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當年也有一位市舶使與州賀家有關，”郜居仔細想了想，看去孟元元，“就是你相公的外祖，陸司使。”

賀勘的外祖？

孟元元對于賀勘的事知道的并不多，當然他也不會對說。

左右閑聊，郜居也就說起以前：“陸司使這人行事認真嚴謹，可惜后來犯了一樁大錯，被舉家流放瓊州。”

“流放？”孟元元一怔，瓊州的確是很多犯錯員的流放地，不人沒有撐過去。

“十年前的事，那時你還小，自然不記得。”郜居笑笑，也只當是一件談資來說。

可這邊，孟元元在心中算了算。十年前，那不正是賀勘被撿回秦家的時候嗎？

第20章

郜居想到了什麼，手掌一拍桌子：“這樣的話，你可以跟你相公打聽一下，畢竟他算是市舶使的侄兒，有些消息容易知道。”

“那麼多年前也會查到嗎？”孟元元問，心中一。

可下一瞬，又開始不確定，上回想看眼海圖，賀勘都沒答應。

“應當能查到，”郜居思忖著，“每次航運中發生的大事，市舶司會有專人記錄下，去文庫中便能看到。”

孟元元一字一句聽著，面上神認真：“市舶司的文庫？”

那是家的地方，又豈能隨意讓人進去？

郜居好像也想到了這點，笑笑道：“這是直接的辦法，方便時候讓你相公幫著問問。”

“省得。”孟元元應下，心中微微波瀾。

。

賀勘是在船上過的夜，許是睡得晚，眼底躺著一抹倦意。

昨日他陪同賀滁看了南岸這邊的碼頭，今日看的是靠東的那一大片倉庫，正是商人們囤聚貨的地方。

風大，江水泛著層層水浪，到影響，江面上見不到小船。

“兩江路真是一富庶之地。”賀滁站在江邊，斗篷翻飛，“所以，咱們賀家的基還是這里。這才幾年，南岸這邊也繁華起來。”

整個賀家的祖地就是州，只是后面一支去了京城，這麼多年來也是兩相照應。

賀勘立于一側：“這些年下南洋的船多了起來，州這兒便了一貨集散地，因此建了不倉庫。但是也有些麻煩，就是年底，有賊匪會破壞倉庫搶取貨，是以我安排了些人協助府，守在這邊。”

賀滁滿意頷首，拍拍自己旁的侄子：“做得好！看到你這樣，伯父也欣。等年后進京，你直接住家里去，父親大人還未曾見過你，他應當有許多話與你說。”

看看眼前宗親侄兒，再想想京城家中那幾個不爭氣的紈绔子，心中重重一嘆。

兩人一前一后轉，沿著江邊道路往回走。

賀勘將賀滁送上了船，抬頭看眼半的天空，似乎連日頭都冷得不愿放。

他從船上下來，往空的街上走去。

見狀，興安快步跟上：“公子，要去哪兒？”

“不用跟了。”賀勘扔下四個字，腳步不停，轉眼拐過了前面的街角。

走了一段路，他在主街上停下，這街口是往渡頭的必經之路。一旁餛飩攤兒的鐵鍋正冒著熱氣，冷風一來便全部帶走。

同樣，這里也是一風口子，風又急又冷，一般個單薄的人，怕是能被吹走。

正往鍋里添水的餛飩攤兒主奇怪的看著賀勘，大概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愿意站在風口子上挨凍。

賀勘攏了攏斗篷，分別往主街的兩端看去。天冷人不多，始終沒有看著那抹碧。

“公子，進棚避避風罷。”攤主實在看不下去，沖著喊了聲。

聞聲，賀勘往餛飩攤兒看了眼，遂抬步走了進去。

攤主舀了碗湯放去桌上，手里布巾利索抹凈桌面：“公子等人呢？”

“嗯。”賀勘拖出凳子坐下，手指上碗沿。

攤兒上沒什麼生意，攤主也就攀談起來，說年底了真，前日一個小娘子晚上出來，差點給人拖走云云。

賀勘聽著，心中生出一難言的煩躁，再次往長街兩端看了看。郜家到底在哪邊，他本不知道。

正想起之時，西頭街尾走來有些悉的影，于沉天兒里，那翠著實好看。

是孟元元。

雙手端著在腰前，步履輕盈裊裊，正與旁并行的人說著什麼。異常寶貝的那把阮琴，此刻信任的給旁的郜英彥幫忙拿著。

郜英彥大概說了什麼好笑的事，孟元元揚起臉看向對方，回應著他的話，笑容明艷……

這一切，賀勘看在眼中，桌上的手緩緩收，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那張明麗笑。記憶中，沒有這樣對他笑過罷。

他心中一哂，緩緩從桌后站起。然后，相隔幾丈遠，與孟元元對上了目，眼可見的笑容淡下來。

他看見孟元元從郜英彥手里接過阮琴，與對方道了別，后者往他這里看了眼，隨后與孟元元說了幾句便轉離去。

孟元元抱著阮琴走來餛飩攤兒，小聲喚道：“公子。”

沒想到會在這兒上賀勘，再看他面前的湯碗，心中了然，他在這邊吃東西。

“元娘，”賀勘開口，發現自己等在這兒半天，如今竟不知道說什麼，“阮調好了？”

孟元元點頭，對待懷中阮琴相當仔細：“好了，換了新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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