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太越過了地平線。書趣樓()

怪老頭兒和他孫子早已不知去向。

小花子睡在一叢甘草上，如果不是邊沒有了大黃再加上這一爛瘡，小花子還真以為昨晚的事是一場夢。

想起老頭兒猙獰的臉和惡狠狠的警告，小花子趕忙爬來跑了。

他怕再被老頭找到，又不敢自殺去死。

於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地方，了真正的小花子。

最近他到了這個古鎮，聽說古鎮有個破廟鬧鬼誰都不敢去，索把這兒當了落腳。

小花子說完，滴溜溜的眼神看著我和老錢。

生怕我們不信補了句：「這爛瘡也奇怪，每到淩晨會收斂些，時間越晚爛的越厲害，你們現在看我還有點兒人樣兒，一會兒月亮出來，這渾上下爛得就沒有一塊好皮，還鑽心的疼，我因為這疼的淒厲，破廟四周的人還以為是鬼在喚呢！」

說完出手給我們看。

不等我們說話又問：「哎！你們想要這綠瓶子是不是？」

一邊說還一邊把魂瓶拋起來掂了掂。

我趕忙說：「哎！你快給我！一會兒摔爛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小花子一把將魂瓶穩穩的攥在手上，說：「這綠瓶子沉甸甸的，一上手就知道不是廉價貨。值錢的吧？」

廢話！？

那值錢嗎？

那相當值錢。

別說那綠瓶子是用一整塊上好的青玉雕，裡邊兒還裝著一對能讓錢變飛來複飛去的神錢青蚨呢？

何止是值錢，簡直就是錢祖宗。

「要我把瓶子還給你們也可以。」

小花子一見我神張，立刻察言觀的知道魂瓶對我們很重要，指著老錢說：「你，必須醫好我上的爛瘡，把我變的跟正常人一樣。」

師父想都沒想一下就答應了：「好！你先把魂瓶還我。」

小花子卻十分賊，又一把將魂瓶攬懷中：「不給，你先醫好我上的爛瘡再說。萬一我把瓶子還你了，你忽悠我怎麼辦？」

老錢哈哈大笑：「你這小兔崽子，有心思！」

小花子一臉當然了的表：「當了快十年的花子，不機靈點兒，指不定挨多打呢！你說，到底能不能醫好我的爛瘡？」

「當然能了。」

老錢可沒吹牛：「我除了學道還醫，加上你這一爛瘡本來就不是疾病所致的，非道法和醫結合，本不能治癒。算你小子幸運，遇上我了，換了任何一個人，你這爛瘡別說治好了，想輕鬆點兒都難啊！」

「真的？」

小花子將信將疑，試探道：「那你說說，我得的到底什麼病？啊不，撞的什麼邪？」

師父卻轉臉看向了我：「坤寧，你說呢？」

我一聽，又將小花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聽小花子剛才說的，明顯是那怪老頭兒和他換皮，手法和心思都和江北造畜十分相似，弟子猜測是江北柳門以造畜的手法將他們兩人換皮導致的。」

師父著鬍子若有所思。

小花子卻好奇的著我，眼睛一閃一閃的：「小姐姐，什麼造畜啊？」

「顧名思義，就是把人變畜生唄。」

還好我平時書看的多，他這一問我也能順口拈來：「這造畜又扯絮，曾在江北一帶昌盛。鬆齡在《聊齋誌異》一書中寫：魔昧之，不一其道。或投餌，給之以食，則人迷茫，相從而去。」

說的就是有心不正的人以一塊下了葯的食將小孩兒們勾引而去，變牛羊賣掉。

古代揚州旅館，烈日炎炎下來了個人，牽著五頭小羊栓在旅店門口，還對店小二千叮萬囑別給羊兒們喂水，說完揚長而去。誰知那五頭小羊在旅店門口又踢又，小二看不下去親自端了盆水喂小羊們喝了，五頭小羊便在地上打起滾兒來，一陣塵土飛揚後變五個小孩兒。店小二趕忙報了，府將那趕羊人捉拿，才知道是個會造畜之法的歹人，專門靠此拐帶小孩兒變牛羊賣掉。

當時的老爺聽了說這是個妖人，下令絞殺了。

我這書袋子吊完了，小花子卻聽的津津有味又恍然大悟：「原來那個害我的怪老頭兒，就是用這種手法將他孫子變黃狗的？」

師父說：「沒錯，他把自己孫子變黃狗，和給你換皮用的都是造畜的手法。但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給你換皮？或者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現象什麼？」

