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拜謝父王大恩！”

回到王府後的曹昂，第一時間沒有去沐浴，換上一套幹淨的服來見曹，甚至還是披頭散發的模樣。

曹瞥了他一眼，頗為不悅的低沉道：“來見孤就這副模樣嗎？怎麽，覺得孤饒你一命，便可繼續妄為了是嗎？”

“孩兒不敢，隻是...”

曹昂直板後直視著曹，淡笑道：“孩兒多日未見父王，一時難自控，請父王恕罪。”

曹不停的撚著手指，他想過無數種況，比如曹昂會真實意的回來低頭認錯，甚至哭訴著道歉；也有可能被自己的教訓衝擊太大，依舊帶著怒氣與自己剛...

唯獨眼前這種看似熱卻總似有一種莫名的障礙擋著讓自己有些看不清楚他的心的對白是曹沒有想到過的。

一時間，曹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麽。

過了一會，曹冷凝著他，質問道：“在天牢這些日子，可想清楚了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孩兒知罪。”

曹昂拱手作揖道：“在家父王是父親，在朝父王是君，所以孩兒縱然有萬般理由都不敢擅自調林軍與陷陣營和父王作對，今後定以此為戒，不敢有違君恩父命。”

滴水不的回答，屬實不像是過去的曹昂。

停頓了一會，曹著實不曉得該說點什麽了，隻好揮手道：“去沐浴更吧，這副模樣如何見人。”

“諾！”

曹昂作揖告退，沒有毫的停留。

曹昂走後，曹站了起來走到門檻前，著鼻頭看著曹昂遠去的背影心有些複雜。

剛剛，曹昂就站在他麵前，可是父子間似乎多出了一重從未有過的陌生，曹不由慨道：

“這小子進去一趟還真有點不同了，孤竟然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過去，曹昂屬於心裏想什麽都是寫在了臉上的，可是這次短暫的分別再見後，曹覺到了明顯的不對勁，或許，是一種陌生的覺吧。

嗯，是的，他的眼神讓孤覺得陌生了。

曹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但有一點是他願意看到的，曹昂的臉上已經褪去了舊日的單純，多了幾分不易被讀懂的城府。

這是件好事，為人主，太容易被底下人琢磨了，是會出事的。

可惜，父子間沒有了昔日那種親近。

也許現在他還於被自己顛覆了認知、破碎了信仰的自愈下吧，未來有一天，他真的明白了孤對他做了什麽，會謝孤的。

......

是夜，陳府。

奪嫡四人組再一次聚首了。

“公子，看來還真是需要笮融出手了。”白天被曹昂懟過的陳群，心裏憋著氣呢。

可以預見，如果這樣的人真的登位了，未來這朝堂之上本不會有他陳群的一席之位。

甚至於潁川一族都不會到重視的。

“大公子一向來便典默影響，與我們潁川士子不親近，可終歸是恪守禮節的，如今遭了大難出來，脾氣還見長了。”

鍾繇出一抹狡黠的笑，道：“我看這是好事，這樣笮融起手來，魏王才會更加相信他是心裏記恨啊。”

曹丕木訥的點著頭。

今晚的他，也有些不對勁，腦海中一直浮現著白天曹昂看他時的眼神，眸子的冰冷，讓他覺得有些發怵。

“仲達先生怎麽一直不說話？”

曹丕看向了陷沉思的司馬懿，後者似乎憂心忡忡。

司馬懿看了一眼曹丕，又向陳群和鍾繇，眼中的不安躍然而出。

“公子，我有一言，若是說錯了，還請公子見諒。”司馬懿小心翼翼的說道。

“說吧。”

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要打退堂鼓了，曹丕不悅的擺了擺手，“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有什麽都可以直說無妨。”

司馬懿頓了頓後，鄭重其事的說道：“在下想請公子停下計劃。”

聞言，三人麵驚詫，狐疑的看著他，也不發問，等待著他的下文。

“公子，如果我沒猜錯，這盤棋一直都是魏王在下。”

“怎麽說？”

司馬懿屏氣凝神，沉聲道：“在都城之兵諫，就算不死也得一層皮吧，可是大公子進去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出來了，這是其一；

其二，典默的上被蓋上了取西川自立的帽子，竟然隻是被幽閉在府中，難道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

所以，我覺得，這一切的安排，都是魏王在敲打大公子，其目的就是想快些讓他改頭換麵，這樣才能穩當的從魏王手中接過大位！”

曹昂出獄的時間，確實是早了一點，可這並非不可解釋的，曹自己也說了，是因為要攻伐西川，想給曹昂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至於典默，他始終覺得曹殺他隻是時間問題。

所以，司馬懿的話，並沒有說服的了曹丕，甚至連陳群和鍾繇都覺得是他想太多了。

“好，就算如你所言，那既然要敲打大哥，就應該把戲做足了，為何不讓他在天牢多待些日子，布了這麽大的局，如此草草收場，可不是父王的作風。”

司馬懿深吸了一口氣，直直看著曹丕，擰著眉頭道：“這才是事的關鍵，在下沒看錯的話，魏王這是在救你啊。”

“救我？”

曹丕嗤笑了一聲，好似聽到了天方夜譚，“我有何禍需要父王救？他又如何救我？”

“公子啊，這些天來你一定是被人盯上了，你接潁川一脈的人，魏王是不會介意的，隻當是你更傾向於他們罷了，可是你接近了笮融之後，魏王沒幾日就把大公子給放出來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司馬懿一臉大禍臨頭的不安，看著茫然的曹丕，繼續道：“笮融是大公子的人，魏王知道了你接近他，自然能猜出你的奪嫡之念。

可魏王如今是在敲打大公子，並非真的要殺他，魏王不會允許你生出這樣的念頭，也擔心你有了這種念頭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那樣的話，大公子以後上位必然會找你秋後算賬。

所以他把大公子放出來了，就是要告訴你，大公子才是他的繼承人，你不可再做任何不利於他的事了。”

聽完司馬懿的話後，曹丕的心跳開始加劇，不由的站了起來。

從這個角度去分析，司馬懿的判斷確實是有道理啊。

難怪在眾人舉薦我接替父王理王府事項的時候，他會一口回絕，反而將天牢裏的大哥放了出來...

曹丕是越想越覺得恐慌，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除非曹有意幫他抹去先前做下的那些事，否則曹昂遲早都會知道的。

這本來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事，眼看就要到最後關頭，如何能收的了勢啊！

曹丕雙拳攥，沉著臉說道：“此事，容我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