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你提的,夫人走了哭什麼》第347章 番外篇·楚家往事④
陸在清想過很多種可能,當他朝著楚歌衝過去的時候,可能會看見楚歌驚慌失措,可能會讓楚歌覺得自己丟人現眼,卻從未想過,居然是楚歌紅著眼睛,卻用一種帶著極度尊嚴的表,跟他說——
是你不要我。
陸在清愣住了。
隨後楚歌說,“你又要說我了嗎?”
陸在清咬了咬牙,看了眼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家都已經往這裡看過來的,榮易抓了一把楚歌的手,“怎麼啦,你們吵架了?”
小孩子面前,陸在清還是收斂了一下表,惡狠狠盯著楚歌,低了聲音,“回去說,你現在給我收斂點。”
楚歌仰著臉,沒有低頭認錯,“我並不覺得我這次做錯了什麼,陸在清,我覺得我們之間需要一個平等的——”
“平等?”
陸在清跟聽見什麼笑話一樣,手幾乎要到了楚歌的臉上,他剛想說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我談平等,還真把自己當我朋友了?結果旁邊傳出一道聲音。
“哎呀,在清,我找了你好久啦,微信語音怎麼都不接?”
幾個人紛紛轉臉,就看見一個穿著白的士款款走來,優雅名媛,氣質十足。
隨後,那個妝容緻的人來到陸在清邊,笑著手挽住了陸在清的手。
陸在清臉有些許僵,楚歌也帶著些許茫然,看著那個突然間靠近陸在清的人,一下子像是嚨裡多了刺。
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那個人疑地看了楚歌一眼,“你是誰?”
隨後又看見了楚歌手裡牽著的榮易,還有些吃驚,“呀,榮易,你爸爸給你找新媽媽了?”
榮易一聽這還了得?
“楚歌是我一個人的,我爸爸都不行!”
“哈哈,看樣子他很喜歡你呢。”
察覺到眼前的人和自己並沒有競爭關係以後,林舒長鬆了口氣,隨後道,“在清,你沒看微信嗎?”
陸在清嗓音有些乾啞,面對楚歌那個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忽然間說不出話來回答林舒。
林舒就是他這次晚宴的伴。
只是林舒還什麼都沒有發現,對著陸在清撒,“好了呀,你現在都不理人家了咯,真壞。”
楚歌覺得自己一顆心在下一秒就碎了個稀爛。
沒說話,了,卻沒發出聲音來。
榮澤站在一邊臉複雜,隔了好久想上前,這個時候楚歌卻忽然間扯了個笑臉出來。
哪怕這個笑臉很難看。
可是真的已經在用最後的理智笑了。
“那個,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帶著榮易去吃點甜品,怎麼樣?”
最後一句話是對榮易說的,竟需要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來幫解圍。
陸在清皺著眉頭,看到楚歌這樣退讓的樣子,又忽然間覺得憤怒。
平時會跟他談各種大膽包天的條件,怎麼一到了現在,現在有別的人出來打的臉了,就這樣退讓了?
到底能堅持些什麼啊!
陸在清不知道自己這憤怒到底是從哪來的,只是他看著楚歌牽著榮易走的時候,就無法剋制地憤怒。
還知道算半個他的朋友嗎?
怎麼能一點都不爭?!
楚歌直到遠離了人群,給榮易端了一盤水果,才慢慢放緩了步子,榮易有些擔憂,抬頭卻只能看見楚歌那個瘦弱的下,似乎在抖著。
榮易擔憂地說,“楚歌,別哭。”
楚歌,別哭。
這一下子,楚歌忍不住了,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榮易趕拉著到了人的地方,小紳士一樣將盤子放在了茶幾上,拉著楚歌在人的沙發上坐下,餐巾紙給眼淚,“你別難過……”
楚歌抓著手裡的餐巾紙,“沒關係,謝謝你。”
“我不知道說什麼來安你。”榮易眼裡滿是擔憂。小孩子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哪怕一開始這個孩子曾經口出狂言嘲諷楚歌,可是在後來的日子裡,他也在笨拙又稚地一點點改變自己,對楚歌好,補償楚歌。
一個小孩子尚能如此知錯就改,為什麼大人們……偏偏要這樣固執自私呢?
榮易故作老地嘆了口氣,“我覺得在清叔叔這樣不好。他是你的男朋友啊,怎麼能讓別的人挽手呢?而且當著你的面,這樣是不對的。”
是不對的。
可是楚歌居然……沒有了和陸在清爭辯的勇氣。
在看見林舒的一瞬間,那個強烈的自卑便到達了一個頂峰,讓本沒有膽子去質問陸在清,為什麼會這樣。
怕只怕,迎來陸在清一個冷眼,那比任何嘲諷都要可怕。
榮易又去給楚歌端了一杯牛,“別難過啦,你看,我是不會當著你的面和別的小姐姐玩得好的!”
