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你看我今天的服好看嗎？”天真爛漫的一把拉過年，在他麵前轉了個圈。

“好看，”孟修笑了笑：“公主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更何況這做服的緞子，是南溪特有的七彩雲緞，今年上貢的不過數匹，旁人還不羨慕？”

“一共五匹，父皇給了我兩匹，你可知道其他的去了哪裡？”康麗公主擺弄著一角，笑了笑。

“可是皇上賜予了皇後孃娘和晴妃娘娘？”

“本應該如此的，”康麗公主拉著孟修到涼亭坐下：“皇後孃娘母儀天下，我母妃的孃家又剛剛打了勝仗，可是父皇都冇有。父皇竟然把其它三匹都統統送到了蕊繡宮！”

“貴妃娘娘？”孟修皺了皺眉，卻不敢多講。

“我現如今是宮裡唯一的皇嗣，”康麗公主一把拍在石桌上：“可是父皇久久不來看母妃，又平白無故的封潘瑜兒為貴妃，不過當年汀雪郡主家的一個歌姬，何德何能？”

“公主……”孟修起作揖：“恕微臣直言：這不是公主該擔心的事，公主不該因此與皇上生出嫌隙。”

“孟修哥哥，怎麼你也這樣，”康麗公主懊惱的嘟著，輕輕推了一下孟修：“這宮裡出了母妃，我就隻有你了……今天晚上的壽宴，在風哥哥也要來，你之前答應我的事……”

“……微臣……遵命，”孟修的眼神冷了冷：“那公主，微臣告辭了。”

“這麼著急？”康麗公主不滿的皺了皺眉：“那好吧，你好生準備著。”

“是。”

明禧宮，皇上剛下了早朝便來了晴妃的明禧宮，商議康麗公主的壽宴。

“不歡，”皇上握著晴妃的手，有些尷尬：“朕瑜兒來安排這次宴會，不過是因為前幾日你子不快，你是雲曦的母妃，自是你來主持。”

“無妨，”晴妃笑了笑：“貴妃娘娘位分在臣妾之上，應該的。”

“說起來，瑜兒年齡尚小，後宮之事恐不能完全勝任，”皇帝想了想：“正好趁這次，朕打算晉一晉你的位分，與同理後宮。皇後弱，多一個人替分擔也是好事。”

“那臣妾就先謝過皇上了。”

李不歡目送皇上離開，手擺弄散落在桌子上的花瓣。

想起年，想起自己還是薛蘭盈的時候……

康麗公主壽宴，仁銳皇帝林靖年特地命潘貴妃擺宴於永和宮中，皇親國戚、有名的朝廷眾臣皆來參宴。

“汀雪郡主來了麼？”康麗公主問一邊的侍箏兒。

“回公主的話，郡主剛到。”箏兒規規矩矩的回答。

“好，”康麗公主笑了笑，走向一旁的潘貴妃：“幾日不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越是貴氣了。”

“公主謬讚了，”潘貴妃還禮：“今日公主壽宴，妾隻擔心壽宴辦的不夠好，還請公主多擔待。”

“貴妃娘娘多慮了，”康麗公主笑了笑：“貴妃娘娘幸苦，康麗自知。”

“公主，郡主到了，”箏兒小聲提醒。

“好，”康麗公主辭彆了潘貴妃，由箏兒引著落了座。

人員逐漸到齊，舉杯共慶康麗公主生日，孟修瞥了一眼不遠的安平王林在風：此人麵如冠玉、目如朗星，兩條劍眉襯的他頗有“皎如玉樹臨風前”之意，就是尋常子見了，都要於其貌。

“皇上，臣妾聽聞貴妃姐姐特意請了蘇梓璃、沈瑯溪兩位京都命嗓，”一旁的端嬪笑了笑：“不如請上來為大家祝興。”

“好，”皇帝放下酒杯，看了看一旁的潘貴妃：“貴妃有心了，朕自然要看看。”

“謝皇上，”潘貴妃起謝恩，有對邊的侍采薇說：“請兩位姑娘上來。”

賓客們的興致瞬間被挑起，林在風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是兩個歌姬，尋常俗氣。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蘇梓璃一襲紫，妝容濃豔，卻毫不減上特有的清雅氣質。

林在風抬頭看了一眼，隻覺得再也移不開目，蹙眉也好看、甩袖也好看……最難得彆有一番風，那儀態甚至可以與從小被培養琴棋書畫的沈瑯溪相媲。

“王爺似乎很喜歡，”孟修旁的汀雪郡主輕輕攪拌著羹：“孟大人，做何解？”

“回郡主，這不是微臣可以手的。”

“知道，”汀雪笑了笑：“如果汀雪冇有猜錯，孟大人怕是要升禮部尚書了。”

“微臣不敢揣測聖意。”

“孟修……”郡主低了聲音：“禮部尚書這個位置，還不足以迎娶皇上唯一的兒，但是安平王可以。”

“郡主，”孟修終於放下了酒杯：“微臣，隻是負責過公主的教導而已，不會癡心妄想。”

“是不會還是不敢？”

“有區彆麼？”

“孟修，”汀雪歎了口氣：“我真想念小時候，你不我郡主的時候。”

“郡主，看戲吧。”

沈瑯溪和蘇梓璃配合著唱完一齣戲，心中隻覺得暗暗歡喜：蘇梓璃倒是有幾分靈氣，想要把自己的戲文拿給唱。

唱完，兩人紛紛向皇上、公主行禮，立在一旁。

“好啊，貴妃有心了，朕很是欣啊，”皇帝看著開心，人賞了二人財：“今日朕高興，是該晉一晉大家的位分了，龐子宏。”

“奴纔在，”一直服侍皇上的龐公公走向前來。

“念朕的旨意。”

“嗻，”龐子宏接過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賜潘貴妃封號‘淑’、晉晴妃為晴貴妃、端嬪為端妃、喬貴人為喬嬪，晉孟修為禮部尚書、喬俞敏為工部侍郎，欽此。”

眾人連忙下跪：“謝主隆恩！”

大封過後，林在風獨自出去氣，回想著宴會上蘇梓璃的一顰一笑，心中歡喜。

“王爺怎麼一個人出來，”孟修的聲音突然出現。

“孟……孟大人，”林在風苦笑：“好久不見，彆來無恙啊。”

“王爺折煞微臣了，”孟修笑了笑：“多日不見，王爺依舊神俊朗，格外出眾。”

“孟修，”林在風終於笑出了聲：“你著傢夥，走，看來不和你單獨喝幾杯是不行了。”

“林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夜大雪紛飛，孟修隨林在風到林府喝酒，酒杯錯之間，兩人竟忘了何年何月……

好似從前。

“蘇妹妹，”蘇梓璃正要離開，聽到後沈瑯溪的聲音：“蘇妹妹，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願到我的琳瑯閣小坐。”

“謝姐姐，”蘇梓璃趕忙回禮：“如若是姐姐的邀請，梓璃怎會不從。”

“謝妹妹賞臉，”沈瑯溪微微一笑，雖不似蘇梓璃明豔人，卻自有自己獨一派的端莊優雅。

雪還在下，蘇梓璃過馬車的窗子去看外麵冰封的世界:白茫茫一片，落在掌心的雪花轉瞬即逝，像極了自己。

孑然一，留的住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