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只覺得這句“欠你的”是反話，沒有多想：“我晚上做份點心補償。”

陸景行眼眸微閃：“好啊，就做桃花吧。”

蘇染睫輕，側過頭看他：“好，桃花是我最拿手的。”

回到酒店，王野那邊還在忙。陸景行過去幫他。

蘇染借廚房做了幾樣糕點。

每樣各留了三塊，其它的端給採購部，算是簽單試吃。

採購經理連吃了幾塊：“蘇總監，這桃花是你們廠的招牌吧，跟市面上的味道不一樣。我在之前陸總派人送來的樣品裡沒看到過啊。”

蘇染微怔，原來陸景行暗中幫了自己不。今天聽圳華的意思，也是有人提前確認過配用度的。

“這款沒上過市，只是私下偶爾做。”

採購經理不解：“為什麼不上？這口絕對碾國所有糕點。價格好商量，我們酒店可以籤個獨家。你還可以申請個專利。”

“什麼申請專利？”王野單手兜，跟在陸景行旁，悠哉地走進來。

屋裡人立刻集起立，後退兩步把座位騰出來。

陸景行幽深的眼睛盯著桌上只剩一塊桃花的白瓷盤，緩步坐下：“不是做給我吃的嗎？”

一眾人不敢抬頭。採購經理裡還咬著半塊，嚥下去也不是，吐出來更不對。

陸總這是想吃獨食，結果讓他們嚐了鮮。罪過，罪過。

“給您和野總留了。”蘇染端了兩個食盤，輕輕放在桌上，補充，“第一鍋，用料足，特意留的。”

陸景行滿意了不，兩支修長的手指起一塊桃花，端詳了片刻又放在鼻尖前聞了許久，淡淡的陳皮香記憶猶新：“不錯。什麼配料？”

“配方保，材料都是酒店裡的，沒有任何新增劑。”

蘇染不是有意瞞，桃花是小時候姥姥教做的，叮囑過製作方法不能外傳，連母親也不知道。

“哦？”陸景行放下點心，紙巾了手。

蘇染心裡不太舒服，這桃花是特意做給他算作道歉加恩，通常都不會輕易做，著實費了一番心力：“祖傳配方，是規矩，真的不能說。”

王野揮揮手，閒雜人都退去，才倚在桌角開口：“陸哥不是故意不吃，我倆都有忌口。”

蘇染想問忌口是什麼，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問。

大佬的私都是不能隨便的，特別是這種。防止有人故意利用、陷害。

“抱歉，其它幾款的材料可以說。或者我報一下市面上常規款桃花的配料，如果沒問題，我立刻重做一份。”

陸景行語氣淡淡：“不用了，你也辛苦一天，早點休息。”

王野立刻從兜裡掏出兩張房卡，給陸景行和蘇染分別塞了一張：“晚上別打擾我，有活。”

陸景行：“別玩太晚，明早還有事。”

王野發青的眼底嘿嘿一笑，朝陸景行挑了下眉：“你倆也是。”

蘇染料定他沒安好心，低頭一看。

果然，和陸景行的房間號，一樣。

不等說話，王野邁著步子往外走：“還沒開業，試住，就兩間房。”

十九層的酒店就兩間房。還不如直接說，不能白帶你出來籤救命的大單。

第一次不算，前天剛主上門。這個時候拒絕，倒顯得自己又茶又婊又裝。

蘇染跟在陸景行後面，一聲不吭想著怎麼應對。要說真從了他，之前算什麼？

怎麼一步步就走到懸崖邊了，回頭的路都沒有了呢。

蘇染越想心裡越不舒服。

刷卡進了房間。陸景行停住腳步，轉過挑起好看的眼角，不聲地看。

蘇染抬起頭。燈下，陸景行立的五每一個細節都無比清晰。這樣的形和容貌，真適合個等比例的麵人啊。

陸景行忽然揚起手，像哄孩子一樣了蘇染的頭，聲音也是難得的溫和：“我住次臥，不放心可以鎖門，晚安。”

蘇染一愣，居然有些小失落。

準備好一堆婉拒的藉口，都用不上了。

陸景行在蘇染髮呆的瞬間已經走進自己的臥室，關門前補了一句：“送份禮給你。不用著急拒絕，明天到家就知道了。”

禮？還有新的訂貨單？

蘇染驟然有些慚愧。

翌日，早早起床。打定主意要給陸景行拎包端水，報答他昨日的恩。

沒想到陸景行的臥室房門大開，人去床空。

蘇染趕翻手機，果然有條未讀訊息：有事先走。機票已訂好，酒店會派人送你去機場。

蘇染心裡有些發空，說不上原因的惴惴不安。

該不會得罪了他吧。

-

回到公司，齊欣欣和幾個管理員立刻圍過來，問蘇染怎麼簽下的圳華。

眾所周知，圳華向來只做大廠和海外的生意。

蘇染搪塞，只說對方是看在高山資本的面上。

等人都退去，範惜年才問：“是杜特助幫忙牽的線？”

蘇染猶豫著點點頭，說是杜衡，總比承認是陸景行穩妥。

範惜年笑聲：“杜特助說過，你是他人的朋友。人脈也是能力的一項，不用特意避諱。”

蘇染自嘲：“很多人說我事不夠圓，不會變通。我也總覺得自己有點矯。”

範惜年天生的笑，總是帶著自然的親切：“那只是你的保護。生意場上，大家總是希生可以利用自己的外形優勢。但換做自己的親人，妹妹、兒或妻子，他們又希們上有更厚的盔甲，可以保護自己。”

這是第一次，蘇染在外人面前得到如此真誠的認可。

正說到心坎上，如沐春風般的溫暖。

範惜年語氣裡不掩讚賞之：“只要站得足夠高，人們就會只顧仰視你的位置，而淡漠你的外在。相信有一天，你會為那樣的人。”

同樣說仰，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蘇染不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溫含蓄，讓人忍不住地回報以最慷慨的笑。

下的蘇染，泛著青春靚麗的。範惜年一時看得發呆，很想的頭。

齊欣欣遠遠看著蘇染與範惜年有說有笑，指甲陷掌心。

旁邊的生杵了一下：“範總儒雅紳士還什麼都懂，和小染好般配啊。你說他倆如果了，咱們廠是不是指定飛昇？”

齊欣欣不爽道：“你怎麼知道範總未婚，他這麼優秀怎麼會沒有朋友。”

生：“上次於姐問過，想把自己侄介紹給範總。範總親口說沒有朋友，但是沒有的打算。其實他就是看不上於姐的侄，只有小染這種家庭好還長得漂亮的，才得了他的法眼。”

齊欣欣著遠方：“是啊，範總斯文有本事，不是誰都能配得上。”

拐到無人的角落，齊欣欣撥通薛義的電話，聲音纖細弱：“義哥，小染真的和新來的專案總監在一起了。手腳的在廠子裡也不避諱。我不想讓你白白委屈，我願意幫你把小染追回來。”

薛義想起蘇染就下疼，說話還有些不利索：“我特麼追一個不乾不淨的爛貨。不過你確實可以幫我一個忙……”

齊欣欣邊聽邊點頭：“好，我一定幫你盯著，到時候立刻聯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