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電窗簾在繁夜出現的同時，緩緩閉合。

窗外不見月。

但皮白皙的繁夜，更像是一皎潔明月，周散發著清冷之氣，慢慢走到了余未晚邊。

余未晚已經生完一個月，按照時間已經‘出月子’，所以沒有時刻躺在床上，而是穿著寬松的半袖藍方格紋長，正坐在病房套間的小餐桌上，吃著剛剛送來的月子餐。

但繁夜一出現，手中的勺子停頓了一下，沒有轉頭去看繁夜，子微僵了一瞬，然后繼續低頭喝湯。

“吃的還習慣嗎？”

安靜中，繁夜最先開口，朝著餐桌走進，然后在旁拉開一把空椅子，像是舊友一般很自然地坐在邊，“是地請來的廚娘，做的口味也比較近淮揚菜。”

余未晚繼續喝湯，沒有立即回應。

“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也不想見到我。”

喝湯的作又滿慢了一拍，余未晚言又止，相信，眼前的繁夜現在是理智的，他什麼都清楚，都明白。

“我不會再你和你結婚了。你不用害怕這一點。”繁夜來時的那種清冷之氣在一層層消褪，坐在邊，聲音低，語氣近似卑微，“我只希，不要推開我，讓我守在你邊，讓我多補償你，照顧你。”

吧嗒一下。

勺子被重重地磕在湯盅邊沿，余未晚徹底喝不下去了，忍不住看向繁夜，表疑又帶著諷刺，“你為什麼會覺得，你對我做的那些事可以補償？你覺得，我現在徹底放下那些事了，不會想起也不會做噩夢了是嗎？”

繁夜薄張開，好像有解釋的話想說，但遲疑了一瞬，只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從前是我家壞事做盡，我們家作惡多端，死有余辜。你那樣報復我，我無話可說，是我們活該的。但現在呢？我是不是已經還清欠你家的了？你卻還要還破壞我現在的人生，還要照顧我，你覺得我需要你的照顧？”

之前繁辰提醒的那些話，已經顧不上了，沒有辦法心平氣和，一出口就是怒意，“你如果真的想補償我，就應該離開我！就應該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晚晚，這一點我做不到。”繁夜低下頭，姿態放的很低，“我不奢你能原諒我，我只求，你給我補償的機會，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我都會辦到。”

“做什麼都可以？”

“是。”

余未晚聽的好笑，嘲諷看他：“

如果我讓你去死，你也辦的到嗎？”

要他死？

繁夜深埋的頭顱猛地晃了一下，像是到某種重創，讓他停滯了半晌，才慢慢抬起頭，一雙黑眸微微泛紅，很歉疚地看著余未晚，“抱歉晚晚，這一條不能。我不想死，我想守著你。除了這個，你還想我辦什麼？要我的手腳也可以。”

要他的手腳？

要他的手腳能有什麼用？

余未晚搖搖頭，不知為何，一看到他那種眼神，腔里的怒火熄滅許多，憤怒轉為悲傷，說話的聲音陡然微弱下去，“我想要我大哥活著，你能做到嗎？”

“……”繁夜怔住。

“你看，你還是做不到。”忍不住苦笑出來，“什麼補償，你本補償不了我想要的。”

“我想辦法好麼？”繁夜的語調堪稱乞求，“我去試試看，是我錯了。這一切，從一開始都是錯的。我現在是做不到，但我會去嘗試。你大哥我會照顧好，我會想辦法，我一定付出全部力，你給我一些時間。”

“我給你一輩子時間，我大哥也不可能死而復生。繁夜，你本什麼都做不了。”

說完這句，就要從座椅上站起來。

但繁夜看著萎靡，和反應速度卻不慢，剛往后撤，他就立即察覺，快速出手摁住的右手，語調加快，“晚晚，這些真的很難辦到。我給你其他好不好？那些金子，我沒有，十噸黃金我還給你。你家的公司，我給你買回來，你在意盛臨川，我不會他，我給他留意合適的，我可以去救他……”

“你放手！”本沒聽他在說什麼，只要他一，就心跳如鼓，用力去拽自己的手，“不要我……”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我們已經一個月沒見過，一個月的時間，我只見你這一次……”繁夜沒有放手，人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真的在克制我自己，我今天只是想找你說說話。”

“你放手……”眼看他站起來，高大的軀開始籠罩自己，余未晚也驚的站起來，愈發用力地去拽自己的右手，“我不想說話了，我想休息了……”

啪——

一聲清脆的耳聲突兀地響起。

余未晚驚呆了，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他被打紅的臉頰，微微驚恐，“你，你干什麼……”

繁夜沒有說話，還是握著的右手再次朝自己臉頰扇了一耳。

“你干什麼！”他打的重，的掌心到他臉上都啪的發疼。

“這樣可以嗎？心有沒有好一點？”他扣著的手，垂眸看了一眼發紅的掌心，用另一只手給輕輕，“手疼了吧。下次你可以自己我，可以打的更重。”

“你干嘛要這樣？你覺得你這樣打自己，我就會原諒你？”氣惱又不解。

“這樣你就不會那麼怕我。”他著的掌心，沒有和對視，溫的聲線中有著痛苦，“放開你，我確實做不到。我也知道，這樣留著你在邊，你會更討厭我。但我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想瘋瘋癲癲的，更不想在失控的時候傷害你。讓我守著你吧，晚晚，不要推開我，我照顧你和孩子。

我可以不要孩子。我這輩子不要自己的孩子，我去做絕育，這樣你就會相信我能把你的孩子視如己出。我有的，我都會給孩子。你就當做是懲罰我，讓這個孩子奪走我的一切……只要我能守著你，只要讓我補償你……你想怎麼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