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依姮現在沒有心跟他鬥吵架。

滿心滿眼隻有傅勝安。

阮寒燁歎了口氣：“你就這麽不關心我啊？連看都不帶看我一眼。”

“我沒心思，你能不能……”

“我要出國了。”

“啊？”陸依姮詫異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我要出國。”阮寒燁說，“兩三年……我都不會回來。”

“為什麽？”

阮寒燁笑笑：“阮氏集團要發展海外的分公司，我主跟我爸請纓，擔任海外公司的負責人和執行總裁。所以……我今天來，是跟你道別的。”

“道別？”陸依姮又是一驚，“你什麽時候走？”

“今天下午的飛機。”

“這麽快！”

也太突然了，事先沒有一點風聲。

陸依姮抬頭，看著阮寒燁，盯著他，久久的都沒有眨眼。

“你啊，知道看不見我了，才盯著我看。”他笑了笑，“小沒良心的。”

“為什麽這麽快啊……”

“快一點不好嗎？”阮寒燁說，“你也希，傅勝安快一點醒過來吧。”

陸依姮點點頭：“我日夜都在祈禱，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你心裏的人，一直都是他，從未變過。姮姮，我曾以為，我努努力，是可以把他從你心裏摘除的。現在看來……是我不自量力了。”

沉默下來。

阮寒燁繼續說道：“現在，他又為了救你，出了車禍。你更不可能忘掉他，放下他。再加上，你還懷著他的孩子。我再怎麽對你好，都比不過傅勝安了。”

“其實……”陸依姮說，“阮寒燁，你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隻是，相逢太晚。

“都這個時候了，就不用給我發好人卡了。”阮寒燁回答，“我有一個問題，想要知道，你別撒謊，說出真心話，好嗎？”

“好，你問。”

他非常認真：“如果，我沒有那些花邊新聞，沒有過很多任朋友，你會考慮和我在一起嗎？”

“如果……”陸依姮淡淡回答，“哪裏有那麽多的如果。”

這世界上很多的事，都是命中注定。

人的出場順序很重要。

陸依姮的二十年生命裏，傅勝安占據了很多。

而和阮寒燁，才認識不過幾個月。

“好，”阮寒燁點點頭，“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其實，你是一個很好……”

他笑著打斷：“我說了，不要給我發好人卡。”

“我是真心話。”

“我知道，但沒有哪一個男人會希，自己喜歡的人，總說他是一個好人。”阮寒燁回答，“或許……我們有緣無分。”

都到這一步了，陸依姮也沒什麽藏著掖著的。

“其實……”說，“我還是很樂意跟你做朋友的。你幽默，風趣，點子多，又不死板，和你在一起還是很開心。但做的話，就不太合適了。”

偏偏，從阮寒燁認識開始，就一心想要把追到手。

所以才造了兩個人之間，變了一對冤家。

“第一眼就心的人，怎麽做朋友。”阮寒燁回答，“我無法騙自己的心，也無法讓自己以朋友的名義接近你。”

那樣的話，就算陸依姮不排斥他，也沒什麽意思。

他就是要直接明白。

如今，沒得到就是沒得到，輸了就是輸了。

他心服口服，心甘願。

再說……輸給傅勝安，他也不丟臉吶。全京城誰不知道，傅勝安的鼎鼎大名。

“阮寒燁……你還會回來的，是嗎？”陸依姮問，眼裏有著期盼。

“你希我回來嗎？”

“當然。”

他問：“希我回來，和你做朋友嗎？”

“我們可以做朋友的。”陸依姮說，“一輩子的朋友。”

“好吧。”阮寒燁點點頭，“雖然我很不喜歡朋友這個份，但，除去這個份，我什麽都沒有了。所以，還是勉為其難的接。”

陸依姮吸了吸鼻子，有些發酸：“好。”

“不用送我。”阮寒燁說，“我從醫院離開，就直接去機場了。”

“我該說你灑，還是該說你……心狠。”

阮寒燁很想說，他哪有心狠。

從認識到現在，他一直都是幫助的那個人，也是一直退讓的人。

可惜，不在意，也不在乎。

如果那場車禍，阮寒燁也在現場的話，他也會和傅勝安一樣，毫不猶豫的推開，把生還的機會留給。

他也願意這麽做的。

但是也說了，沒有那麽多如果。

“再見。”阮寒燁長鬆了一口氣，“我們還會再見的。”

陸依姮用力的點頭：“會的。一定會再見。”

話音剛落，阮寒燁手就抱住了。

他抱得很用力，很，勒得陸依姮快要不過氣。

但是，沒等回過神來，阮寒燁就已經鬆開了。

他轉就走。

陸依姮怔怔的著他的背影：“阮寒燁……”

他高高的舉起手，揮了揮，再瀟灑落下。

好幾次，阮寒燁的離開，都是這個作，似乎都已經為了他的標誌作。

陸依姮的眼眶，不自覺的潤了。

就這麽靜靜的站在原地，著他遠走，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去眼角的淚。

與此同時，病房裏，一直昏睡不醒的傅勝安，睜開了眼睛。

他著潔白的天花板。

陸依姮推開門，走了進來。

低著頭，滿腹心事的模樣，並沒有注意到病床上的況。

直到，一個嘶啞幹的聲音響起：“姮姮……”

陸依姮渾一震，猛然抬頭：“傅勝安！你醒了！”

欣喜的跑到病床邊，想撲過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怕弄到他的傷口：“你終於醒了！好幾天了……我，我好擔心你！”

傅勝安著，角微勾。

陸依姮忽然想到什麽，指了指自己：“你剛才……我什麽？”

“姮姮。”

“你知道我是姮姮，你還記得我是姮姮，對不對！”

“當然記得。”傅勝安回答，“我怎麽可能會忘記你……”

昏睡的這段時間，傅勝安其實是能夠聽見邊的靜。

但他睜不開眼睛，被困在一個夢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