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紅了臉，待青雀吮夠了，忙要將衫拉上，卻被他雙手按住，在上細細挲：“小兒，我久曠多月，今日便將青雀給母，可好？”

說著，仿佛怕不肯似的，忙又道：“醫說過，已然無事了。”

阿姝咬著未說話，只拂開他手，拉攏襟，憐地吻一吻青雀，命母來將他抱出去。

待母才出殿外，將門闔上，劉徇已立在背后，一下攏住單薄的雙肩，俯過去細細地吻住。

作者有話要說： 桑扈，有鶯其羽，君子樂胥，天之祜。——來自《詩經》

第99章 疲倦

因諒阿姝產后不過兩月, 渾仍虛敏，劉徇作格外克制, 時時察的狀, 見并無不適異狀，才令自己漸漸舒暢起來。

許久, 待二人漸歇，余猶濃之時，又相依著仰面而臥, 平緩急。

劉徇單手摟住，饜足地在潔背后輕，溫如待小兒。

阿姝如貓兒一般瞇著眸輕蹭了蹭，好半晌，腦中清明了, 卻忽然想起一事：“夫君, 那日我生青雀時, 恍惚聽見夫君要同我說什麼事？”

近來子虛弱，又忙著照料青雀，無暇想旁的事, 目下將青雀送去母，忽然覺得空落落的, 才有了心思想這些。

室的黑暗并未被朦朧燈火照得亮, 劉徇本有些睡意，聽此言，先愣了一瞬, 方猛然睜眸。

那日他一時沖，想將劉顯之死直接告之，后逢生產，便耽擱下來，接著又要坐月子養子，他下令旁人不許在面前議論此事，后來又因政事繁忙，自己也未同再提起。

如今忽然說起，終是不能再拖，斟酌道：“阿姝，那日事出急，我恐你憂心，未及時說出。”

他側過，將摟些，凝重道：“阿姝，你知劉顯禪位后，便降位為陳留王，我本派人送他出長安往封底去，豈知那日才出京兆尹不久，便為匪寇劫殺……”

他聲音漸漸低下去，只凝視仍閉目不語的阿姝，心底涌起不好的預。

須臾，阿姝睜開雙眸，向不遠的折屏，靜靜道：“陳留王如何了？”

劉徇結無聲了，啞聲道：“他已薨了，當日隨行的，一個也沒活下來。”

他說著，稍急切地低頭去親額角：“你放心，我已命人好好安葬，絕不污他后之名。”

阿姝扯扯角，眸中出幾分哀：“他已無旁的近親，我便替他多謝夫君了。”

劉徇聞言，暗暗松了口氣，道：“我答應你留他命，卻未能保住，本也是我的過錯。”

阿姝頰邊寂寥的笑意淡去些許，抬眸靜靜著他，問：“夫君，此事何人所為？”

劉徇對上漆黑晶亮又平靜無波的眼眸，沉默片刻，道：“山賊匪寇所為。”

阿姝靜了靜。

“是嗎？”

“你也知曉，如今戰事初定，可四盜賊匪寇，仍是猖獗，需慢慢整治。”

阿姝“唔”了聲，扯扯角，輕輕將他推開些，緩緩坐起，披下床去。

劉徇一急，一骨碌起拉住一截手腕：“你去哪兒？”

那截腕子細膩，如，令他只覺就要出手，忙又些，不教逃開。

阿姝未曾回首去他，只任他捉住手腕：“上黏膩，我去沐浴。”

“哦。”劉徇懸起的心落下，松開手道，“去吧，可還有力氣？是否要我抱你過去？”

“不必。”

說罷，已下床趿履而去。

劉徇著背影，不知為何，心底悵然若失，倒回床上后，漸漸有些悶堵。

……

阿姝在浴房中逗留許久，方披出來，卻未曾回劉徇邊，只自坐到妝奩前，一面往烏發上抹桂花油，一面細細梳理。

劉徇枕著臂瞧了許久，皆等不到主靠來，只得湊上前去，自背后要摟。

阿姝眼波一轉，不聲側過去，避開他雙臂，聲道：“熱湯已備好了，夫君且去沐浴吧。”

說罷，將梳子放回妝奩，自榻上起，徑直往門邊去，背對他道：“我去瞧瞧青雀。”

劉徇愣在原地，轉頭著螓首微垂，一手已然搭上門扉，不由渾僵起來。

他快步行到后，握住肩，聲音繃，問：“小兒，你怎麼了？”

阿姝仍未回首看他，只低聲答道：“無事，只是有些想青雀了。”

劉徇再忍不住，握著雙肩將掰過來，心有不安地蹙眉，問：“阿姝，到底何事？”

阿姝晶亮的眼眸凝著他，好半晌，忽然紅了眼眶：“夫君，京兆尹附近，有你十萬兵馬鎮住，到底什麼樣的山野匪寇，才敢在新帝眼皮下劫殺宗室諸侯王？”

“夫君何苦要騙我？你得了這天下，便容不下廢帝在旁，這樣的道理，我如何不懂？只是，他不過十二歲，你大可不令他往封地去，只留于長安圈便可。即便……”阿姝說著，通紅的眼眶里終于掉下淚珠，嗓音間也帶上濃濃的鼻音，“即便夫君食言，未留他命，又何苦騙我？”

劉徇渾一震，只覺間發。

好半晌，待又要提步離去，他才一把將抱住，將臉埋在頸邊，深深吸氣，道：“阿姝，是我的錯，我只是怕你心慈，知曉了太過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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