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勘單手背后，屋線昏暗，但子一雙眼睛甚是明亮：“人心叵測。”

“人心叵測？”孟元元輕聲念叨著這四個字。

從紅河縣到州府，都是和秦淑慧相扶而來，自問比誰都小心，可有些事總要去做不是嗎？沒有仆從丫鬟，只能自己去。

這樣站著不再說話，賀勘也不知自己的話是不是聽了進去：“有什麼需要，你跟下人提就好。”

說完這些，他往屋門走去。

“公子。”孟元元開口，臉微微一側，瞧著想離開男人的背影。

賀勘停步，回頭對上孟元元的目。這聲“公子”自里喊出，總有些生疏的意味，以前在紅河縣似乎是喚他二郎？

“淑慧在賀府，會被好好照顧罷？”孟元元不去琢磨賀勘如今想些什麼，兀自問道。

“自然，”賀勘輕頷首，肯定的回答，“是我的小妹。”

孟元元心中一松，他認秦淑慧就好。不管是以前的秦家二郎，還是現在的賀家大公子，但凡他做什麼事都是穩妥的，讓旁人挑不出不是，所有人眼中的端正郎君。

嗯了聲，心里其實有些說不清楚的復雜，不知道是因為賀勘，還是因為秦淑慧：“謝公子收留，我不會在府上打攪太久。”

攸然，兩人之間就這樣靜了下來，中間隔著半丈遠，屋里的昏暗越發朦朧。

孟元元如今也不想去問秦淑慧被帶走的事，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賀勘做什麼都不會告知。大概他心里，對就是不在意的。

平靜的看著他，那張臉是真的好看，全紅河縣閨中子夢中的郎君，翩翩如玉，郎艷獨絕。卻又實實在在的冰冷淡漠。

此時的他，正看著，眉間一深。不知在想什麼，但是也沒多問。

往好里想，和秦淑慧有了落腳地兒。眼下先讓小姑的病好起來，而也好好想想自己接下來的事，大的小的仔細理一理。

“元娘，”賀勘開口，往院中看了眼，“我現在有事忙，你照顧好淑慧，需要什麼就吩咐下人，剩下的事后面再說。”

孟元元扯下，道了聲好。左右說與他知道，他心中也會有個數。

是來找他，但并沒想著就此攀附上。

可能是聽到了兩人的說話聲，里間里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怯生生道：“二哥，嫂嫂，你們怎麼了？”

秦淑慧的出現，終止了兩人的對話。

“沒事，是在說給你找郎中的事，”孟元元看著小姑娘單薄的子，給了人一個安心的笑，又看向一旁的賀勘，“是吧，二……”

二郎兩個字死活不出口，連帶著半邊臉僵住了都不行。

“是，”賀勘接了孟元元的話，又道，“快回房去。”

秦淑慧半信半疑，在兩人臉上巡視一番，什麼也沒看出，但是怪異的氣氛又那樣明顯。聽了賀勘的話，轉進了房。

正好有婢子進來送水，正間相對的倆人也沒了話說。

孟元元大半日沒見到秦淑慧，也不知道人吃藥了沒有，剛才聽聲音很是虛弱，莫不是往這里走的路上又著了涼。

想著，就往東間的臥房走去。

“元娘。”后，賀勘開口喚了聲。

第4章

孟元元停步并未回頭，端在腰前的雙手了些。

“淑慧與你悉，這些日子你先與住在這邊。”賀勘道。

他看著子的背影，腰極其纖瘦，正在昏暗，好似隨時會被吞沒一般。

“省得。”孟元元角一，清晰送出兩個字。

會安分留在這院子，不出去與人添麻煩。

空置許久的輕云苑，如今有人住進來，也沒顯得有多熱鬧。

高大的西墻跟下，一排還未鏟除干凈的雜草木，幾只家雀兒在地上蹦蹦跶跶，撿食著掉落的草籽。

孟元元幫秦淑慧喂了藥，一番忙碌下來，日已西沉。

“輕云苑，真好聽，”秦淑慧神好了許多，拉著孟元元坐在床邊說話，“我進來時看了眼，這宅子大得很。嫂嫂你說，這兒是不是得有紅河縣一半的大小？”

孟元元笑，從半開的窗扇往外看去：“等你好起來，自己走出去看看。”

說是紅河縣一半，那委實是夸張的，但是也絕對不小。如此的家族，為何會讓嫡長子流落在外多年，賀勘自己沒想過回來嗎？

記得秦母說過，賀勘是被秦父救回家的，了很重的傷，一句話不說，也就十歲的樣子。后來的年月就留在了秦家，他的天分好，讀書相當了得，為了他以后讀書考試，秦家認了他做兒子，起名秦胥。

對賀勘，孟元元知道的并不多。秦家時，兩人除了一個屋檐下外，說了幾句話數的過來。

又說了一會兒話，秦淑慧躺去床上休息，孟元元則收拾著帶來的東西。

其實也沒有什麼，幾件舊裳，再就是一把母親留給的阮琴，被包的好好的，一路從紅河縣背來了州府。

想起了過世的母親，孟元元抱上那個大的包袱，隔著一層包布上阮琴的琴弦。手指有著自己的記憶，便也做著撥弦的作，幾分輕靈活。

“我還從沒聽過嫂嫂彈阮。”秦淑慧側著腦袋，有些好奇。

孟元元笑笑，著包布：“差不多都忘了，手指生疏了便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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