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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把曹漪蘭安置在花廳里，但本就坐不住，一個人在臺階上翹首以盼。

辛夷的影一出現，就迎上去。

「蔡祁那個王八蛋……」

雙眼通紅，罵半句就戛然而止，看到了白芷抱著的小貍花，停頓一下，拉住辛夷的手走開。

「十一，這次你得幫我。」

辛夷回頭，示意白芷將小貍花抱回屋去，這才問：

「小侯爺怎麼了？」

曹漪蘭雙眼滿是憤怒，恨聲道：「姓蔡的不是東西，大過年的不回家，還去勾欄里廝混，婆婆護住他，我娘家人也不幫我，十一，我只有你了……」

辛夷沒有想到蔡祁會這麼荒唐，看曹漪蘭在氣頭上，只得順著說：

「你要我怎麼幫你？」

曹漪蘭咬牙切齒，「我要去把他拎回來，當著家裡老小的面，跟他和離……」

辛夷挑眉：「想好了？」

曹漪蘭：「想好了，這日子不過了。」

不待辛夷再開口，曹漪蘭拉著的手就出了府，「你陪我走這一趟，有你在，我才有底氣。」

上了開國侯府的馬車曹漪蘭仍未消氣，細數著這些年裡的不易，說著說著便梨花帶雨，嚶嚶嚶地哭泣起來。

辛夷哄著，打簾子一眼張燈結彩的除夕街景。

「你知道他在哪裡？」

曹漪蘭恨恨地道：「良玉瓦子。」

辛夷眉頭微皺，「你怎麼知道？」

曹漪蘭眼皮垂了垂，「我找人打聽過了，說是看到他騎馬往良玉瓦子那邊去了。他那個老相好，郭韶月，樊樓那個你還記得嗎？如今那狐貍就在良玉瓦子裡賣唱……」

不提郭韶月還好，一提曹漪蘭哭得更厲害了，整個人都倒在辛夷的上，傷心不已。

「那小狐貍從沒對他死過心，那王八蛋指天指地地發誓，說他和郭韶月沒有首尾，全是哄我的話……」

辛夷輕輕著的後背。

大過年的，陪姐妹去勾欄里抓，不知道能說什麼，曹漪蘭是可以豁得出去，可是鬧大了，有什麼好……

「曹漪蘭。」

扶住曹漪蘭的肩膀，將人推起來坐直。

「今晚宮宴，蔡小侯府去了嗎？」

「沒有。」曹漪蘭撇一下，「白日裡就跟我說，要跟九哥去辦事。我大早就帶孩子去了宮裡陪姑母，夜裡落屋才知道這王八蛋本就沒有回來，他老娘還替他瞞著……」

蔡祁是開國侯府的獨子，從小得老娘老子慣，才會養那樣的子。

可是，今天不同，蔡祁不可能不去除夕宮宴，而是在外面花天酒地，更何況，郭韶月那個小娘子，蔡祁從未放在心上，怎會為了失約宮宴？

看著靠在肩膀上哭得淚流滿面的曹漪蘭。

「蘭兒，我覺得這事不對。」

曹漪蘭抬起淚眼，「什麼不對？」

辛夷盯住「你找誰打聽的消息？」

曹漪蘭皮了一下，「是我絕對信任的人。他不會騙我的……」

絕對信任的人？

辛夷刨問底：「是誰？」

見神嚴肅，曹漪蘭咬了咬下，拿手絹拭淚，「好吧好吧，我不瞞你了。是那個江湖百曉生，我和他多年前就有好，是他給了我很多點子。這次，也是他特地告訴我這件事……」

辛夷臉一變。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曹漪蘭，真正的江湖百曉生是誰。當年辛夷對沒有好，賣消息給的時候還賺過不錢，後來就沒有再提過這件事。

「回去！」辛夷立馬住車夫，讓他打道回府。

曹漪蘭道：「怎麼了？」

辛夷道：「這個百曉生是假的、是騙子。蘭兒，你相信我，蔡小侯爺不在良玉瓦子，那人別有機……」

「我不明白……」曹漪蘭臉上還掛著淚珠子，「你是想說，有一個假的百曉生，故意引我前去？可是你怎麼知道，那就一定是假的呢？」(5,0);