小孩子這樣安的樣子倒是讓楚歌有點想笑,可是想笑之餘又覺得自己悲哀。
這種悲哀讓楚歌在這段裡從此放低段低塵土,甚至開始自己鑽自己牛角尖,自責自己為何不能變的更優秀一點。
像是被洗腦一樣,不敢去問陸在清要個說法,不敢了斷,不敢去搶回屬於自己的位置,能咬著牙忍一切,並且告訴自己,這是你的錯。
這是你選的路,這都是你活該。
如果你不是個鄉下來的土妞兒,如果你是大名鼎鼎的富家千金,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丟人現眼。
陸在清可能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對楚歌造了多大的影和傷害,這個老實的姑娘從此陷一種抑鬱的自責境地裡,在回去後沒有多說一句別的,只是沉默著,眼裡如同一波死水。
榮澤送楚歌到了自己家裡,陸在清沒來接楚歌。
楚歌知道,要走的時候林舒拉著陸在清的手去開房,於是就無聲地坐在客廳裡,瘦削得像一道剪影。
榮澤和榮易換了睡走下來,看見楚歌還在,父子倆對視一眼,各自搖搖頭。
雖然這對父子平時也不大靠譜,但是這種時候他們有必要上去安安楚歌。
畢竟陸在清這事兒做的的確不大道德。
但是他們不知道從何說起。
倒是楚歌察覺到了他們的注視,一下子改變表,牽強地笑了笑,隨後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那個,要不我先回去吧,打擾你們也不好。”
“你今晚可以暫時睡這裡……”
“楚歌,晚上住我家吧!”
一大一小父子兩人忽然間異口同聲說話,然後又各自驚異地對視,“爹地,你怎麼要留楚歌在家裡,我還以為你會不同意呢。”
榮澤著頭皮說,“因為我猜到了你會這麼說。”
楚歌慘笑,“謝謝你們,我還是回去吧。”
這才剛和陸在清開開心心生活沒多久呢,現實就將打回了原形。
楚歌覺得,一定是自己不夠好,所以別的人才比自己更配站在陸在清邊。
努力,努力是不是就好了呢?
楚歌走的時候,榮澤擔憂地看著,看在手機上打車,等了半天都沒人接單,男人乾脆咬著牙道,“過來。”
楚歌愣了愣。
“坐電梯去地下車庫。”榮澤臉上掛不住了,怎麼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幫這個人,“我送你回去,陸在清家?還是你自己房子?”
“我自己家。”楚歌出一個很令人心疼的笑容,“去他家,不好吧?哈哈……我份比較尷尬……”
“這種時候……”榮澤沒忍住,手用力摁了摁楚歌的頭頂,“你他媽就彆強迫自己笑出來了啊,傻子。”
楚歌沒說話,眼眶一下子紅了。
而後人吸吸鼻子道,“沒事兒,我很堅強的,回去寫寫功課看看教材就好了。”
“……”你這個轉移心的方法倒是和別人畫風不同。
榮澤沒說別的,就道,“走吧。”
“爸爸,你路上可要小心啊!”
“嗯。”
榮澤剛把楚歌送走,前腳一走,後腳陸在清開車進了榮家的地下車庫,“楚歌呢?”
他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
“啊。”坐在客廳看奧特曼的榮易抬起頭來,“啊,在清叔叔你回來了?”
陸在清有些疑榮易一個人看電視,然後跟著追問,“楚歌不在這裡?我看著上你們的車了。”
“啊,我爸爸送回去了。”
榮易眨了眨眼睛,“我們都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所以我爸爸送楚歌回去了。”
“誰跟你說的我不回來了?”
陸在清一聽就又來了怒火,他就是故意做給楚歌看的,讓楚歌看看多人想跟他開房,想看楚歌難哭鼻子,結果楚歌什麼反應都沒有,就這麼走了!
走了!
這陸在清能不生氣?
把林舒送去酒店後就直接開車趕到了榮澤家裡,正打算好好教訓楚歌一頓,結果這個人轉又跑了?
陸在清快要氣炸了,不是喜歡他麼!這麼別的人蹬鼻子上臉了都沒有一點反應?
他還想看哭唧唧挽留他的樣子呢!
還想看求他不要丟下呢!
“在清叔叔,你要是對楚歌不好,就還是分手好了。”榮易像個小大人一樣對著陸在清說,“楚歌都為了你哭了呢,只是你不知道。你這樣不對,我都覺得不對。”
陸在清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一個小孩兒裡說出來,更想不到的是,他覺得無關要的事,在榮易眼裡,是尤為重要的。
他把楚歌看的很重。
榮易皺著眉頭,像個大人一樣教訓陸在清,“真是的,我和我爸爸都看不下去了。楚歌是你的朋友呀,你怎麼能欺負自己的朋友呢?”
陸在清覺得自己像是啞了一樣,隔了好久才問了一句,“哭了?”
“嗯。”榮易說,“掉眼淚了,可傷心了。”
“會不會裝的……”
榮易無話可說,到了最後氣鼓鼓地一撅,“隨你怎麼想吧!這樣下去,我就要讓我爸爸把楚歌搶來給我當姐姐了!”
“喲呵,志向大。”
陸在清好氣又好笑,手了榮易的腦袋,“別想了,楚歌除了我,不會接任何人。”
“你哪來的自信?”
