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回不去紅河縣，也可以去別。”笑笑，出手去，接著落下的雪。

秦淑慧眨眨眼，疑：“還能去哪兒？”

“淑慧聽說過權州嗎？”孟元元回頭笑著問，一雙眼睛晶亮徹。

“有，”秦淑慧點頭，仰著臉回想道，“以前爹總是會提起的，說他在山上伐了木頭，大都是送去權州做大船，那里是大渝最大的海港，很是繁華，比州府都大。”

孟元元嗯了聲，又道：“對，很繁華，一趟海運回來，會帶回咱們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我想去看看。”

“能的。”

這時，竹丫從外面跑進來，徑直到了正屋前：“元娘子，有人找你。”

來的人等在后巷，孟元元踩著小路的積雪到了小門。

門沒上鎖，輕拉開，見到了站在外面的人。

“兄長？”

孟元元喚了聲，從小門里出來，走去郜英彥面前。

雪大，郜英彥的頭頂落上些許白絮，偉岸姿立于墻下。聽到呼喚，展一笑：“孟家妹妹。”

孟元元對人福了一禮，下意識將傘往對方頭頂一遮：“下這麼大雪，你怎麼過來了？”

“上回跟你說的下西洋的船，如今回來了。”郜英彥道，聲音像他的笑一樣明朗，“我爹問你明日有沒有空，可以帶你去見見船上的先生，正好人就在北城。”

“明日？”孟元元間稍一琢磨。

明日是賀家老太爺的壽辰，秦淑慧會過去藍夫人那邊。因著上次出去，賀勘心中明顯是介意的，所以這些天幾乎不曾出過輕云苑。

見孟元元猶豫，郜英彥才打量起來。一素淡布裳，發上更是只有一枚柳葉黃銅頭簪，這可不像是賀家夫人該有的打扮，不知道的怕還以為是府里的丫鬟。

一個人的境如何，從上穿著就能看出。他幾乎心中斷定了自己的想法，賀家不想認孟元元。

“孟家妹妹，是不是有什麼為難？”郜英彥問，別的他也不好多說，畢竟是別人的家事。

“沒有，”孟元元搖頭，角自然的勾翹起弧度，“兄長與我說好時辰，我會過去。”

個空跑一趟應該沒大問題，不必去什麼壽宴，回去吩咐竹丫好好跟著秦淑慧。竹丫子實誠是真，但有時也有眼，窮人家的孩子，是會看人臉的。

見應下，郜英彥便告知約好的地點以及何時，代好后，手提著一個包袱往前一送：“我娘讓我捎來的紅豆包。”

紛揚的雪中，無人注意到深巷另一頭。

賀勘披著斗篷，看了眼小門。他那被迫娶回來的妻子，正在同旁人說話，已經站了些時候。

回府里，他習慣走這條路，近且安靜。誰能想，今日會到這一幕？子手里擎著傘，遮在那人的頭頂，約有輕的話語，落雪紛雜，可他就是知道在笑。

后，興安看自家公子，還是那張冷臉。

那邊，說話的孟元元和郜英彥開始道別，把傘柄塞給了對方，話了兩句路上小心。后者應下，便轉往巷口走去。

目送人離開，孟元元才抱著包袱準備回去，視線一瞥，見著另一邊走來的賀勘。

“公子。”客氣對人一福，沒想到會在這兒見他。

賀勘視線在面上一掃，而后落在抱在懷里的包袱，記得一夜未歸的那次，也是抱著同樣的青包袱回來。所以，方才的男子和上回的是一個人。

口中的兄長？

孟元元見人不說話，便往旁邊一讓，著賀勘先進去，抬臉對著后面的興安笑了笑。

“夫人。”興安笑著點頭回應。

后兩個人的靜，沒有逃過賀勘的眼睛。明明是他的妻子，為何除了他，對誰都會笑？

很快到了岔道口，賀勘往自己的儲安院走，余中，素淡的子影消失在雪中。

“公子，明日真的不去一趟清荷觀？”興安問了聲，好似是提醒，“老太爺過壽，是不是……”

“不該你心的別管。”賀勘薄微，輕飄扔出幾個字。

只是無人發覺，他習慣蹙著的眉間，此時更深了一分，眼中分明一沉。

興安下意識閉，抱著雙手往前走。

“你上抱著什麼？”賀勘回頭看了眼。

“豆包啊，”興安雙臂一松，出抱在臂彎中的幾個豆包，“剛才夫人塞給我的。”

只是平平無奇的紅豆包，賀勘收回目：“你上回說，元娘去了南城？”

“對，”興安快走兩步，回道，“是夫人父親的故。”

賀勘頷首，故就故，怎麼還說是兄長？

第11章

興安看看紅豆包：“公子，這像是剛蒸出來的，您要不要嘗嘗？”

“不要。”賀勘齒間送出兩個字，隨后丟下興安，獨自快步離開。

出息！一個豆包樂這樣。

這廂，孟元元回了輕云苑。

秦淑慧呆在房中，正喝著竹丫端來的藥，小臉兒皺一團。

孟元元坐去炭盆旁，臉龐映得發紅。想著剛才和郜英彥的話，算著明日的時辰，正好秦淑慧去藍夫人那兒，可以去外面見那位船上的先生。

船上的先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當的。先生和船老大不同，后者負責船和船員、貨等，而前者一般有一定的閱歷和學問，會看天象，懂地理，有醫……但凡大船，都會有這樣一位人，可以提前預判天氣，幫助治療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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