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森良心有。

但不多。

等他們辦完事來到醫院時，阮憐玉已經好端端地坐在長排椅上休息了。

看到餘華森和蔣媛媛一前一後走來，強撐著怒火，出一微笑來，“今天相親還順利嗎？有沒有看對眼？”

不等蔣媛媛開口，餘華森先吐槽起來，“沈玉那個侄子自己不行還嫌媛媛工作差，真是個奇葩，不提也罷。”

“是麽？”阮憐玉向表妹，希聽自己說。

蔣媛媛一個勁地點頭，順著姐夫的話茬，繼續加油添醋，“他沒看上我，還把餘氏都貶低了一通，幸虧姐夫在，幫我撐腰。”

阮憐玉笑了一下。

平白無故，笑得很不自然。

餘華森到了一森森的寒意，但沒多想，“餘伊說你在搶救，我們立馬趕來了，可我看你好啊，餘伊這麽咒你，我要跟算賬。”

阮憐玉不做任何辯解，隻是好奇，“哦？你要怎麽跟算賬？說來聽聽？”

“這……那我肯定要好好說，後媽也是媽，你到底是長輩，不能不敬。”

阮憐玉製著心的暴怒，盡量和善地笑，“算了，知道你對我好我就滿足了，不必跟鬧不愉快，後有商盛撐腰。”

餘華森鬆了一口氣，“還是你懂我。”

蔣媛媛看到病曆袋裏的檢查單和藥品，又心急又關切，“表姐，你都檢查了些什麽啊？什麽不好？”

“高，”阮憐玉編造了病由，“年紀大了，又喝酒又熬夜，不住。華森，你也要注意點，回頭買個計放在家裏，每天量一下。”

餘華森敷衍，“好，能回家了？”

“回吧。”阮憐玉苦笑。

但沒人發現。

蔣媛媛高高興興扶起，還幫拿包，“表姐，你以後喝酒，應酬的事就給我吧，你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阮憐玉臉在笑，心卻在滴。

餘伊那通電話三個小時之前就打了，餘伊都產檢完走了，這兩人才來。

醫生看了的檢查單，對的做了詳細的檢查，原來，是服用了安眠藥導致的副作用。

正常人誤服安眠藥會產生嗜睡、頭暈、頭痛等宿醉反應。

吃多了，副作用更大。

醫生還告訴，這種況不是一次兩次誤服安眠藥造的。

而是長期，多次。

餘華森每天睡前吃護肝片，時不時遞給兩顆，說讓也要好好保護肝髒。

送過來的補藥，誰料，竟然是毒藥。

這就是的枕邊人。

歹毒至此！

——“誰沒有人老珠黃的一天呢？哦，有，丈夫的小三永遠十八。”

想起葉蕓的話，阮憐玉頓時覺得自己的臉被打得好疼。

15年前，仗著自己年輕，不僅從葉蕓手裏搶走了餘華森，還對葉蕓百般辱，甚至讓淨出戶。

15年後，同樣的事發生在了自己上，而毀婚姻的人竟然還是自己疼的表妹。

一切都是報應。

不過，不是葉蕓，絕不讓他們好過！

晚上，餘華森照舊遞給兩片護肝片，阮憐玉的心驟然下沉，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哽咽，“我在吃醫生開的藥。”

“不衝突，這隻是護肝片，讓你睡得更好點，”餘華森聲哄，“隻有你好，我們全家才會好。”

阮憐玉心死如灰，接過，含進裏。

藥片在舌尖微微融化，苦的滋味遍布了整個口腔。

但這點苦，不及心的分毫。

等到餘華森一臉滿意地去了洗手間，阮憐玉立刻將藥片吐出來，包好，藏在床頭櫃裏。

又喝了水，一遍一遍漱口。

苦滋味久久不散，包裹著麻木的舌，吞噬著蒼老破碎的心。

餘華森洗完澡出來，見阮憐玉已經閉眼，便走到床邊來查看。

他重重地拍打的臉龐，“你就好好睡吧！”

戲弄，嘲笑，無盡的鄙夷。

讓阮憐玉差一點掉眼淚。

差一點相。

餘華森迫不及待地離開了房間。

房門一開，一關，阮憐玉睜開眼睛，任由眼淚橫流。

夜深人靜之時，隔壁房間的歡聲清晰可聞。

果然是燈下黑啊。

餘伊知道，商盛知道，想來同事們也知道，隻怕連家裏的保姆都知道他們在。

隻有。

唯獨。

被蒙在鼓裏。

第二天，阮憐玉就把藥片拿到檢驗中心，化驗結果一點不意外，果然是安眠藥。

是財務，掌控著財政大權，家裏的，公司的，全都在手裏。

一查，東城那套大別墅早就在蔣媛媛名下。

難怪餘華森堅持要賣中街那套大平層來湊錢，原來如此。

還有無數筆異常的開支，想來也是花在了蔣媛媛上。

還有年前去新市旅遊，哪裏是犒勞員工，本就是為他和蔣媛媛創造機會。

越接近真相，就越冷靜。

越冷靜，就越清醒。

越清醒，就越心狠。

恨不得將餘華森和蔣媛媛立刻撕碎。

“媛媛，你這段時間進步很大，我教你的事你都會了，並且做得很好，”辦公室裏，阮憐玉表揚起了蔣媛媛，“我已經沒什麽可教你的了，為了長遠打算，調你去做餘總的書，如何？”

蔣媛媛寵若驚，但上卻說得依依不舍，“啊？表姐，我還是跟著你吧，姐夫的工作我不會。”

“不會才讓你去學啊。”

“可我怕耽誤了姐夫的工作，到時候挨批評。”

“別人耽誤工作當然要批評了，但是你不會，你是我表妹，你姐夫多會顧及我麵子。”

“可是……”

看著蔣媛媛咬牙為難的樣子，阮憐玉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不，蔣媛媛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年輕時還要裝，擒故縱這一招被玩得爐火純青。

“給你鍛煉的機會，要珍惜，”阮憐玉語重心長，“你要提升自己的實力，這樣，像沈玉侄子那類人，才不會挑剔你能力差工資低，明白嗎？”

蔣媛媛真誠道謝，“嗯，我明白，表姐都是為了我好，我心裏很激。”

“那你收拾收拾過去吧，順便幫我看著點你姐夫。”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