榮易小手抱在前,用一種小大人的姿態睨著陸在清,“你對那麼壞,肯定會傷心了,然後離開你的。”
“不可能。”陸在清斬釘截鐵地說,他不知道自己這個自信是哪來的,可是他就是覺得,楚歌這種容易哭哭啼啼的人,離了他不行。
“你這樣是不對的。”榮易氣得又重複了一遍,“楚歌不應該這樣跟著你,委屈。”
“那你快點長大養不就得了。”
陸在清故意說道,隨後轉往外走,“我去家找,先不說了。”
“哦……”榮易站在陸在清後,拉長了聲調,“在清叔叔,你真的要好好保護楚歌知不知道?”
陸在清沒吭聲。
榮易在心裡又嘆了口氣。
陸在清從榮易家裡出來的時候還是笑著的,一走出去,臉上的表一下子垮下來,他進了車子裡一腳踩下油門,眼裡神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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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到了自己家以後,站在門口謝了一下榮澤,然後回屋去睡覺,剛躺下沒多久,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楚歌嚇得整個人都發抖了,大半夜的,一個人住,不會是……不會是池南在蹲點報復吧?
楚歌小心翼翼走過去,聽見外面有人怒吼,“你他媽再不開門,這破門我直接踹了!”
陸在清!
楚歌眼睛一紅,拉開門對上陸在清暴怒的臉,只覺得眼淚在下一秒就要湧出來。
人看著陸在清,抖著說道,“你怎麼會過來?”
陸在清冷笑著了進去,又是這間狹小的屋子,迫著他不過氣來,“我不過來,給你和榮澤騰地方親熱?”
楚歌不了陸在清說話帶刺,皺著眉頭說,“你怎麼老是這樣,我沒有和榮澤怎麼樣,他也只是順路送我回家……”
“是麼?”陸在清雙手抱在前,好整以暇看著,“現在當然是隨你怎麼說了,我哪兒知道你心裡怎麼想。”
“我沒怎麼想。”
楚歌的聲音一下低下來,很這樣,讓陸在清有些許錯愕。
隨後楚歌抬頭看著陸在清,喃喃著,“我真的沒有怎麼想,怎麼樣都行。”
“喲,你現在是要跟我冷戰啊?”
陸在清挑眉笑得極狠,“膽子倒是大了,現在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了?”
楚歌低頭,看著陸在清站在客廳裡,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只能這樣垂著腦袋,直到看見陸在清走過來一把抓住了的肩膀。
楚歌嚇得一哆嗦,陸在清瞇起眼睛看著,“跟我甩臉呢?”
楚歌道,“我沒有。”
陸在清咬牙,“我看你就有,怎麼,被榮澤送一次,就敢這樣了?”
“我說了我沒有。”楚歌推開了陸在清的手,“你不要這樣自己加各種奇怪的想法到我上,我說了,我沒有。”
“呵呵。”
陸在清將楚歌整個人懟在了牆上,隨後用力將楚歌的臉抬起來,楚歌挪開眼神,他又把楚歌的臉扳過去。
“放開。”楚歌著氣了一聲,“你……沒有去找林舒嗎?”
“林舒?”陸在清冷笑,“你知道名字?”
“榮澤告訴我的。”
楚歌沒有藏著掖著,就這麼直白說道,“我覺得我有必要知道一下的名字不是嗎?我是你的朋友,可是挽著你的手。”
“我看你和榮澤在一塊也很開心的樣子啊。”
陸在清咧了咧角,“所以我找了一個伴咯,這有什麼意見嗎?”
楚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樣的失來的太過措不及防,只能閉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陸在清,“沒有意見,你可以隨便找伴,沒關係。”
陸在清察覺到了楚歌在抗拒他,皺著眉頭問了一句,“怎麼,說你兩句不樂意了?”
“沒有。”
楚歌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了陸在清,一個人走去了房間把門關上,關上門之前楚歌說,,“沒關係,我說了,你跟誰一起出現都無所謂,我也沒事。我先睡覺了。”
這意思就是陸在清咋樣都不管了,他在外面留著也好,回家也好,都沒關係,楚歌不在意了。
陸在清不知道楚歌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是怎麼來的,只是看著楚歌這樣,他心裡忽然間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落差。
陸在清深呼吸一口氣,走到楚歌房間門口,敲了敲的房門,“楚歌。”
楚歌沒應。
“開門。”
陸在清火氣大了,楚歌一個他花錢養出來的人,也敢這樣給甩臉?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是誰了?
陸在清還想說話,楚歌從裡面一下子拉開了門,站在那裡,目沉沉,眼眶是紅的,“你還有什麼事?”
“你這是什麼態度?”
陸在清拔高聲調,“我特意來找你的,你就用這副臭臉來面對我?”
楚歌忍了忍,抿著,隔了好久才輕聲道,“為什麼不行?你都可以和別的人走……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我為什麼不能這樣面對你?”
“因為你是我花錢買的。”
陸在清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心忽然間了。
果不其然,看見楚歌的臉變了變,而後小人輕聲一笑,“是吧,在你眼裡我可能就是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呢?既然在你眼裡我這麼廉價的話……”
楚歌頓了頓,“那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吧。”
這是想要冷戰的意思了?
陸在清把臉一拉,不顧楚歌的反抗直接闖了的房間,而後將整個人直接按在了牆上,“你到底在想什麼?”
楚歌沒說話,低著頭,只是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說話方式,後來陸在清被這副腔調弄火了,乾脆鬆開了楚歌,隨後道,“那行,你是不是想跟我玩冷戰?”
