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技》第一七七八章 歸來

「這是……劍念?」

金杏畫面中,突兀被一眾驚撼議論刷

手指,斬分百丈厲鬼,撕開死神之力,直穿雲霄,這除了劍念,還能是什麼?

「這馬車公子還是個古劍修?總不能他使的,是族中長輩留下的力量吧?」

「古劍修哪有大族,也就一南域風家,上一屆七劍仙的風聽塵,會劍念?」

「不吧!公子、劍念,兄弟們,這讓我想起來了一個人……」

「不是劍念啊,劍念現化是類似一種銀的劍氣,是氣,怎會是他這種粘稠態的玩意?」

「怎麼大家都有點捕風捉影的,爺都半年沒過面了,見個公子就覺得他是爺?」

「沒人跟我一個嗎,這公子的十段劍指,怎麼覺比爺的強?」

「閉!」

「就你懂!」

「不懂滾去看風中醉,風中醉現在發展得也比爺強了。」

「好罵!過風中醉現在確實誰都敢點評……」

金杏評論因「爺」二字出現而再次炸,更多人加爭吵,熱度一高再高。

紅娘毫無關注。

無法從當下所見之震撼回過神來。

因為比所有人都靠近戰場,自也瞧得比誰都清楚……

本不是什麼族中長輩出手,那就是馬車公子的手,一指點碎了解放本后白臉鬼的復仇夢。

「十段劍指……」

「不,重點不是十段劍指……」

紅娘知曉這世界上有太多人為了模仿第八劍仙,修的假十段劍指。

但這馬車公子施展十段劍指前的那個「名」,這是重點!

「名?又是什麼?」

「是古劍修所修的那種『名』麼?」

「可這種『名』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麼,又怎麼可能被他人現化?」

紅娘不懂劍,可跟大部分人一樣,因為了解過古劍修。

擁有更多的資源,能了解得加深

南域風家風聽塵的課沒資格聽,風聽塵的好友羊老羊惜之,拜訪過好幾次了。

據羊老所言,當今五域古劍修所重點研習的,除了九大劍,還多了一個「名」。

「當世修名者有三,八、笑、徐。」

「八尊諳、笑崆峒,大家或許見得。」

「但爺總歸是見得多了吧,畢竟曾是傳道鏡母鏡的重點傳道對象。」

紅娘依舊記得當時深了解完古劍修的劍、劍流、劍道后,羊老最後主提及的「名」。

那是他與好友風聽塵、梅巳人、穀雨、侑荼等在以前,或最近共同探討出的最新結論:

「名,先即名氣。」

「名氣滋養萬,過程卻是緩慢,往往要萬年、十萬年,才能滋養出一把名劍來。」

「八尊諳卻創造了『觀劍』,化虛為實,現虛無之『名』,為實質之『念』,即劍念——他加快了這個過程。」

羊老舉的例太遙遠,當時無人聽得懂,他便換了個對象:

「以爺為例,即便他就第一劍仙,其名滋養藏苦,藏苦就算經過二次煉製,先行蛻變為一品……距離名劍,尚有差距。」

「劍念之鋒利,諸君可知:堪比祖源之力!」

「那麼,尋常一品靈劍,既不可能接得住祖源之力的一擊,由如何接得住觀劍現的劍念之『滋養』呢?」

「滋養,本即傷害,卻多了一層形同雷劫的『破而後立』,而如不是由淺至深,循序漸進去『滋養』,尋常一品靈劍,在觀劍之初,怕便已報廢。」

說到這,紅娘猶記得,羊老對爺,以及爺的劍,那是由衷的讚歎:

「而爺自微末習念,藏苦更自微末時經觀劍滋養,二者共同長。」

「今就第一劍仙,藏苦早已承接得住最強的名之滋養,它雖不名劍二十一之列,早已有了名劍之實。」

有一年輕古劍修問道:「那麼,名劍之上,或者說『劍念』之上呢?」

這一針見的問題,顯然勾起了羊老濃厚的興趣,在其追問下,那子娓娓而道:

