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月灑在臉上，似乎能到一涼意。

雖說張廣說要將所有事都說出來，但項龍心裡卻還是有一種不安的覺。

這樣的覺來自於吳貴跟許誌夏，還有呂興生的亡，當張廣說出來以後，是不是會跟三個人一樣。

“看你的神，似乎在擔心我。”張廣苦笑道：“我今天既然敢過來，就證明我已經看開了。”

“你還豁達。”項龍調侃道。

“在不安中生活久了，你就發現，坦白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你就說吧。”項龍轉過，看著橋下緩緩流的河水，“我的時間本來也不多。”

“讓我想一想，該從什麼地方說吧。”張廣微微抬起頭，著那如彎刀一般的殘雲，緩緩說道：“還記得我跟素婉第一次見麵，也是這樣的夜晚。”

“素婉就是沈無定的妻子？”

“秦素婉，很好聽的名字吧？”張廣低頭苦笑，“我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會上一個有夫之婦。”

項龍注意力已經不在張廣上，全在那緩緩流的河水上麵。

潺潺的水聲，配上張廣低沉的聲音，有種莫名的味道。

“為了，我將原本屬於張家的政府工業訂單讓給了明機械。”張廣搖頭道：“我知道，你聽完以後，一定會覺得我很蠢。”

“不會，我覺得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至手段很厲害。”

“不，你錯了。”

“哪裡錯了？”

“沒有耍任何手段，是我強迫接的。”

項龍怔了一下，緩緩抬起頭，朝張廣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從張廣的雙眼中，項龍看到一種名為心甘願的神，不經覺得更加奇怪。

到底是怎樣的人，值得張廣做到這個份上。

“一個人而已，值得你做這麼多嗎？”項龍不解道：“你可是張家的主人，什麼樣的人得不到？”

“你也是龍家的大爺，現在不一樣為了一個人待在東北。”張廣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值得我心甘願做任何事的人。”

這已經項龍不知道第幾次聽見這話了，難道秦素婉有什麼魔力不，能夠讓男人一個接一個，心甘願為做任何事。

“話題扯遠了。”張廣擺了擺手，出一疲憊之態，“為了將訂單給，我甚至差點被逐出張家。”

“後來呢？”

“有了我們張家的訂單，明機械自然飛速發展，很快就有了規模。”張廣臉一變，握了拳頭，恨聲道：“可是後來，我發現居然跟孫大誌攪在一起。”

“所以你打算報復？”項龍皺眉道：“聯合許誌夏一起毀掉明機械！”

“不！不是這樣的！”張廣一下子變得激起來，漲紅了臉，大聲喊道：“我知道那不是的本意，是被人利用的。所以我原諒了，要將解救出來。”

對於張廣的反應和做法，項龍實在不敢茍同，這是到何種卑微的境地，才會滋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我找到了素婉，想帶著一起離開，我不做張家的家主了。”張廣頓了一下，輕聲說道：“結果臨走前一晚，我被我父親給關了起來，從那之後，我就再沒見過素婉了。”

項龍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按時間來推算的話，當時張浩軒也有十幾歲了。

張廣居然為了一個人，拋妻棄子，還要放棄張家家主的位置，隻能說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張廣看著項龍道：“你是不是想說，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項龍並沒有否認，而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所以後來你得知秦素婉的死訊之後，又做了什麼？”

“我空了明機械的資金鏈。”張廣從懷裡掏出一香煙，用力地吸了一口，緩緩說道：“明之所以能發展得這麼快，正是因為我們張家讓給他們的訂單，所以我一下子將訂單全拿了回來，明沒有訂單，資金無法回籠，瞬間麵臨破產的局麵。”

從張廣口中，項龍知道了，原來明破產的原因是這樣。

“該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張廣吐出一口濃煙，朝四下看了一眼，低頭苦笑道：“想來沈無定的人應該已經快到了吧。”

黑暗中，一個紅的小點忽明忽暗，勉強能看清張廣那如釋重負的表。

上一個有夫之婦，挪用家族的力量去幫助這個人，差點將整個張家搭進去。

這樣的醜聞，要是傳出去了，恐怕張家會為最大的笑柄。

為了張家的麵子也好，榮譽也好。沈無定絕對不能活著，秦素婉也不能活著，就連明機械也不能存在。

項龍依舊沒去注意張廣，眼睛死死地盯著橋下緩緩流的河水。

忽然間，河中間泛起一點水花，一道人影從水中躥了出來，瞬間來到張廣麵前。

“終於來了嗎？”張廣一臉坦然，緩緩閉上雙眼，自言自語道：“素婉，我終於又能見到你了。”

話剛說完，想象中利刃封的覺並沒有。張廣驚訝地睜開雙眼，項龍正擋在他前，替他擋下了這一刀。

“該結束了。”項龍沉聲道：“他不能死。”

“為什麼，難道他的命就要比被人的珍貴一些嗎？”殺手聲音輕而婉轉，像極了空穀獨的黃鸝，偏偏這樣好聽的聲音，卻帶著一極深的怨念跟殺意。

張廣聽見這個聲音，不由得怔了一下，結結地說道：“你……你是素婉。”

“哼，我姐姐已經死了！是被你們害死的！”人轉過頭來，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出現在慧市場的沈獻玉。

張廣一看見沈獻玉的臉，瞬間變得失落起來，頹然道：“是啊，素婉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項龍也沒想到，沈獻玉會是秦素婉的妹妹，更沒想到，沈無定會讓來刺殺張廣。

“有我在這裡，你殺不了他。”項龍眉頭鎖，手上的力道多用了幾分。

沈獻玉皺了皺眉，出一冷笑，不屑道：“是嗎？那你朝那邊看看。”

項龍順著沈獻玉的目朝夜幕深看去，忽然間愣住了，子一個勁地發抖。

北境帥項龍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