楚歌低著頭不說話。
隔了好一會,才喃喃著,“我是覺得這樣沒意思。”
沒意思。
你他媽本來沒多有意思,老子留著你為什麼?因為你好睡啊!
不過這話陸在清沒說出來,他盯著楚歌的臉許久,狠狠深呼吸了一口氣,用力一拳拍在門上,“行,你想跟我搞是不是?你就現在作吧,老子缺你還是什麼?”
楚歌沒說話,陸在清摔門走了,重重一聲響,走到外面,又把外面的門摔得震天響,像是在發洩自己的怒氣一樣,楚歌怔怔地站在房間裡,兩聲摔門聲結束以後,房間裡陷一片死一樣的寂寞。
陸在清走了。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的,一腦兒只知道發洩自己。
楚歌想不自己這樣下去還能守住些什麼。
不如放棄算了吧。
閉上眼睛,緩緩地走回床邊,拿起杯子蓋住自己,似乎這樣就可以給一點安力度。
陸在清……喜歡你好難啊,哪裡都是錯,我都要堅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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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歌起床上學的時候,陸在清沒有打電話。
楚歌一個人公上學,照例還是這樣和同學打招呼,柴浩來問臉為什麼這麼差,楚歌只是輕輕一笑,沒說話。
記得自己最開始還會想要反駁陸在清,只要是覺得不對的地方,就會坦白說出來。
可是現在,不管陸在清說什麼,都已經不想再去反駁了。
有些話一直憋在心裡不說,到了後來就會變說不說出來都無所謂了。
楚歌一整天都很安靜,也沒去想過找陸在清,下午的測試拿了第一名,柴業在教室裡誇了一通,卻發現楚歌臉上毫無笑意。
第二天有個海外人才招聘活,一些國公司的高管過來學校視察挖掘人才,柴業帶著楚歌去見了一圈,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個瘦弱的背影已經可以開始獨立地面對這樣陌生的人群了。
楚歌英語還沒到達那種流暢的水平,但是面對外國人,基本可以開始通了。
柴業站在一邊,看著那些人和楚歌談,披散著一頭黑長髮,側臉安靜,眼裡和最開始的眼神截然不同。
沒有了閃爍和期待,寧靜地像是一波古井。
柴業直到楚歌結束,才輕聲問道,“這兩天陸在清沒來找你?”
楚歌睫了,才輕聲道,“啊,我們之間出了點問題,可能就算了吧。”
這句話從楚歌裡說出來的時候,柴業覺得覺到了事的不對勁。
這樣的楚歌太不正常了,以前臉上雖然小心翼翼的,但是眼裡總是很漂亮,帶著所以的期待和。
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的楚歌早就已經沒了這樣生的眼神。
柴業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安楚歌,本能告訴他楚歌一定遭遇了很嚴重的打擊,否則怎麼會變這樣?
可是楚歌只是故作堅強地笑了笑,道,“沒事啊,柴老師,你別擔心,我真的沒事。”
柴業所有的想安的話語都嚥了回去,看著楚歌強撐自己沒事的樣子,他的眉頭深深皺起。
可是很快,柴業就知道了為什麼。
因為第二天,陸在清就和別的人鬧緋聞鬧上了新聞頭條,而此時此刻,楚歌正在教務籤協議,有個國公司看中,想請去公司看一圈,面對這樣大好的前途機會,楚歌自然不能放過。
然而前途大好的時候,的事卻給了當頭一棒。
楚歌看著柴業遞過來的手機,直到把上面的訊息全都讀了一遍以後,整個人都開始抖起來。
“不……”
喃喃著,“怎麼可能呢……”
柴業在心裡嘆了口氣,“楚歌,能跟我說說出什麼事了嗎?”
楚歌搖著頭,手裡還拿著合約,整個人靠在教務外面走廊的牆壁上深呼吸著,紅著眼睛道,“我和陸在清吵架了,吵得特別厲害。”
“所以就變了這樣?”
柴業晃了晃手裡的手機,“他現在還跟你維持著人關係嗎?如果還在,那麼他這樣做是絕對不對的。”
楚歌低下頭去,聲音帶著啜泣,“我不知道,他當初摔門走的時候沒有把事代完,就是放完狠話走了,這兩天我們都沒有互相聯絡過……”
然後就出現了這樣的事。
楚歌這幅樣子讓柴業覺得心疼,他上前拍了拍楚歌的腦袋,髮還是往常一樣,可是柴業覺得現在的楚歌,脆弱得有些過分。
彷彿你一下,就要碎了,化為灰燼了。
楚歌道,“不要談了,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一個人維持這段了……”
曾經的楚歌以為,只要足夠努力,只要付出真心,一個人的努力也可以把兩人之間的橫填平。
覺得既然自己配不上陸在清,那就抱著一種自知弱小恥辱的心不停地去向上鬥,總會有一天,這個世界會認可的份。
可是失敗了,發現自己一事無,到頭來,連這段都維護不了。
“我肯定也有錯。”
楚歌輕聲說著,“我毫無自知之明地喜歡他,就是最開始的錯。”
柴業聽見這樣自責的語氣,實在是聽不下去,“別想多……和陸在清攤開了好好說說吧,如果真的不能繼續下去,那麼兩個人起碼也要好聚好散,不是嗎?”