「魁雷漢之子,曾言及初代徹神念罰神刑劫,攏共有六種變化。」

「我想三十年過去了,如果同為十尊座的八尊諳,依舊停留在二代徹神念,也就是『劍念』這般基礎之上,他就不配第八劍仙了。」

誠然,劍念已是難倒了千千萬古劍修。

確實較之於八尊諳等而言,這只是一個基礎,對別的古劍修就另說了。

於此問,羊老沉思許久,依舊無法給出答案,便假以他人之言說道:

「你的問題,或許梅巳人有解,我曾聽他講過這樣一番話……」

「劍,是手的延展;技,是功的外化;念,是名的形。道皆如此,此三者,皆為『借道』。」

「有借有還。那麼當技藝嫻,不再需要『工』時,手指亦可為劍,功技合併古武。」

他說到這停下,當時聽課的所有人便齊齊問道:「念與名呢?」

羊老搖頭,許是在模仿巳人先生的口吻,徐徐道:

「念,為煉靈之念,不為古劍修之念,八尊諳只是一次化用,以此提煉出了『名』。」

「自然,念名不同道。」

「那麼,當拋開念,還原名時,古劍修所要做的,或許並不是去思考念與名的融合,而是得去嘗試一下,返璞歸真。」

現場唯一跟得上節奏的,似只有那提出問題的子了,再問道:「何謂,返璞歸真?」

羊老笑道:「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

當時紅娘聽得一頭霧水。

畢竟是在場唯一非古劍修,卻上了大師課,可靈晶的力量是無敵的。

課後,買通不了羊老單獨開小灶,便買通了那個問問題很有深度的子。

子道:「念名若不同道,則『劍念之上』的概念,或許本質上便錯了,該說是『名之上』。」

名之上……紅娘心凜,覺自己在聽天書,那看上去似比自己還小的子輕笑再道:

「煉靈後天,為靈氣,先天至太虛,為靈元,半聖之上,可締出聖力。」

「你若還不理解,或可以力之三態,氣固去作比較。」

「同理,若名有三階段,名一為劍念,以劍氣形態發出,則名二或為『水』。」

「此『水』非彼『水』,只是一種力量層次的深度形容罷了,哎,好像你更難懂了……」

紅娘只聽了個大概,原理什麼的本聽不懂,掏出金杏只想朋友費,便和那子的撞了一下:

「妹妹可留個姓名?」

子眉眼如波含黛,聲似風鈴一般好聽,巧笑嫣然道:

「八月。」

……

嘭!

香桂馬車從傾斜態重重落地,算是回歸了穩定,前頭馬匹發出嘶嘶的長鳴,似了不驚。

紅娘更是驚!

名·十段劍指收回。

那貫穿死神之劍、白臉惡鬼的「水」,卻未消除,而是彌留虛空。

去,清澈又纏卷的「水」,里似有劍、道紋勾勒。

細細觀之,「水」即是水,它並不是什麼劍念,更不是什麼其他,只是「本質」的呈現。

可古劍修什麼力量的本質,能破開祖源之力呢——只有「念」,只有「名」了吧!

「劍念本質……名……」

「劍念劍氣……化為水……」

彼時羊老之言,無有演示。

畢竟都是紙上談兵,縱使說得頭頭是道,連那個講課的人,他也沒修出最基礎的劍念。

而今眼下所見,若佐以昔時之言……紅娘目都瞪圓了!

名之原理什麼的,記不住。

此刻腦海里,只能閃過羊老最開始的那句話:「當世修名者有三,八、笑、徐。」

之人,有可能是八尊諳嗎?

不可能,第八劍仙在中元界散布劍念斬鬼,自己此行就是為了見他一面,還沒見到呢!

那麼,他會是笑崆峒嗎?

這裡是中域,笑大師兄不會過來,他更不是如此病公子的一個形象,聽說很大?

「他,會是爺嗎?」

思緒至此,紅娘軀一

也是直至此時,才恍惚間想起來。

爺初次於中域面時,似乎也是用了一個「徐故生」的名頭,也是個病公子?

就算自己記錯了……

一人衍子千千萬!

之人,誰都可以不是,他絕對有概率是爺所化,只為了調戲世人!

「噌。」

思及此,紅娘眼睛瞬間赤紅,瞄了眼金杏畫面右上角的人數:一百八十萬。

這很猛。

這已是生平至高。

風中醉一場傳道,也不過七八百萬人——他可是中醉大帝!

