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讓素商去問，以上輩子駙馬爺那副貪吃怕死的子，怎麼也該撬開了。

就算不功，也能打對方的計謀。

沒料到人會死。

怎麼辦。

素商人都傻了，白明霽失了一陣神，很快冷靜下來，起去取披風，“人在哪兒，帶我過去。”

素商怕歸怕，但人到了絕境，腦袋超乎尋常，艱難地爬起來，不敢有所瞞，“奴婢見他沒了氣，便把人埋了......”

堂堂駙馬死了，朝堂還不得轟。

白明霽拿起書案上的一副丹青，卷起來包好，同金秋姑姑道：“世子爺若是回來，便說我去了刑部送丹青。”

第05章 第 5 章

第五章

駙馬爺趙縝乃兩年前被皇帝所欽點的狀元郎，隔年便尚了長公主，趙家門戶不高，按理說家世份配不上長公主，但比起遠嫁他國，與大啟和親，已是一門能解燃眉之急的好親。

是以，為避和親，長公主與其私通在先，鬧出了有孕的傳聞，最后與大啟太子和親的人選不得不落到晏家長晏月寧的頭上。

趙縝原本與晏長陵是同窗，因其格能屈能，又有一真才實學，結識了不京城貴人。

商王家的小郡王晏玉衡，明侯府世子陸見，加上永寧侯府世子晏長陵，四人被稱為京城四大進士。

兩年前四人一道參加了殿試，大酆有制，凡宦子弟不得授予狀元頭銜，即便考了第一，也要降低名次，往下再依次遞補，補了三回，補到了趙縝上。

為表慶賀，三人湊了一筆銀錢，替他買下這宅子，巷子名也改了狀元巷。

尚公主之后，趙縝一度愧疚不敢再見他。

晏長陵也當從未結過此人。

自上回在此替趙縝慶祝高中后，晏長陵再也沒來過。

但那道穿過黃沙，站在峽谷上方，從上而下俯視著他的影，卻牢牢地映在了腦子里，夢里都忘不了。

滅了手中燈籠，周清翻墻從里打開了后門。

晏長陵放輕腳步進去。

宅子不大，門路地避開守在院子里的下人。

尋了一圈，卻沒有見到人。

周清環顧了一周空的屋子，納悶了，“屬下打聽來的消息，昨日趙縝確實回了狀元巷。”

晏長陵沒應，瞧了一眼床上整齊的被褥，又手了書案上凝結團的殘蠟。

昨夜這里沒住過人。

不在公主府，不在趙家，也不在狀元巷，還能去哪兒......

趕了半月的路，馬不停蹄地回來，尚未歇息半刻，只為等待這一刻，突然撲了個空，晏長陵面不是很好。

周清雖不知道趙縝到底做了什麼找死的事，但能讓他甘愿冒著違抗軍令的風險，也要趕回京城找他清算，必定是深仇大恨。

堂堂狀元郎，今日不見明日也能見，周清勸解道：“主子先回吧，明兒再找，他趙縝乃朝廷命，還能遁地不。”

—

夜里的雨越落越大，轟隆隆地砸在傘面上，人的心臟也跟著懸掛起來。

雷鳴一過，覺下一刻就要劈在自己上，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殺了人，可不就得要遭雷劈嗎，素商拽住白明霽的胳膊，艱難往前，兩人雙腳已蹚在了水里，渾然不覺得涼。

終于到了埋人的地兒，素商如同一尊雕像僵在那兒，遲遲說不出話來。

只因埋人的那一塊兒，被大雨沖刷后，此時全都塌了方。

先前心驚膽戰，擔心自己坑埋淺了。

這回是埋得的了。

白明霽見這般反應，便也猜到了，問：“你確定是這兒？”

素商點頭，嗓門兒抖得厲害，“奴婢確定。”

白家祖上為武將，祖父也曾是先帝跟前的將軍。

尚在世那會兒，喜歡教拳腳。

學，素商也跟著一道兒學。

這小妮子心頭一急，下手八沒個輕重，打人的事干過，殺人是頭一回，且殺的還是當今駙馬爺。

當年父親為了一個妾室，將推在地上的那一刻，白明霽便悟出了一個道理，人生逢意外不足為懼，最要的得有一顆鎮定之心，能力挽狂瀾。

駙馬爺失蹤的消息一出來，必會驚三司。

大理寺岳梁，剛正不阿，誰的面子都不給，手中最為出名的案子便是大義滅親，把自個兒的父親送進了詔獄。

刑部侍郎裴潺，惡名遠揚，親眼見過他濫用私刑，沒有一個罪人能完整從他的司獄司走出來。

錦衛那幫子人，見風使舵，貪墨的銀子和犯下的人命不計其數。

無論落到誰手上，都沒好下場。

“回去。”

白明霽回過神，一把拽住素商，匆匆上了馬車。

好在是個雨夜，路上沒人。

出來時尋了去刑部送丹青的借口，如今丹青還在手里，無論如何也要過去一趟，馬車繞了一個大彎，繞到了從晏家去刑部的那條路上。

小巷一路都很暢通，誰知上了主路，突然堵住了。

馬夫手里的韁繩勒得及時，沒撞上去。

兩人被那力道險些甩在車壁上。

堪堪穩住后，慌忙抬起頭來，便見兩旁直欞窗上，出一團從雨霧里蔓延過來的昏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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