他不信陸在清會為難這樣一個楚歌。
楚歌抬頭,直愣愣看著柴業,“柴老師,我是不是特別失敗?”
來到這座大城市,最開始就誤歧途,直到現在都還有人在不停的誤會是個職業出來賣的,可是楚歌本無力反駁。
連喜歡的人,都口口聲聲將看作“是他花錢買來的人”。
“你沒錯,你只是太善良了,出了什麼事,都往自己頭上推責任,你為別人考慮得太多,導致……忘了自己。”
忘了自己。
楚歌又開始輕輕地啜泣,“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
柴業上去給了楚歌一個擁抱,“有空對自己說一聲對不起吧,然後從以後開始,好好自己。”
楚歌哭著點頭。
“對了,實習的事怎麼說了?”
柴業鬆開,看了一眼手裡的合同,“說了是等你結束之後就可以直接過去實習嗎?”
“嗯,喊我下週過去看一下實習環境。”楚歌將合同遞給柴業,“柴老師您幫我把關把關,如果可靠,我想快點把書讀完,然後提前進公司實習。”
“喲,想跳級啊?”
柴業笑了笑,“不得了啊楚歌,現在越來越厲害了。”
楚歌被柴業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去,“我只是努力了而已。”
“你很聰明。”柴業欣賞地看著楚歌,“多努力一把,我期待以後看見你為的英士模樣。”
楚歌笑了笑,沒說話,眼裡卻是一片寂寞。
陸在清終究是改變了這個疾苦的人的人生軌跡。
哪怕他不願意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楚歌從最開始的心懷熱到如今學會風輕雲淡,都因為一個做陸在清的男人從心裡走過了一遭。
直至枝繁葉茂變作寸草不生。
這天夜裡楚歌回去給陸在清發了個微信,說,我看見你和林舒的緋聞了。
【陸在清:你想表達什麼?】
【四面楚歌:我沒想表達什麼,陳述一下事實,我看見了。】
【陸在清:現在說話結構都高階了麼,楚歌,你是覺得自己渡了層金嗎?】
【四面楚歌:我沒覺得自己有多高階,我從來都很普通。】
【陸在清:呵呵。】
【陸在清:知道自己普通就好,那請問你找我來幹嘛?我們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四面楚歌:我只是來確認一件事。】
來確認,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分手。
不過如今看來,這個問題再問出去也沒有意思了,陸在清想要斷乾淨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楚歌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察言觀,能從陸在清的華話裡察覺到各種別的意思的,以前還不會多想,如今卻一聽就懂了。
沒說話,打出來的字還是那樣方方正正的。
字型是最機械冰冷的,不管多麼熱烈的語氣,打字的時候就只會剩下一排常見的字幕,對方從來都無法揣測過螢幕那個拿手機的人心到底有多煎熬。
楚歌紅著眼眶打過去幾個字。
【四面楚歌:那我不會再來煩你啦,祝你和林舒開開心心。】
這句話發過去的時候,陸在清還以為是楚歌在挑釁,冷笑著立刻打了一個滾字回去。
你故意怪氣刺激我,我也讓你不好過!
滾。
哦好,那我滾了。
楚歌沒說話,等來陸在清一個字的回答,覺得心有點涼。
嘗試相信他那麼多次,每一次都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可是這一次,楚歌卻沒有辦法按下刪除好友的鍵,覺得自己變了,自己不再是那個坦然的楚歌了,不然為什麼,看著那個紅的刪除鍵,整顆心都在哆嗦呢?
楚歌哭了,在被子裡大哭了一場,真的好喜歡陸在清,可是這個世界上,原來喜歡是最派不上用場的事。
一週後楚歌拿著陸在清為辦的簽證,帶了一點行李就踏上出國的旅程,還要回來,這次只是去看看環境,如果可以,以後可能會在大公司裡工作,替家裡還錢,給小寶準備老婆本。
楚歌一個人站在機場的時候,想起了當初和陸在清一起去泰國的日子。
這些回憶也為了諷刺的工,楚歌讓自己不要再想,可是回憶偏偏止不住地湧上來。
機場裡不知為何放著歌,好像是有一對小要分別了,男方花錢買了機場廣播,整個機場都渲染著一悲傷的覺。
楚歌聽見喇叭裡放著一段很直白的歌詞。
“抱一抱,就當做從沒有在一起……”
在被池南刁難的時候,衝出來幫忙的陸在清,一臉兇的樣子卻能把人得死死的。
“算了吧,我付出過什麼都沒關係。”
曾經一次一次重新鼓起勇氣去為了他變得更好,如今卻只剩下自己。
“我忽略自己,只因遇見你。”
楚歌著登機牌,驀地紅了眼眶。
“……說不上別說謊,就一點喜歡。”
楚歌低頭,最後自欺欺人地想著,陸在清應該有一點點喜歡的吧?一點點也行,他其實也願意出手對好的。對……不對?
登機那一刻,楚歌的眼淚徹底決堤,著自己眼睛坐上飛機,空姐好心地遞來一張餐巾紙,楚歌連連說了兩句謝謝,卻不期然想起之前那個勾搭陸在清的空姐。
原來那個時候起,就已經於卑微的一方。
“就當做我太麻煩,不停讓自己傷,我告訴我自己,就是這樣。”
飛機起飛的時候,楚歌不哭了,看著外面的藍天白雲,看著越來越渺小的高樓大廈,緩緩閉上眼睛。
陸在清,你以後還會不會記得,曾經過你的,一個渺小的我?
