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珣淡淡地道了聲謝：“有勞茹夫人了。”他并未喚作“姨娘”，客氣之余，難免有幾分疏離。

相比于他的平淡，姜荔雪的反映就顯得熱烈許多。

目前的心智與閱歷并不足以讓察覺出謝珣對茹夫人的不喜，只覺得這位茹夫人又漂亮又溫又心善，不僅給安排住的地方，還要給挑丫鬟婆子，這讓這個鄉野來的丫頭著實寵若驚：“謝謝茹大娘！”

這一聲“大娘”，生生將風姿綽約的茹夫人喊老了十歲不止，得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氣氛一時凝結，有人鄙夷暗笑，有人面帶譏誚，還是茹夫人先打破了這份尷尬。

將心中的不悅掩飾得很好，笑容依舊和煦溫：“荔雪，我還沒那麼老哦，你可以我茹娘娘，我會更開心的……”

雖然姜荔雪心思不夠細膩，但從大家十分明顯的集沉默，以及茹夫人說的這句話，還是讓反思起來，剛才好像不該那聲“大娘”。

在村里，大伯大娘的習慣了，以為在這里也一樣，所以方才王爺伯伯，“大娘”。

腦袋轉的慢，想通這件小事花了有一小會兒的功夫，這期間大家都沒有說話，茹夫人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

正要和茹夫人道歉，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聽旁的謝珣說：“父親，不是要去見母親嗎，我們這便去吧……”

“好。”安平王口中應著，隨即看向茹夫人，“王妃虛弱，不得吵鬧，你先帶孩子們下去吧。”

茹夫人依舊眉眼含笑，盈盈一拜：“是，妾順便去廚房看看飯菜準備得怎麼樣了，世子難得回來，待會兒定要好好嘗嘗疆北的味……”

安平王很是滿意的善解人意，從上收回目，轉而對謝珣說： “走吧，為父帶你去見你的母親。”

謝珣牽著姜荔雪的手一直沒有放開，拉著隨父親一起走了。

姜荔雪沒來得及說出的話，只好咽回了肚子里。

謝珣三歲離家上京，一去十年，已經記不起當初王府的樣子了。

疆北之地多風沙，雨水，所以府中多的是一些耐旱扛風的大樹及灌木，山石點綴其中，一如父親獷的格。

但了母親的庭院，景一換，與一路走來的荒疏大不一樣。

院中竟有一方小小的水池，花草臨水而栽，白墻綠柳，石橋水榭，謝鈺的眼睛不好，乍一眼看上去頗有江南煙雨的氣息，難怪取名“煙雨院”。

謝鈺想到，母親是江南水鄉長大的子，嫁給父親之后便很再回家鄉，許是因為這個，父親才會在這飛沙走石的地方是打造了這小橋流水的江南水墨小院。

只是走近了才發現，池中的水不夠鮮活，岸邊移來的花草也都懨懨的，大抵快要枯萎了。

“你母親喜歡花，”安平王見他在盯著花看，便同他解釋道，“我人買了許多種在這里，可這里水土不好，早晚的天氣也不一樣，所以總也養不活，每隔幾天就要換一批……”

“父親有心了。”花是好花，只是不適合這里罷了。

穿過石橋走了幾步，藥香便代替了花香，撲鼻中。

早有婢等在房門外，見他們走來便趕忙推開了房門，歡喜地朝屋里喊：“王妃，王爺和世子來啦！”

謝鈺加快步伐，大步往房中走去。

房中雕花木床上，王妃阮氏正強撐著子要下床迎接自己十年未曾回家的兒子，只是雙腳還未落地，人已經來到房中，扶住搖搖墜的，順勢跪在了的面前……

“母親，孩兒回來了。”

一句話，就讓阮氏鼻頭酸，淚水簌簌而下，手抱住自己朝思夜想的兒子，心中萬千思念猶如洪水破堤：“珣兒，娘的好兒子，娘想你想得好苦，娘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母子相擁而泣，哭得又悲又喜，惹得房里的其他人也跟著抹眼淚，搭搭地哭了起來。

安平王有著他們母子倆哭了一會兒，才上前安道：“琴兒莫要哭了，你不好，不住這樣哭。珣兒回來是天大的喜事，要高興才是……”

琴兒是阮氏的閨名，安平王以前一直這樣喚。

只是十年前將謝鈺送去京城后，阮氏與他的就不太好了，后來他又納了茹夫人，兩人更是連話都很說了，更別提像現在這般喚的閨名了。

大抵是看在兒子的面子上，阮氏今日并未對他冷臉相待，也聽了他的安，慢慢止住哭泣，但也未正眼看他，只一心捧著兒子的臉，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此此景，姜荔雪難免想起了自己的娘親，曾經也經常窩在娘親懷里撒耍賴，若是在外面摔疼了，就撲到娘懷里哭一哭，娘就會捧著的臉親啊親……

嗚嗚嗚好想娘，好想讓娘抱抱自己……

房間里其他人見王妃不哭了，便也跟著收拾緒，轉哭為笑，唯獨一個小姑娘哭得越來越厲害，淚眼滂沱的哭得眼睛睜不開，一邊哭一邊往王妃和世子那邊走去，然后生生進了王妃的懷里……

“娘親，抱抱……”

第 80 章 送別

“快來幫忙！”謝瑞抓著姜荔雪的服，吃力道。

小廝趕沖過來幫忙，兩人將姜荔雪拉回來，可奈何本不配合，甚至還反過來撥他們的手：“你們別拉我，快放開我，我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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