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的繁總，還需要借助安眠藥才能睡，還不能理任何工作，也不愿意見任何人。

但據繁家傭人說，只是因為小侄依依出現，跑到繁總面前，聲氣的求抱抱，繁總抱過依依后，只睡了一彎，就好像萬般自在了一般，一切都恢復正常了，隔天就帶著他飛回了津海市，正常理一切工作。

但真的太拼了。

有點像是拼命三郎，一點空閑也不給自己。

馮乘勸說，“繁總，工作的事可以慢慢來，不管出了什麼事，還是自己的最重要。走之前醫生叮囑過，說您也不能過度勞累。”

“我知道。”繁夜立即回答，在跑步機上慢跑的他，聲線依然還能維持平穩，“我不覺得累。我自己的，我有分寸。”

“可是，日程安排太湊了，您之前半個多月都沒好好……”休息。

但馮乘還沒說完，繁夜已經清冷地打斷：“你覺得，我現在的狀況很糟糕嗎？”

“……不是，繁總，我沒有這個意思。”

“馮乘，我現在很正常。”

可在說‘正常’二字的時候，繁夜的字音變重了一些。

電話那邊的馮乘微怔了下，然后趕道：“好的，繁總，那您休息，我去轉達指令。”

電話隨之掛斷。

繁夜神淡淡，在跑步機上屏上切換模式，加快了跑步機的速度。

二十分鐘后。

疾跑停止，他出了健房，去了淋浴間。

沒有立即，而是直接把蓬頭打開，常溫的清水自他頭頂灑落，很快就淋了上運裝。

漉漉的料著他的每一寸皮，他單手扶著墻壁瓷磚，因抬臂的作，導致上的格外實繃起，在濡的衫下下，的曲線已經愈發明顯。

水珠很快浸潤他的臉龐，已然分不清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淋浴水。

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盯著腳下流不止的水流，然后突然抬手……

咚——

一聲極悶的聲音，在浴室里響起。

灰黑的浴室瓷磚出現了幾道很深的裂痕。

他的拳頭還是抵在裂紋開的中心，黑眸盯著那些裂紋，僵化地自語：“閉，我很忙，我還有更多有意義的事做，不需要你來指點我。”

拳手移開的同時，碎裂的瓷磚砰地墜落。

*

與此同時。

盛家。

經過一個月的修整重建，廢墟的庭院已經規整了大半，歪掉的側樓已經移除，庭院重新鋪平移植了草坪花卉，只是再無之前的盛大致。

主樓請了專業的樓加固公司進行了修繕，已經恢復原貌，地基也進行了加固，算是挽回了一些損失。

但其余損失，包括對隨扈的傷殘賠償，累計已經損失過五億新幣。

之前盛臨江一直在忙碌善后的事，盛永的尸后來被挖出來，也是放在了殯儀館中進行修復。

修復了半個來月，盛永的尸總算勉強可以見人。

雖然盛臨江對盛永不深，但的確被養了這幾年，食住行也沒虧待，何況盛家臉面還是要的，總要辦一場追悼會。

追悼會選擇在盛家舉辦，這次辦的很低調，畢竟現在還是警方那的重點關注對象。

來參加追悼會的人都是平時和盛家私下里有走的，這次也都是匿名而來，帶著極的人，帶著黑墨鏡走進來，在靈堂中央匆匆上一炷香，也不敢多逗留，就急匆匆的走。

剩余那些關系一般，或者純粹是利益捆綁的人，本不敢踏足。只怕牽扯到他們。

盛臨江是目前家里唯一還能主事的人，自然承擔起了這份迎接賓客的責任。

每個來賓，盛臨江都恭敬對待，按照規矩，跪在地上遞上香火，然后鞠躬送走賓客。

雖然來的人不多，但也斷斷續續來了一個白天。

無人過來的時候，就跪在冰棺旁邊，老老實實的低頭燒紙。

天黑以后，吊唁結束。

幾乎跪了一天的盛臨江才起，雙膝都跪麻木了，在自己隨扈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靈堂。

剛走出來，就看見了雷默迎面走來，手里還拿著手機，似乎剛剛打完一場電話。

“怎麼了？”見雷默好像是有事要說，盛臨江率先詢問。

“剛剛療養院那邊打電話過來了，說盛臨海剛剛自殺了，死的方式很奇特，一般人都做不到。他躲在衛生間死角，用床

單撕布條將自己勒在排水管上，窒息而死。”雷默說這句話的時候沒太多，只是單純的陳述。

“他也死了？沒搶救嗎？”盛臨江很錯愕，“我記得之前不是說瘋了。怎麼會……尋死呢。”

“已經呈現尸僵狀態，沒有搶救必要。”雷默平淡的語氣終于有了變化，慨說，“二之前說的是對的，盛臨海沒有真的瘋。他只是接不了親手殺了蘇檸，接自己是個失敗者，所以那個時候瘋瘋癲癲的。但盛永一死的消息傳過去，他可能就釋然了。”

“也是……相比我二哥，盛臨海應該更恨盛永。因為我二哥也是個可憐人，盛臨海老媽的死，也跟我二哥一點關系都沒有。這些，盛臨海心里也清楚。”

“還是要去看，你是盛家人，你今晚要跟我一起去療養院那邊看看實際況，給盛臨海收尸。”雷默這話不是在商量，完全是在吩咐。

盛臨江沒有選擇，只能臨時再給晚晚打去一個電話，告知今晚不去看了。

然后和雷默一起，出海去了海島上的那家療養院。

……

重癥監護室里的各種儀都在運行，包括代替心臟供的外循環機也分秒不停地工作。

余未晚是孕婦，穿著不太合適的藍隔離服，帶著手套，確保全無菌，才能接近躺在病床上的盛臨川。

盛臨川眼簾閉，間著很深的氧氣管，加上蒼白的，和剃的頭顱，這些都有些影響他的值，讓他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溫潤俊秀，但好看的臉型廓還是依稀可辨。

余未晚站在床前，看著他昏睡的樣子，慢慢用帶著手套的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指，“盛臨川，還剩幾天，我就要嫁給你了。你知道了會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