楚歌抓著安全帶,任憑飛機載著飛向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可能楚歌以後要在那裡度過自己的大半輩子,當一個異鄉人,孤獨一生。
還是很想自己的媽媽,很想小寶,哪怕家人愚昧無知,卻同樣在掛念。
楚歌在蘇黎世落地的時候,那邊陸在清半夜夢醒,忽然間睜開眼睛臥起,看著空曠的冰冷的房間,打了一個寒。
該死的,是誰把空調開到18度最低的?是想凍死他嗎?
可是好像是他自己。
畢竟楚歌已經不在家裡了。
陸在清愣住了,開啟手機,睡前還停留在和楚歌的聊天介面沒退出,現在開啟來還是這樣的介面。
他看著自己對楚歌發出去的一個滾字,陷了一種恍然的沉默裡。
陸在清發現楚歌這幾天沒聲音了。
雖然他覺得疑,可是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去找一個已經不要的人。
不然對他的男尊嚴是多大的侮辱啊。
可是楚歌確確實實的,從他生活裡消失了。
陸在清再也找不到有關於楚歌的一一毫,後來裝作不經意隨口問起榮易的時候,也被告知,楚歌停掉了家教的兼職,就在兩天前。
咦,奇了怪了。
陸在清躺在床上,讓自己不要去想楚歌,可是鬼使神差地就這麼點開了楚歌的朋友圈。
也沒有更新。
陸在清心裡有點焦慮,這種覺說不上來,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的,但是事實告訴他,他就是在想楚歌。
當初冰冷丟下一個滾字以後就對著人家擺出冷臉,現在楚歌不打擾他了,他反而開始賤賤地想人家了。
陸在清煩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在通訊錄裡面找到了柴業的電話號碼,隨後撥了過去。
“喂?”
那邊接通以後,是個清冷的男聲,陸在清嘀咕了一句,“老子是個男的你也要放電嗎?”
柴業樂了,“找我什麼事呢?”
陸在清結結好久,問了一句,“我最近……找不到楚歌的訊息了。”
柴業在手機的另一端意味深長地笑著,“哦?我以為你就是不要楚歌了呢。”
“那,雖然說不要了,但是我也沒說讓就這麼杳無音信了啊。”陸在清了手臂上的皮疙瘩,“跟死了似的……怪嚇人的。”
“你他媽裡有沒有一句好話了。”柴業被陸在清氣得不知道說什麼,隔了半晌笑了笑,“楚歌最近好著呢,前幾天出了趟國,人在國外所以沒什麼訊息,今天晚上飛機回來。”
“出國?”
陸在清在楚歌上聽見出國這兩個字可就稀罕了,楚歌什麼人啊,居然能出國?
“現在混得這麼好了?”陸在清有點不敢相信,“出國幹什麼?”
“國外一國公司看上了。”柴業在那邊整理楚歌的學籍檔案,“這幾天正好要給楚歌做個bio呢,那邊人說,覺得楚歌很有潛力,想請去做設計師。”
“不是,設計師。”陸在清嘖了一聲,“楚歌學的是什麼啊?”
“行政管理。”
“……”
“那和設計搭邊嗎?”
陸在清抓著手機反問了一句,“行政管理那他媽是專業做假賬的,你讓去國外做設計師,被人家欺負去啊?!”
柴業一下子又樂了,“你這麼張做什麼?再說了,楚歌現在出國去了,就是重點培養件,怎麼會被人欺負?”
“專業不對口。”陸在清斬釘截鐵,“不行,這事兒不行。”
“你是誰啊?”
柴業故意問了一句,“楚歌什麼事兒都要經過你同意麼?”
“你這不是廢話麼!楚歌是我——”陸在清話說到了一半,猛地卡住了,忽然間不知道往下說什麼,整個人像是踩空了一級樓梯,連著腔裡的心臟都跟著晃了晃。
楚歌是他的什麼?
什麼也不是了。
他跟楚歌拗斷了,讓楚歌滾了。
柴業察覺到了陸在清的沉默,在對面低沉道,“在清,你可能還沒看明白局勢吧?現在的楚歌是自由的,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了,已經不是你花錢買來的那個人了。”
也不是那個,會小心翼翼抓著他的袖子,地喊他一聲在清的傻妞兒了。
“而且。”柴業轉,靠著牆壁,手裡拿著楚歌的檔案,“那邊的公司說了,可以資助楚歌上他們那裡專業的大學,替改專業去學設計。這對楚歌來說是一個大好前途,那邊高管十分看重楚歌,說楚歌上帶著一他們喜歡的氣質,希可以去試試。”
陸在清呼吸都跟著加速了,但是他自己沒發覺。
“所以我讓楚歌出國去那個公司看看了。”柴業一攤手,“機票是學校和公司平攤報銷的。”
“你他媽讓一個人去國外?萬一是騙子公司呢,多危險知道嗎?”陸在清不知道自己這抓的是什麼重點,不對,他不應該擔心楚歌的,可是……
“所以呢?”柴業並沒表示多意外,“我就是想讓一個人去歷練,才讓獨自去國外的,而且我也相信楚歌可以。”
“在飛速長,陸在清。”
柴業的聲音緩緩慢下來,“以一種我們都追不上的速度。”
下次見面,可能楚歌甚至都不再是那個楚歌了。
陸在清沒說話,他沒想到這種事,只是覺得那個一直被自己在手心裡的人不見了,飛出他的手掌心了,那種恍然無措令他自己都覺得恐慌。
柴業沒說別的,只是又隨便聊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
還有三個小時,楚歌就要回來了,他得去機場接楚歌。
******
可是楚歌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國外沒有出事,卻在一回國的時候,就被人狠狠塞了小黑車裡,甚至來不及掙扎呼救,乙醚的味道佈滿整個鼻腔,楚歌閉上眼睛,雙肩包落,陷一陣絕的黑暗。
再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酒店房間裡,一不掛,一頭黑髮散開來,像是經歷過一場劇烈的。
楚歌嚇得整顆心都在狂跳,掀開被子,隔壁還躺著一個同樣沒穿服的男人!