「我……蘭兒，我現在沒有辦法跟你解釋清楚。等蔡小侯爺回來就真相大白了。」

引曹漪蘭過去的目的是什麼？有沒有可能是知道曹漪蘭與好？發生這種事一定會來找撐腰。所以，其實是為了引過去？

馬車在長公主府停下，辛夷一躍下車，叮囑曹漪蘭。

「你回家去等消息，不要胡思想。我現在去找九哥，看看他們是不是在一起，有消息我第一個通知你。」

曹漪蘭點點頭。

··

除夕的繁華和歡樂照不五雜巷的暗角落。

冥店裡，幽暗的夜燈冷冷地照在店裡的冥和紙人上，散發出白慘慘的。

一個老人，一個年，一個魁梧的壯漢，三個人圍坐在矮小的木桌上，吃他們的團年飯。

嗖！

一隻小箭從窗戶，將油燈打翻，火苗落下，老人驚恐地了起來。

仇峻山見狀，一把拉住他，示意那個年，「將阿爺帶到室去，藏好，不許出聲……」

年沒有出聲，拽著喚不停的老人進了房，關上門。

仇峻山手撈起藏在冥後的腰刀，上前踩了幾腳，將燈芯踩滅。

屋子裡頓時暗了下來。

房門砰的一聲，被踹開。

飛雪夾著冷風撲房裡，仇峻山抬起腰刀直指。

「是哪個王八犢子在裝神弄鬼，滾出來！」

一個黑影慢慢走進來。

巷子裡沒有人，借著雪可見那人雙眼裡的戾氣。但他頭罩黑巾，看不出原本的面容。

仇峻山橫刀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俺這間冥鋪，就做了你這一單開年生意也好……」

他聲音未落，刀已凌厲出手。

咣當一聲，金鐵相，發出刺耳的聲音。

仇峻山看著被格當的刀，咬了咬牙。

「原來是個高手，好，俺今兒就會會你……」

黑人從頭到尾不說話，但招式凌厲，步步，仇峻山強壯，幾招下來，竟然不是黑人的對手。他在戰場上學的那點東西，在這個人面前本不夠看。

他的眼睛裡漸漸出懼意。

「你是誰？」

「說話！你是誰！」

當！大刀落地，仇峻山蹬蹬後退幾步，待穩住形一看，黑人已然鬼魅般近，那把寒閃閃的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大勢已去。

仇峻山泄了氣。

「好漢，俺與你有何仇何怨，讓你要這般痛下殺手？」

黑人不說話。

盯住他，冷冷的。

半晌才從嚨里出一句。

「我問你幾句話，你如實告知……」

他好像壞了嗓子，聲音沙啞而破碎。

仇峻山確認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張地問：「你說。」

「傅九衢找你做什麼？」

黑人開門見山，有些出乎意料。仇峻山咽了咽唾沫，低頭看一下那把刀。

「俺為什麼要告訴你？」

黑人刀一，仇峻山暗吸一口氣，脖子刺痛，珠子滾落下來，浸領。

他狠狠地盯住黑人，咬牙切齒道：「他讓我做餌，將那個百曉生釣，釣出來……難道，百曉生就是你……」

黑人沒有否認。

他繼續問：「傅九衢知道些什麼？」

仇峻山遲疑一下。

「郡王已知你的份。」

黑人：「還有什麼？」

仇峻山說得很是緩慢：「還知道範典獄放出來的幾個囚犯里，有一個是跟你有過命的兄弟……知道俺們剩下的五個只是掩護……」

「哼！菩提子的事，傅九衢知道多？」

仇峻山搖搖頭。(5,0);

「知道那是個假貨。我聽到他們說，大相國寺的大和尚，好像被人騙了，但家暫時不想追責……」

黑人刀又往下了。

仇峻山子繃，面容蒼白，雙眼恐懼，對黑人的問題不敢遲疑，有問有答。

黑人好像滿意了不，拉住他的領子，換了個方向，破聲問：

「你說傅九衢知曉我的份。那你說，我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