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覺得這塊布料怎麼樣？”秦淑慧不回答，卻是把抱在腰間的一塊布送過來。

孟元元看了眼，是塊石青的緞子，線下，清晰的顯出上頭繡著的竹葉紋路。這樣的調和花樣，是做男袍的料子。

“你要做什麼？”問，邊把袖子放下來，遮住了紅腫的小臂，“是不是……”

“是賀家的小公子，賀，他適才也在趙家姑娘那里玩兒。”秦淑慧鼓著腮幫子，沒等孟元元說完便道，“他說的話讓我生氣。”

孟元元把人拉到床邊坐下，側著臉問：“你當聽不見不就了？”

“不能，”秦淑慧皺著臉蛋兒，小聲嘟噥，“他說二哥會娶別人。”

屋中一靜，彌漫著淡淡的藥香，約有些梔子花的味道。

秦淑慧看著孟元元，把布料往上一送：“你給二哥做件裳罷，也去看看他啊。我現在子好了，不用你照顧，你去二哥那邊嘛。”

小姑娘的心思簡單明了，是想著撮合二人。

孟元元不抿一笑，將那布料往旁一放。裳是不會做的，賀勘現在不缺這點兒針線；至于去他那邊，更不可能，以什麼份去？不過他會娶別人，這個應當會罷。

一樁門當戶對的婚事，相敬如賓，倒不至于和這般相對無言。

好容易安了秦淑慧，孟元元把那布料放去了床尾。

晚上，去找趙姑娘玩兒的秦淑慧還未回來。

孟元元等的心焦，干脆提著一盞燈籠，站在往輕云苑來的那假山旁的三叉口，不時往張兩眼。

突然，只聽嗖的一聲，接著就試到手中燈桿震了下，紙燈籠跌落地上，瞬間燒了灰燼。

一切都在眨眼間，孟元元低頭看去，邊的地上，赫然著一支箭矢。

第17章

冷不丁一支箭，誰也會被嚇到，孟元元當然也是。

耳邊傳來笑鬧聲，皺眉看過去，見著從游廊上跑下來一個男，約莫五六歲大小。

“喂，把箭給我撿起來。”男停在假山下，指著地上的箭矢沖孟元元喊了聲。

孟元元稍稍往旁邊一移，目落在男的右手上，是一張不大的彎弓。心里當即明白，方才就是他落的燈籠。

“你故意的？”沒去幫著拔箭，而是問道。

男有些不耐煩，小手抬起點了幾下：“到一片黑，只有你這邊亮著，我就正好練練箭。”

他語氣中理所當然，好像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兒。

孟元元適才嚇了一驚，以為最起碼會得到一聲抱歉，沒想著孩子如此跋扈，毫不覺得有錯：“你練箭，可知萬一失了方向，中人呢？”

雖說是孩子練習的弓箭，不會真的有殺傷力，可到了上也會傷著的。

“不是沒中你嗎？我的是燈籠。”男揚起臉，顯然沒想到面前子會出口教訓他，“你是誰，哪個院兒的，敢這麼對我說話？”

孟元元看男一綾羅，也知可能是賀家的某個小主子：“我說的沒錯啊。你差點兒傷到人，不該說一聲歉意？”

“給我撿起來！”男也來了犟脾氣，整座府里，還沒見過敢對他這樣無理的。

這時，后面慢悠悠走過來一個人，站到男后。

“哥兒，怎麼還在這兒？”男人拍上男肩膀，懶洋洋問了聲。

男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指著幾步外的子，囂張道：“四哥，你幫我教訓這個大膽的奴婢。”

“混賬，這都反天了是罷……”男人往前邁了兩步，盯上孟元元臉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

如此，孟元元知道了面前的男份，就是藍夫人的兒子，也是賀勘最小的弟弟，難怪子如此惡劣。還有，對面男人粘膩的目讓覺得反。

來這兒等了半天，沒等到小姑，倒是等來這事兒。

不語，手一松丟了燈桿，折往回走，不去理會那一大一小的無禮之人。這些人天生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有些道理說不通的。

見離開，賀重重哼了聲：“怕了罷！”

然而旁的賀舜卻腳步不聽使喚的跟上去，里還邊說道：“我去幫你教訓。”

孟元元才走出幾步，便被后面追上的人攔住去路，一條手臂就這樣橫亙在眼前。兩條秀眉不皺了起來，冷淡看去對方。

“你要做什麼？”

隔得進了，借著游廊上過來的線，賀舜也就更看清了面前子的臉，用艷滴來形容亦不為過。雖然之前府中不曾見過，可看人一布，便猜想是才進府不久的新人。

“不做什麼？”他嘿嘿一笑，忍不住去看那細細腰，“你哪個院兒的？知不知道剛才沖撞了誰？”

孟元元往后一退，瞪了人一眼，再次往一旁繞了過去：“公子自重，莫要糾纏。”

見如此，賀舜可不管，自己是府里主子，還收拾不了一個奴婢。想著，也不管后面賀喊他，兀自手就想去拉孟元元。

只是手才抬起，就試到有人從后面上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給我松……”賀舜甩開的時候，也就看清了到底是誰阻攔他。

由于他的用力，同時打散了對方手里的一沓紙頁。一片片的紙在空中揚開，落葉一般翩翩，同時映出了賀勘那張冷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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