楚歌尖了一聲,那人也猛地睜眼,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的人。
“你——”池南嚨口都在抖了,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搞到他頭上來了!
池南指著楚歌,“你他媽怎麼在這裡?!”
楚歌紅了眼睛,整個人往床角著,死死抓著被子企圖蓋住一點尊嚴,不停地抖,“我不知道……我一下飛機就被人迷暈了,為什麼……”
池南怒吼,“我他媽招你惹你了?陸在清喊你來搞我?!”
“和陸在清沒關係——”楚歌帶著哭腔喊了一聲,“我們……我們是都被人設計了,我……”
“他媽在這裡放屁,你一個出來賣的哭什麼哭,老子要是真的睡了你,還嫌你髒——”池南斥著上前狠狠揪了一把楚歌抓的被子,楚歌哭著拽住,覺整個世界都顛倒錯了。
為什麼會這樣?
不,沒有異樣,肯定還是乾淨的,沒有和池南發生任何關係……
池南上前又抓了一把,楚歌半邊肩膀在外面,白皙的細膩得沒有一孔,所有的肢都是細細瘦瘦的,如同一朵的花朵。
楚歌抖著,不讓池南把被子走,“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可是我真的是無辜的,陸在清也一定不知道……不信你打電話給他對質,我們……先解決問題好嗎?”
池南眼底像是有一把火猛地點燃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和一個人較上了勁,手攥住楚歌的胳膊,隨後猛地嘖了一聲。
真。
楚歌說不上話來,只能一個個想解決辦法,“報警吧,我們調監控……”
“不如先來做點實際的事。”池南一把推倒楚歌,“那個人這麼做,不就是想看我和你發生點什麼搞不清楚嗎?我們不做點事兒多可惜?”
那麼小一隻,平時被陸在清在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別這樣,池南,我和你應該已經扯平了,說過了見面就當陌生人……”
“不好意思,年人從來都是出爾反爾的。”
池南冷笑一聲將楚歌死死住,而後楚歌又是一聲尖,“你放開我——”
“陸在清可以,別人就不行?你裝什麼清高——”
池南話音還未落,門口傳來一聲刷房卡的聲音,隨後滴的一下,房門被人推開了。
陸在清左右手裡各著的一杯星克就這麼猛地摔在地上。他原本應該給誰也帶了一杯。
濃郁的咖啡香氣灑了一地,楚歌紅著眼睛看著闖的男人,只覺得天都塌了。
陸在清……為什麼?
陸在清站在那裡,手腳發冷,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靜,“你們在幹什麼?”
池南皺著眉頭,“果然是你乾的?”
這句答不對題的話讓陸在清所有的理智徹底失控,他上前狠狠抓住池南往下摔,可是不堪目的是,池南和楚歌都沒穿著服!
都沒穿著服!
楚歌大喊著,“別,陸在清,我和你解釋——”腦子裡一片混,為什麼這種時候陸在清會出現?為什麼……
可是陸在清本沒聽楚歌說了什麼,直接抬起手來!
啪的一聲響起,重重一個掌打在楚歌臉上,連著摔在地上的池南都愣住了。
怎麼……回事?這個發展,為什麼有點令人覺得不對勁?
陸在清氣得說話聲音都在發抖了,“發簡訊喊我來酒店找你,然後讓我看見你和別的男人著滾床單?楚歌,你他媽什麼下三濫啊!”
楚歌被打得臉還偏過去了,鼻一滴一滴落在酒店潔白的床單上。
沒哭,但是肩膀劇烈哆嗦著,隔了好久,楚歌才說,“不是我……”
不是我。
陸在清手還維持著打人的姿勢,卻在聽見楚歌這句話的時候,徹底僵住了。
他覺一寒意從背後直直竄起……
“我手機……不在我邊。”楚歌了一把自己的鼻,茫然看著手掌心那片,喃喃著,“我剛下飛機,就被人迷暈挾持了……然後一覺睡醒,變了這樣,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得罪了誰……”
陸在清手指開始發,他覺得自己像是啞了一樣,看著楚歌的表,忽然間覺得自己心口泛起一細的疼痛來。
“可是……你不信我。”
陸在清說不出一句話來。
後來楚歌對陸在清道,“能……幫我拿一下酒店的浴嗎?”