小花子一臉頹喪：「我知道還問你們幹什麼？」

「師父，」

我一見老錢的樣子就知道他有竹，這種現象我也沒見過，忙問：「師父，小花子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老錢斜睨我一眼：「知道什麼天人五衰嗎？」

小花子一聽，眼神迷茫，出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的表：「不知道，聽都沒聽過。」

我卻十分驚訝，指著小花子：「師父，你說這小子上是因為天人五衰導致的？」

老錢點點頭。

我卻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了：「天人五衰，不是神仙纔有的嗎？」

佛經上有個說法：即使天上的神仙，長生不老的天人們，壽命也不是無窮無盡的，活的再長也終有要死的時候，等到了那天，天人們上就會出現一些衰弱的特徵，佛家將這些特徵稱為天人五衰。

天人五衰分小五衰和大五衰。

小五衰指：樂聲不起、微暗、浴水著、著境不捨、疲眼瞬。

大五衰指：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汗流、休臭穢、不樂本座。

「小花子服上的汙垢層層疊疊，粘一下就得洗個澡，頭上一坨又一坨的爛瘡，臭氣熏天且披的不是自己的人皮，不正是大五衰之相麼？」

「可是師父，」

我越來越不明白：「隻有神仙才會天人五衰，難不這小花子？不是人？」

「你想哪兒去了？」

師父在我麵前拍了一下，解釋道：「其實不止神仙，人也會有五衰的現象。不過不是普通人，是修道人。道門中人想羽化仙，必須經過天人五衰，度過這大小五種現象後，才能白日飛升。」

我頓時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師父，就是說神仙經過天人五衰會變凡人，凡人經過天人五衰會變神仙。這可真是天上人想還俗，地上人想仙啊！」

「意思是這麼個意思，不過有些言不盡意，」

師父補充道：「神仙們天天在樂或禪定中，基本上沒有什麼苦。但的福報也都有用盡告缺的一天。天人五衰相現時，即是天福盡而要下墮之始。」

他們隨著自己的業力，或是墮落三惡道中淪為傍生、做鬼、下地獄。

或者轉人。

此時，他們是痛苦不已，煩惱不盡。

特別是他們備神通，明白自己將要墮落到什麼地方去，可想而知這時他們是何等的無奈，他們下墮本不是出自自己的意願。

「但凡人經過天人五衰就不同了，」

老錢指著小花子說：「羽化仙前的徵兆，雖然痛苦，誰不自得其樂啊？」

小花子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臉的不可思議：「我我要仙了？！」

「哼！」

老錢冷笑一聲：「想的倒！你又沒有經過修行，連普通的道法都不會，頂著這張皮，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而已！」

我想起小花子剛才說過那怪老人以造畜的手法和小花子換了皮，這子長滿爛瘡散發惡臭的皮，原本是怪老人的：「師父，也就是說那怪老人要羽化仙了？那他為什麼把皮換給別人啊？」

要是有朝一日度過了天人五衰，仙的不是別人麼？

「哪有那麼容易啊！」

老錢一聲慨：「仙道渺茫，自古以來白日飛升的人屈指可數。很多人都在天人五衰時死了，想仙哪兒有那麼容易啊？那怪老頭縱然心狠手辣也真是天縱奇才，竟然想出這種方法。」

我聽師父怎麼對那老頭兒還誇上了，忙問怎麼說。

師父指著小花子：「將自己的皮換到他人上，等於讓他人代這天人五衰的痛苦之果，不用自己承不說，小花子要是度過了天人五衰劫，白日飛升的是那個怪老頭。小花子要死了，死的可就真是小花子了，怪老頭兒屁事沒有，白撿回一條命不說，還可以重頭再來。」

所謂借他人的命，修自己的仙，說的就是那喪盡德的怪老頭了吧？

小花子一聽，氣的差點將手上的魂瓶摔咯：「去他大爺的！拿小爺的命玩兒呢！當小爺是什麼？小白鼠吶！」

小花子也不知道哪兒學的口頭禪，一口一個小爺的。

我則擔憂的看了老錢一眼：「那師父你能救他不？」

「當然可以了，」

老錢一臉老司機穩的表：「雖然那老頭絞盡腦想出這麼個法子還功了，但這點兒小九九的在我錢串子眼裡還不值一提，小朋友，你想不想換回自己的皮啊？」

小花子立馬爬到老錢邊：「你有辦法？你打算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