可現下,如果真是爺出現在了自己的金杏畫面中……紅娘前起伏,呼吸加速,只覺人要幸福暈了。

七八百萬?

拾人牙慧,亦可七八百萬!

爺本尊親駕,只要接住這一波機緣,金叔、符老的後人,能給他們安排到一百代後去!

「嗤……」

香桂馬車之上,死神之力終是土崩瓦解,化作煙雲消失。

而被方才一指之力穿過的百丈惡鬼,卻依舊死死被鎖在虛空之中,無聲的抖著。

它那如同月盤一般大小的眼珠子中,此時只剩下恐懼、無助,以及悚然。

「公子,劍姬回來了。」

馬車前,李老漢駕輕就,抱回了從天而降的銜劍,將之遞進車廂

車廂那公子輕慢的笑聲,隨之傳出:

「我以為蓄了這麼久的死神之力,能有多驚艷呢。」

「不說比得上蒼生的,起碼得比死在你前頭的弟兄,要強得多吧?」

「嘖,沒有。」

紅娘聞聲,心口更是重重一

蒼生……

他又提到了蒼生……

依舊還是以如此平淡的口吻提及,彷彿只是說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名字……

紅娘死死握住金杏,只慶幸方才自己沒有中那白臉鬼的劍,金杏沒有發防機制而炸毀、碎裂。

「這小子到底是誰?」

「是啊,他怎敢三番兩次蒼生大帝?」

「不要讓老夫找到他,否則滅了他整個太虛世家,他族中長輩都護不住!」

額前還在謾罵,觀戰者的怒火止不住,紅娘只盯著前方。

前頭,伴隨話音一頓,車廂簾褶,有手掀簾探出,那公子要出來了?

金杏畫面中,不數正在怒罵、斥責的聲音,亦是稍有所緩,齊齊觀著,但聞公子之聲道:

「我修名半年,終有所得。」

「奈何尋遍鬼佛界,也只得你這般接近聖級的畜生,可接我名劍之一二。」

「可是,你的死神之力,太淺薄了,得讓你主子來……」

那簾子終被掀開。

李老漢更是早早跳下了馬車,在前邊架起了桂木金梯。

車廂很快邁出一道影,白黑袍,腰佩珠玉,姿拔,神俊朗。

他出車廂時屈著,一手提著袍裾,一手捋著鬢髮,只了一個側臉。

可便是這個廓分明的側臉,這個在彼時傳道鏡中出現了無數次的側臉……

金杏畫面中近兩百萬人,徹底停止了喧嘩。

而當他走出車廂,轉過來,遙遙面對金杏,平靜步下桂木金梯之時。

金杏畫面,徹底沸騰!

爺?」

「怎麼回事,我眼花了,爺?」

「不是,這兄弟長得有點東西啊,怎麼這麼像爺……」

刷的一下,紅娘眼前,直接被麻麻的評論刷連丁點視野都沒有了。

這在以往傳道過程中,從未發生過,可太恐怖了,萬一發生在戰時……

紅娘想都不想,選擇了關閉評論可視化。

而當懷揣惴惴,目再次聚焦那從車上走下來的青年時,並辨出了他的份之時。

「啊——」

紅娘發出了尖銳的鳴聲,「他他、他他他……」

「他」了半天,舌頭仿是打結,甚至無法喊出下半句話。

可作為一個傳道主,難道連一句話,自己都說不了了嗎?

紅娘掐住了自己大,狠狠一擰,萬般波瀾緒便盡肆意宣洩而出:

爺?!」

話一口,紅娘心跳過速。

近兩百萬人觀看,飯可以吃,話不能講!

這可是「爺」,以他的熱度,自己說錯一句話,明兒能被五域學家們沖死,陷萬劫不復之境。

紅娘著急,顧不得再去細瞧那小子,急又開啟了評論可視化。

瞬息之間,視野全部消失,盡被漫天飄過的評取代。

可不似此前那般質疑、怒罵。

現下評論區里,一息千上萬條的評論,居然在無人管理況下,井然有序排起了隊!

無人胡髮言。

無人潛水不表。

規規矩矩刷過眼前的,只有一模一樣、震撼十足的一句話:

「恭迎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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