，他強調。

沈青棠麵紅耳赤，一直點頭，說會了。

“真會還是假會？”

“學完總要考試檢驗一番。”

一下子懸空，被抱在餐桌上，雙手被握住，抵在桌麵上，掌心是冰涼，手背灼熱難忍。

許今野傾過來，這樣的高度，很適合接吻。

這樣的姿態太過赧，沈青棠太張了，閉著，比第一次還要青稚。

潤了下，他很緩慢撬開齒關，陌生又溫熱的覺仿佛電流穿過，但他始終溫，讓適應，就像是考試卷，首先出現的是送分題，然後是基礎題，到最後才是攻關難題。

但在這道考卷上，沈青棠是不折不扣的學渣，無力承，手掌心裏冒出薄汗。

就在以為自己這條命就要代在這裏時，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來，從未覺得來電鈴聲這樣悅耳，有如天籟。

“……電話。”去推他。

電話一直在響。

許今野放開，薄上染著瀲灩水，眸晦暗，意猶未盡，他人沒讓，雙臂依然撐在桌麵，圈出一個獨立小世界。

“接吧。”

結滾了下，嗓音的有些要命。

沈青棠紅著臉接過電話，是蔣清打來的，跟往常一樣是問什麽時候回宿舍，出來時說了謊。

蔣清關切問：“寶貝你還在圖書館嗎？都好晚了誒，張佳怡說要去校外吃宵夜，你來嗎？”

“我不來了，吃飽了，我等會直接回宿舍。”

語氣很不自然，完全是因為許今野近在咫尺的臉，本來就不會說謊，被人看著更加心虛。

“寶，你不能一直學習的，你又不是學習機，你是人就需要休息放鬆，這樣我們來圖書館，然後一起去外麵？”

蔣清真以為在圖書館苦力戰了一個晚上，自然心疼，難免想要勸跟們一塊出去。

“不……不用了。”沈青棠語氣有些急促，腦子裏的很，一時不知道怎麽說，下意識慌張手去擋住許今野的眼睛，睫劃過手心，一片。

許今野輕笑一聲，拉下的手，如所願沒再看，而是埋頭，抵上的肩窩，呼吸灑在皮上。

“……”

沈青棠僵了下，還是著頭皮道：“真的不用了，你們好好吃，我晚上回宿舍的。”

“你們也早點去，太晚了，又到門了。”

“好吧。”蔣清又跟宿舍另外兩人說不去。

張佳怡的聲音從電話裏約傳過來，“棠棠現在還在圖書館呢，這學習也太用功了。”

不敢再聽下去，越聽越心虛，沈青棠很快掛掉電話。

低笑聲又響起。

“在圖書館，在學習？”

許今野抬頭，單手了下的臉，“你就是這麽跟你室友說的嗎？”

沈青棠去拉他的手，一張臉早都紅，燙人的溫度始終沒降下來，輕咳了聲，“我總說跟朋友出來不好。”

太過反常，會起疑，為了有可信度，的包裏還塞著兩本書。

“雖然騙人也不好。”

輕呼出口氣。

許今野看臉嫣紅，連秀氣翹的鼻尖也泛著紅，像那天喝多了酒，暈暈乎乎的，連脖頸都是的。

他沒忍住，輕啄了下的嗎，一下接著一下。

“也不算騙人。”

沈青棠不太明白，眼裏有困，又聽他一本正經補充，“沈同學學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