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米遠外。

剛放完水出來的陸巖正低著頭回信息，回完，收起手機一抬頭，一眼就看見了杵在他老板跟前的漂亮小姑娘。

只見他老板耷拉著眼皮一瞬不眨地盯著人姑娘看，好像把那孩兒都瞧得不好意思了，兩只小手捂臉蛋，腦袋幾乎埋進口里去。

景格外曖昧。

陸巖深沉地瞇了下眼睛，短短幾秒間，他腦海中浮現出幾個大字：告白現場。

什麼況。

他家老大相親失利惱怒，準備對小姑娘霸王上弓了？

陸巖此時滿腦子都是《黑/幫老大上我》之類的古早小言強取豪奪戲碼。

半秒后，陸巖慎重地走過去，對著周清南試探地招呼了一聲：“老板。”

周清南的目依然落在眼前的姑娘上，目耐人尋味。

他就那麼安靜又散漫地盯著，定定看了好一會兒，而后踏著步子不不慢地走過去。

程菲從始至終沒勇氣再抬頭，垂著眸讓路。

對方便側繞過，離開。

直到發覺落在頭頂的眼神徹底消失，程菲方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如蒙大赦，放松下來。

轉頭抬眼，向周清南的背影，還有幾分心有余悸。

背后，陸巖已經提步跟上，經過程菲時瞥了一眼，冷冷吐出三個字：“沒眼。”

程菲：？

程菲一頭霧水，最終只能抬手撓撓腦袋，茫然地目送二人組離去。

*

夜轉深，斑斕燈照亮整座濱港。

黑越野車在馬路上飛馳。

駕駛室里，陸巖一言不發地開著車。

周清南神冷峻地坐在后座，一雙大長隨意疊，眉眼低垂，正把玩著掌心里的小玩意兒。

這東西十分小巧，三角形的卡片樣式，明黃底上寫著一些梵文和漢字，看著像枚護符。

陸巖余一瞥，看見周清南手里的玩意兒，不有些詫異，心想，剛才老板不是專程等在那兒還人姑娘東西麼？這護符怎麼還了半天，還在老板手里。

陸巖暗自琢磨著，說：“老板，那孩兒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看不上咱們這種人也正常。你想開點。天涯何無芳草。”

須臾，周清南收起護符，閉眼了眉心：“陸巖。”

“嗯？”

“他媽看點兒言小說。”周清南說，“我今天心一般，當心挨揍。”

陸巖：“……哦。”

第10章 Chapter 10

從錦泰飯店出來之后，程菲直奔地鐵站而去。

上地鐵，下地鐵，再從地鐵站步行回家。一路上都提心吊膽。

也不怪程菲這麼杯弓蛇影。實在是因為今晚發生的事太過尷尬，真的很害怕那個姓周的黑老大回去之后越想越氣，安排幾個小弟來把捶一頓。

晚上九點多，程母剛從浴室里洗完澡出來，正拿巾著頭發，忽然就聽見了一陣敲門聲，砰砰砰，砰砰砰，聲響混而急促。

程母眸微，走到大門口，過貓眼往外一瞧，接著便開了門。

隨著大門開啟，一陣旋風席卷而。

樓道里的纖細人影橫沖直撞地殺進來，然后反甩手，又將防盜門“邦”的聲給重重關上。

還好，總算是平安回來了。

呼！

程菲腦子里繃的弦終于放松，背靠門板閉上眼，腮幫鼓鼓地吐出一口氣來。

“你這是干嘛。”程母見兒這副狀貌，又是狐疑又是好笑，“后面有鬼在追你呀？”

程菲卡殼半秒，不知道怎麼跟母上解釋，只能清清嗓子，瞎掰道，“哦，剛才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附近職高打群架的了，所以我當然得跑快點，拳腳無眼，萬一被誤傷呢。”

這番話說完的同時，程菲已經換好拖鞋，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喝。

平谷區這片有兩個職高，在里面念書的學生幾乎都是些績不好又有點叛逆的問題年。

程母沒懷疑，只隨口說：“這些小孩子也真是，正是念書的年紀不知道好好學習。”

程菲喝著水沒敢多說。

“剛才你張阿姨給我打了個電話。”

程母又想起什麼，邊說邊彎下腰，腦袋一側，讓深棕的微卷發垂落下來，拿干巾一把裹住，擰幾圈，盤至頭頂，神間流出一驕傲和喜悅，“說問過那個男孩子了，人家對你滿意得很，說你長得漂亮樸實真誠心地善良，格也很好相，都把你夸天上去了。”

程菲聞言卻只覺得好笑又無奈，回程母說：“就只是一起吃了頓飯，總共相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一個鐘頭，居然能看出我‘樸實真誠心地善良’？”

“這說明人男孩兒有一雙慧眼，慧眼識珠，看人準呀。”程母自就寶貝這個閨，將程菲視作自己最大的驕傲，“你從小就績拔尖品學兼優，依我看，那男孩子有這種眼，人估計也差不到哪里去。”

程菲噗嗤一聲，斜眼看家親的母上，“人家這糖炮彈，幾炮轟下來就讓你暈頭轉向了。”

程母端詳著自家閨的臉，揚揚眉，“看你這意思，你是覺得吳旭不行？”

“沒有啊，他好的。”程菲把水杯放回餐桌上。

程母聞言，眼底霎時亮起兩道，正要繼續說什麼，卻又聽見程菲輕描淡寫地補充，“我覺得可以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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