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小蝶已經明顯察覺到，周清南對了殺念。

“嘖嘖嘖。”周小蝶揚眉，“我只是提了人家一句，你就想要我死？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不住氣。”

周清南角漠然地勾了勾，道：“梅老派你來濱港，表面上說是要協助我手上的生意，實際上打的什麼算盤，你應該比我清楚。”

聞言，周小蝶靜默半秒，很快又沖他眨眨眼，稚白皙的小臉上綻放出一抹純凈無邪的笑容，說：“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別這麼張，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梅老在防我。”

周清南語氣依然懶散而隨意，但指骨的力道卻更重幾分，幾乎要將周小蝶小巧脆弱的脖頸給生生折斷，“這些年，梅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一筆買賣從最初的幾萬幾十萬，到現在翻了將近百倍。梅老控全局，前要防條子后要防國安，我理解，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周小蝶痛得頭皮都開始痙攣，求生本能使然，左手艱難地往下夠，到小皮靴的側，做好了還擊準備。

周小蝶知道這是個心狠手辣的瘋子，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可不想白白把命丟這里。

周小蝶深深吐出一口氣，狠聲道：“你再不待見我，梅老的面子你總要給，今天我如果真出什麼事，你怎麼跟梅年差？”

周清南輕輕一挑眉，輕蔑又優雅地笑了：“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梅老會因為你我？”

周小蝶：“你！”

周小蝶被懟得無言，懶得再廢話，拔出皮靴里的拳刺便朝周清南揮刺而去，作極快，悍袖珍的刀鋒在黑暗中泛出森冷寒，不留半點余地。

周清南眉都沒一下，微側頭，刺尖便著他的臉頰劃過去。

毫不費力躲過周小蝶的致命攻擊，周清南反手鉗住的腕骨用力一擰，趁吃痛松手，奪過武，眨眼間攻守易型。

周小蝶暗呼一聲糟糕，等回過神時，拳刺刀鋒已經抵住咽。

周小蝶心一沉。

周清南涼涼地瞧著，一言不發，等自己出聲。

“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周小蝶惱火地翻了個白眼，道，“前段時間有人跟梅老打小報告，說你繞過他私下接了歐洲的單，梅老發了很大火，這才讓我過來盯著你。”

話音落地，車廂倏然一靜。

片刻，周清南危險地瞇了瞇眼睛，而后手一松，放了人，將搶來的拳刺隨手丟還回去。

周小蝶剛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捂著脖子咳嗽，滿眼警戒地盯著周清南。

周清南卻看都不再看，懶洋洋坐正子，發了引擎。

周小蝶靜默幾秒鐘，又冷哼了聲，沒好氣道：“順便告訴你，梅老這兩天在東南亞忙事，無暇，三天后他的公務機就會飛濱港。你最好利用這幾天時間認真想一想，究竟要怎麼解釋，才能徹底打消梅老對你的疑心。”

前面的周清南開著車，充耳不聞，完全拿周小蝶的話當耳旁風。

等車開上馬路，他余不經意掃過車門置欄，空空如也，想起什麼，忽然失笑一聲，漫不經心地出句口。

“了。”

陸巖送他的傘，落那小東西那兒了。

*

程菲在餛飩攤撿回了周清南的傘。

下午回公司上班，整個人有點心神不寧，一會兒想起那把傘，一會兒想起的發財符，一會兒又想起一大一小兩道背影前后離去消失于街角的畫面……

就這麼恍恍惚惚地走了幾十分鐘神，會終于開完，同事們紛紛起離開。

程菲走在最后，快到門口時忽然聽見背后傳來一道嗓音，喊了聲的名字：“程菲。”

程菲太悉這嗓門兒了。生生一震，飛到爪哇國的三魂六魄“嗖”一下歸位，咬咬，暗道一聲糟糕，接著才戰戰兢兢轉回去。

“徐總。”程菲喚道。

完了。

程菲在心里絕哀嚎。肯定是徐總發現了開會走神，要找算賬來了。

站在程菲后的徐霞曼，腳踩細高跟，著寶藍大牌職業裝，個子高挑，長發及肩，渾氣場干練而明。

“上次你寫的那個方案書我看完了。”徐霞曼站姿隨意，一只手撐著會議桌，另一只手撐在腰上，淡聲說，“寫得還不錯，我準備就按照你給的方案來實施作。”

……唔？

程菲愣了下，下一秒便頗有幾分意外地笑笑，懇切道：“謝謝徐總對我的認可，都是您指導有方。”

徐霞曼停頓了下，又說，“另外，之前我向臺里提的新節目策劃案已經通過，接下來就是籌備期。”

說著，徐霞曼從文件袋里取出一摞資料，遞給程菲。

程菲接過來，面不解：“這是……”

“我之前找了幾個朋友幫忙，這是有意愿贊助咱們新節目的企業資料，你先看看。”徐霞曼說，“之后我再給你安排工作。”

程菲垂眸，視線落在手里的文件資料上，只見打頭第一行便是幾個顯眼大字：梅氏集團。

程菲聽說過梅氏。國首屈一指的超大型民營企業，上市公司，包含地產、商業、文化、金融四大產業，旗下更是坐擁數以千計的各類分公司，業務涉獵極廣。

連梅氏的線都能搭上，也難怪徐霞曼能被業人士稱為“鐵腕魔頭”了，人脈資源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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