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蔓低聲罵道：“碎子。”

許靜安則輕飄飄地看過去，對上那兩人的目，淺淡笑了一下。

戲臺兩側圍著很多工作人員，團長，副團長和團裡的演員都坐在戲臺下。

曹團長著許靜安的資料，神淡淡。

“團長，這娃沒怎麼登臺唱過戲，年齡也不小了，行不行呀？”

曹團長：“行不行也要聽，有人打過招呼，讓給個機會，不行打發走就行。”

“你也不看好吧，選出來配戲的都是學員。”

“你聽聽，團裡都沒人看好倆。”

周圍議論聲一片。

“咱劇團多久沒進青了，曹團長眼高，這兩丫頭我看不行。”

“是呀，聽說一個25，一個28，年紀也大了點。”

“聽說是從明城來的，應該不怎麼樣！”

“走後門的，團長也就應付一下，唱完就打發走了。”

“咱們劇團破腦袋想進的人多了，這姑娘好看是好看，但怎麼看都像花瓶。”

許靜安和雲蔓顛著小碎步上臺，雙雙道了個萬福。

伴奏響起，許靜安和雲蔓第一套作行雲流水做下來，曹團長原先散漫靠在椅子上的得板正，目不轉睛地看向戲臺上的兩人。

青嗓子一開，唱了起頭兩句，他神為之一震，隨後便是一臉喜，朝前傾了傾。

戲臺下坐著的人全都閉上了，眼裡閃過驚。

一段《遊園驚夢》表演完，臺下看戲的人全都站起來，笑著鼓掌。

“哇！唱得很不錯呀，兩個都不錯，唱腔、臺步颱風都很好！”

“們師父是誰呀？標準的梅派唱腔，唱青的那個，聲音和條件太好了！”

“青扮相好看，段太了，比我們劇團這些年的青都要好看，真的！”

“眼睛太有神了，哇，留下來，留下來，曹團，把人留下來……”

“有什麼好的！青還得看我們清秋姐，只是唱了自己拿手的。”

……

許靜安和雲蔓相視一笑，牽手謝幕。

這些年，許靜安私下練戲從未中斷過，沒有人搭戲，就一個人分飾幾角。

外婆蘇嫀琴棋書畫樣樣通，許靜安從小就跟著學。

外婆一早並不希許靜安走戲曲這條路，戲曲演員太辛苦，外面多能堅持下去的不多，而且唱戲的緒大起大落，容易陷戲中，分不清檯上臺下的生活。

就像自己，一生困在遊園驚夢裡，為所累。

許靜安很小的時候，就被那些漂亮的頭飾和服所吸引，天天聽外婆唱，聽唱機唱，聽多就上頭了。

了外婆的頭子，求外婆教唱戲，教書畫。

後來，跟外婆說，想跟外婆一樣，一輩子投戲曲事業。

……

曹團長笑呵呵地說：“不錯，唱得不錯。”

許靜安謙遜道：“晚輩唱得不好，請團長多多指點。”

“我們最近新開發了幾部新戲，你要是來就先試一下新戲，我擬個合同發給你。”

出了劇團。

許靜安和雲蔓費了些功夫，才將蘇墨白弄上車。

心下暗想：得去買輛寬敞點的車，能自升降的，方便小舅舅出行。

車上，雲蔓慨道：“在天分面前，努力真是一文不值，小滿幾年沒上過戲臺，還能唱這麼好。”

許靜安笑著沒出聲。

蘇墨白正道：“蔓蔓，別妄自菲薄，一人唱不了一臺戲，有紅花也需綠葉。”

……

茶樓裡。

侯老和鬱榮生相對而坐。

鬱榮生得知他這次是專程為許靜安來的，嘆道：“你啊，對蘇小師妹真是癡心不改，多年了還念念不忘？”

侯老笑：“七十年一場夢，小時候師父把領進來，我就想，世界上怎麼有這麼靈氣的小姑娘，可惜，的心被那個天殺的負心漢勾走了。”

鬱榮生笑道：“你倆都太像，對戲太癡迷，在一起也不是好事。”

侯老笑笑，眼中有些悵惘。

“走得太早，比我還小好幾歲呢。”

鬱榮生：“各有命數，遲早都要去那邊見的。“他話鋒一轉：”所以那丫頭要進雁城劇團？”

“嗯，幾年都聯絡不上，兩個月前突然主打電話跟我，說想唱戲。”

鬱榮生：“慾社會，年輕人還願意堅守傳承的，有這定力，很難得。”

侯老：“這樣的好苗子要是埋沒了，是京劇界的損失，上有蘇嫀的影子。”

侯老喝了口茶，接著說：“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小子，年齡不小該結婚了，你也多留意留意。“

他語氣突然變得鄭重起來：”太有錢的不要，就你孫子那種的絕對不行，最好也是唱戲的，要人品好不花心的，就按我的模子找。”

鬱榮生：“你個糟老頭子，別惦記著給找男人，唱戲需要專注。”

侯老笑著說：“也對，等在劇團站穩腳跟再說，我先回去找找。”

兩人談起往事，侯老悵然道：“老先生八十歲生日那年，我和蘇嫀在你家靜園唱《麻姑獻壽》，那是我最後一次和同臺，算來已有十八年了。”

鬱榮生笑：“可不，我家辭兒當時才八歲，那小丫頭六歲。”

“你那大孫子真是一表人才，公司你想給他？”

鬱榮生眼睛一瞪，說：“怎麼，你覺得不好？”

侯老笑呵呵地說：“知道你最喜歡他，小時候去哪都帶著，現在恐怕帶不了，年輕人就沒有聽老人的。”

“你專會我痛。”鬱榮生喝了一口茶，嘆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年輕人吶……“

接著，他搖搖頭，”人教人，教不會，南牆教人，一次就會。”

……

機場貴賓室。

高力弛看著陷在沙發裡的老闆。

他拿著手機已經轉了好幾分鐘，眼睛直直地盯著某。

往往這個時候，老闆都有決定不了的事。

這次去京市談的合作案很重要，老闆肯定在想這事。

終於，鬱辭停止轉手機的作，開啟摺疊屏，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打字。

“叮”一聲。

鬱辭發出去的這條簡訊到了許靜安手機裡。

許靜安看到這條簡訊時，覺得無語極了。

鬱辭他，邪祟附了？

【你把我的服毀了，賠我，襯衫阿瑪尼的，西裝高定，CK。等從京市出差回來，我要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