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嫡姐與權臣房後》第9章 手怎麼跟妹妹傷的一樣?
窗外,月疏影淡,只約來幾分亮,落在男主的眉眼上,晦暗不明。
徐月心中忐忑,既不知道長姐剛才和裴長意說了些什麼,又不知道是否被裴長意發現們二人之間的勾當。
否則怎麼會無端端提起的名字。
但這時候人已站在房中,退無可退,只能盡力撒開嗓子,模仿著長姐的聲音。
“郎君今日怎麼會無端端提起?”
是徐家不為人知的存在,是徐史一次酒醉之後的汙點,是該永遠被深藏在院落中的那個。
徐月語氣張到有些生,落在裴長意的耳中,倒恰恰十分自然。
徐遙夜不願意提起這個妹妹。
故而支吾。
是徐家的風格。
但既然已經帶進了侯府,要倚仗侯府出去論親,自然是不能像當初一樣藏著掖著。
侯府介紹出去的人,文墨不通,會惹人笑話。
“我今日在院中遇到,見不太會寫字。”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
徐月的臉登時紅了起來,裴長意用了不太會三個字,多多讓沒有那麼尷尬。
但依舊會覺得窘迫,像是某個見不得的東西被他人揭穿一樣。
幸虧屋沒有燃燭,隔著淡淡的月影,只能看見彼此黑的影子,看不清面目表。
“徐家是有私塾的,只是,只是我這個妹妹,自小沒有母親管束。”
“爹爹如何教養我,便是如何教養的。想來是子頑劣,去了私塾又不好好聽先生授課,到底還是個孩子。”
徐月語氣裡帶著笑意,細的荑掐住了袖,細細的汗濡溼了綢緞。
不擅說謊。
“讓郎君見笑了,再說,子無才便是德,將來嫁做人婦,詩書禮義也用不上。”
徐月努力學著長姐平日裡的語氣。
其實不懂,為何子無才便是德,但平日裡夫人和長姐總這麼對說。
說多了,便記在了心中。
只是這句話落在裴長意的耳朵裡,突然就多了幾分別的意思。
裴長意手中著一支上好玉竹筆,細細挲著。
玉宣紙在黑夜之中微微反著,他一筆一劃寫著,卻毫不知自己在寫什麼。
他的心思不在字上,腦海裡不自覺地浮起那些歪歪扭扭仿若蚯蚓的“雪字”。
頑劣。
無才是德。
從妻子口中得出這樣的評價,裴長意倒是並不意外。
想著雪地裡那俏活潑的,小孩心,倒也算不上頑劣。
許是那抹影在腦海裡跑了許久,裴長意一時間沒有繼續詢問。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徐月頭皮發麻,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話說錯了,會不會了破綻。
但話已說出口,無轉圜餘地,只能想別的辦法轉開話題。
著心頭的不安,徐月故作嗔地輕聲道,“郎君,為何如此關心我的庶妹?”
的聲音清冽如冷泉,輕輕慢慢地流淌著,平白勾起了裴長意的興致。
他是人生第一次娶妻,也是第一次和子相,聽出語氣裡微不可聞的醋味。
子不可善妒。
可不知為何,裴長意並不反這種嗔的覺。
只是覺得,同白日裡的徐瑤夜有些格格不。
這種覺縈繞不去。他索放下了筆,抬眸著暗之中的窈窕影,“屋及烏,人之常。”
原來是甚是喜長姐。
徐月垂下頭,沒忘了自己的份。
也沒忘了今晚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緣由。
“夜深了,郎君我們去休息吧。”
這休息二字是何意,徐月頭垂得更低了。
趁著夜,輕輕了發酸生疼的後腰,臉頰通紅,只盼著裴長意能真的休息,早點結束好換去休息。
這兩字落在裴長意耳裡,似有幾分邀請的意味。
握著筆的手一頓,緩緩升騰起燥熱的意,他放下筆,衝著那道瑟瑟的影子出了手。
“過來。”
低沉的嗓音從嚨口慢慢溢位來,徐月沒聽出他抑著的湧,略帶著猶疑上前一步。
裴長意站在桌案前向相邀,是要做什麼?
下一秒,的手腕被握住,還沒反應過來,後傳來了暖意。
裴長意將圈在側,一隻手從背後環住的腰。
徐月子一瞬僵,後背打得直直的。
即使昨夜雲雨綿長,和他相親,彼此合,仍是不太習慣。
努力想讓自己放鬆一點,裴長意的氣息在耳畔遠遠近近地縈繞,讓的腦子越發空白。
“郎君,我······”
徐月是做好準備會發生什麼,可那樣的事應當在床榻上,怎麼能是······
桌案?
是想到這兩個字,徐月的臉燥熱得彷彿一個火爐。
的話還未說出口,手心裡驀地多出一個件,冰涼涼的,又帶著一溫度。
裴長意方才握在手裡的筆,此刻握在手裡。而他寬厚的手心在的手背上,溫潤如玉。
原來是想多了。
徐月剛放下的心,因著裴長意接下來的話,又懸了起來。
“聽聞夫人是名滿京都的才,月高懸,滿目清霜,可否請夫人指點一二?”
長姐的名頭,徐月不曾聽過。被關在院中十數年,只能從下人的隻言片語裡,瞭解一些傳聞。
名滿京都有沒有,不知道。
但長姐必然是會寫字的,甚至可能寫得十分好,好到令人稱讚的地步。
但不是徐瑤夜,是寫字如蚯蚓的徐月。
更何況,此時月已是徹底去,連基本的握筆姿勢都做不對,如何能寫?
此刻就算寫下,他也看不見。
可白紙黑字落了下去,點了燈就會餡。
萬萬不可。
徐月不著痕跡地出手心的筆,塞回裴長意手中,溫小意說道,“郎君,今日太晚了,紙都看不清了。不如早些休憩,明日再寫。”
佳人在懷,裴長意卻只聞見了一縷泠冽的藥香。
一如剛才在視窗換的時候,隨著月飄進來的那味道。
濃烈,苦,帶著幾分悲涼。
是從懷中人上傳來的,夾雜在濃濃的脂香中,十分引人注目。
似乎是下意識想到了某些東西。
裴長意在接過那隻筆的時候,微不可聞的在手指上挲了兩下。
汴京的貴,最在意的是自己的臉,其次便是的手。
而沒有這般講究,今日在雪地裡寫字,不慎被凍傷,手指上有了凍瘡。
完了。
徐月的心猛跳了兩下。
竭力保持著鎮定,只盼著裴長意並未注意到。
他不說話,便只能屏息等著,彷彿河邊行走的人,亦步亦趨,小心翼翼。
待他開口,語氣自然溫,卻好似有人從後用力推了一把,直直墮冰涼河底。
裴長意握住了徐月的手,輕輕翻轉,細細挲著明顯的凍瘡,“什麼時候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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