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遇見你，自人生苦短甜長。”

1

據靜嘉聽府中老仆人所言，祖母當年嫁鄧家，可謂是“十裡紅妝”，羨煞旁人。

當初祖母父母憐惜，耗儘一半家產為打造絕倫的首飾，置辦京城店鋪和地契，還有數不勝數的四季裳和布匹，箱箱的金銀珠寶，尤其是傢俱更是貴。

就拿婚轎作例：用上好的木頭做，雕刻的花栩栩如生，用朱漆刷底部，用金箔花。

據傳，此次嫁妝之厚重，是江南嫁近十年來最為厚重的一次。

當然，風過後，逐漸有一些流言蜚語攻擊祖父，道其吃飯，為探花朗如此弱無能，真真是大周之辱。

可祖父卻充耳不聞，對祖母依舊微，兩人過的甚是恩。

2

婚假過後，祖父便進了翰林院編修。

（注：翰林素有“儲相”之名，因為這個職位較接近皇帝，升遷機會比同榜者快。

而狀元照例六品翰林院修撰。）

許是殿試上表現優異，惹的皇上記憶深刻，祖父常常被皇上召宮中在上書房為皇子們講解詩經楚辭。

（注：此上書房為皇子們的學堂。）

許是“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因此祖父的事業常常被人下絆子，導致犯下兩次大錯，皆被皇帝責罰，一次罰俸祿半年一次跪於宮前半日。

（注：“行高於人，眾必非之”，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一個人如果過於優秀，就很容易遭到眾人的嫉妒和非議。

這句話出自於三國時魏國文學家李康的《運命論》：“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遄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前鑒不遠，覆車繼軌”。）

自此之後，祖父似乎被皇帝厭棄，長達兩年之久未曾召見，因此在翰林院備冷落，時常被分配到枯燥的工作。

但即使如此，祖父也未自甘墮落，反而藉著無人問津的兩年，完本職工作後，便將翰林院所存的珍稀書籍反覆觀閱，琢磨。

許是應了那句俗語“金子總會發”，中秋宮宴上，皇帝心來，將狀元，榜眼，探花郎三人召至聖前，以月亮為主題，一柱香下筆作出十首詩句者，皇帝將賞五品職和一百兩黃金。

清香燃起，百注目，狀元和探花朗皆有些驚慌，而祖父卻淡定自如，接過紙筆後，沉片刻便執筆作詩。

一柱香後，祖父完十首，狀元八首，榜眼九首。

皇帝如約下旨封祖父為正五品國子博士和黃金百兩。

祖父跪地接旨。

皇上忽問：“朕冷落你兩年，可有何想？”

祖父神坦然，恭聲回：“回皇上，臣所愚為：寵辱不驚，秉持自，強大自。”

皇帝拍掌大笑。

自此，祖父的宰相之路就此開啟。

3

而祖父也並不是陳世之輩，親數載，始終隻有祖母一人，兩人育有三子一。

長子鄧啟俊，亦就是鄧小小的大伯父，年方四十有二，時任蘇州知府（正四品），娶妻太行臺尚書令（正二品）浦鎮的大兒浦憐。

大伯父週歲剛過，祖母便又查出喜訊，十月懷胎後生下一，取名鄧紫然，年方四十有一，因父母之命嫁給京城益世子周孜，如今已是益王爺，兩人日久生，甚是和睦，育有一子一。

大姑母兩歲之初，祖母再次查出有孕，十月懷胎後生下一子，取名鄧啟元，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三叔父十八歲那年陪著祖母回江南探親，不幸染風寒，纏綿病榻半年，英年早逝。

祖母悲痛絕。

四年後，祖母第四個孩子出生，男嬰，取名鄧啟生，也就是鄧小小的父親。

許是民間多幺子，也許是祖母將對三叔父的愧疚和思念轉移到了父親上，總之父親一出生，祖母就百般疼。

4

而大伯父膝下共有四子二。

大伯父的長子乃大伯母所生，取名鄧文昌，年方二十四，任中州長史（正六品上），娶妻表妹浦莉，兩人尚未有子，大伯母不忍他們二人長年分居兩地，便讓浦莉隨夫君赴任。

二子乃王姨娘所生，尚未足月，便夭折，未取名。

而在鄧小小看來，大伯母浦憐是個悲慘人，婚不足一年，大伯父便將自己的陪嫁丫鬟王思思收房中。

此事過後不久，大伯母便查出有孕。

過了兩日，王思思也查出有孕。

二人同時懷孕，讓大伯母如鯁在，甚侮辱。

可大伯父卻不以為然，反而引以為傲，想將王思思抬為姨娘以示獎賞。

因此，大伯父和大伯母兩人時有爭執。

大伯父大怒，甚覺無，一次大吵過後，揚言再也不踏大伯母房門一步。

大伯母委屈無比，當即喚來心腹收拾東西，回了孃家住下。

祖母祖父得知此事後，然大怒，將大伯父喚至壽居堂，罰其跪於祠堂前，誠心悔改方可起。

而另一廂，祖母又備諸多禮品，遣姑母攜禮前往浦家致歉。

浦家將禮收下，大伯母卻依舊不願意回來，直言要和大伯父和離。

而這邊大伯父聞言，當即表態，願意即可書寫和離書，祖父怒不可遏，賞二十竹鞭。。

如此這般僵持兩日後，祖父下朝歸家，忽將大伯父喚至書房，二人閉門會談許久，出來後雖已將近黃昏，可大伯父直奔浦家，求見大伯母，兩人於大伯母閨房待了許久。

當夜，大伯父宿於浦家。

次日，夫妻二人攜手回宰相府。

此事，暫且風平浪靜。

5

數月後，大伯母生下一子，此乃鄧家長孫，祖父心生歡喜，親自取名為鄧文昌，全府每人賞五兩銀子。

次日午時，王思思生下一子，祖母充耳不聞，祖父暫未歸家，大伯父礙於大伯母，未敢太過歡喜，聽聞生下兒子，過來隻是看了一會便又離開去了大伯母房中。

鄧府主子態度如此冷淡，伺候的下人們對王思思及孩子難免過於敷衍。

孩子不足一月，便染風寒夭折。

可王思思是一個心機頗深的子，消沉幾日，便又梳妝打扮，以病重為藉口，讓丫鬟將大伯父喚至房中。

次夜，大伯父宿至王思思房中。

大伯母怒氣沖沖，卻又無可奈何。

自此，王思思恩寵複舊，不過三月，又查出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