陸在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轉就去拿,看著楚歌披上,而後手心帶著鼻去洗手,細碎的順著指和掌紋溶水裡,扎得陸在清眼睛一陣生疼。
是他打的。
他竟然手打楚歌了。
陸在清心抖得厲害,此時此刻本不知道要如何替自己解釋自己的衝,只是楚歌似乎好像也不介意了。
有些人太令人失,到了後來就連失的慾都沒有了。
楚歌披著浴巾轉,然後問陸在清要了手機。
給柴業撥了個電話,後來柴業趕來的時候,看見楚歌這樣,將自己臨時帶來的服都塞到了楚歌手裡。
“去浴室換一下,我等下帶你去巡捕局。”柴業語氣那麼急,“咱們不能吃虧!”
看看,同樣是男人,柴業只要楚歌輕描淡寫幾句就會選擇相信,而陸在清卻選擇了給楚歌結結實實一個掌。
打碎了對他全部的。
後來楚歌跟著柴業走,陸在清本沒任何的勇氣去阻攔。
楚歌到了柴業車子裡,閉上眼睛,眼淚卻沒止住,無聲哭了一場,流乾了所有的眼淚。
“楚歌,別難過。”
柴業不知道說什麼來安,只能這麼道,“先去醫院,再去巡捕局。”
楚歌沒發出別的聲音,像是一座失去靈魂的雕像。
******
楚歌消失了。
帶著所有的東西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裡。
池南再後來也去了巡捕局一趟,連同楚歌之前做的筆錄一起做了,不過後來來的卻是柴業。
池南問他,“楚歌去哪了?”
柴業冷著一張臉,“出國了。”
“啊?”池南皺眉,“不打算解決這事兒了嗎?”
“已經解決了。”
柴業手裡拿著楚歌那隻丟了的手機,被人丟在了機場的花壇裡,事後才被保潔員撿到。
柴業辦了一下後期手續,隨後就轉走了,也沒再去管池南,因為他需要找陸在清一趟。
陸在清拿到楚歌這支手機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
時間像是凝固一樣。
“這隻手機是在一天後被人找到的,足以證明當時不在楚歌手裡,所以給你發簡訊喊你去酒店的也不是楚歌,被人迷暈後,有人拿手機給你發了簡訊,然後再把手機丟了,防止被定位到。”柴業用平緩的聲音道,“你們都被人設計了。”
至於是誰,還在調查。不過大概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這隻手機是陸在清買給楚歌的,現在又回到了他手裡。
陸在清哆嗦著給手機解鎖,卻發現手機碼竟然是他生日。
那一瞬間心臟就猛地痙攣了一下。
“楚歌走了,出國去了。”柴業道,“打算改專業去國外讀設計,正好那邊也有人接手,簽了合同我就以換生的名義讓去了。”
陸在清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不過值得開心的是,你終於錯過了。”
楚歌不在國的第一個禮拜,陸在清躺在床上失眠了。
自從那天柴業跟他說了一番話然後代完一切走人以後,陸在清就一個人怔怔站在那裡發了半小時的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半小時到底在幹嗎,可能在想楚歌,也可能……是在想自己從頭到尾都幹了什麼。
陸在清一個人從大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外面是黑夜。
他現在日夜顛倒,甚至都忘了今天是禮拜幾,正正好幾天關在家裡不肯出門,一出門看見太就覺得困。
陸在清覺得自己思維都跟著被錮了,楚歌一走,整個人就空了。
後來半夜裡蕭裡喊陸在清出去喝酒,陸在清說,不喝!
“你變子了?”蕭裡拿著手機在那端笑,“還是被人綁架了啊?要是真的那我就去救你。”
“滾蛋!”
陸在清踹了一腳自己客廳裡的沙發,他開著一盞很暗的燈,最近也都不出門,整個人像一個夜行。
“那就出來喝酒啊,你都悶了幾天了,是他媽打算修仙嗎?”
蕭裡笑說,“大家都在外面要和你聚頭呢。”
“搞什麼。”陸在清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坐牢了出來,搞的這麼隆重,接風洗塵啊。”
“不。”好兄弟在那端很賤的說,“是準備好懷抱和餐巾紙。”
陸在清愣了愣,“幹什麼?”
“等你跟我們哭訴啊。”蕭裡那邊又傳來了別的生意,氣得陸在清一陣哆嗦,“你們他媽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哎呀,都這麼多年好朋友了,你遇到了什麼事,說出來讓我們開心開心啊。”
“絕!”
陸在清嚷嚷著,“你們這幫吃人饅頭的狗東西,朋友沒得做了!”
“誒!”這個時候傳來一陣敲門聲,陸在清走過去,接近了還聽見隔著門,蕭裡他們說,“開門啊,社群送溫暖。”
“溫暖你妹啊!”
陸在清拉開門,就看見幾個好朋友手裡拿著酒,榮澤也在裡面,穿著一休閒服,看見陸在清的時候,好朋友紛紛嚇了一跳。
“嚯,你他媽真的要了。”
“瘦了很多啊,失讓人減,臭語錄誠不欺我。”
“家裡怎麼這麼暗啊,要死了,陸在清你不會變瞎子阿炳了吧?”
“陸在清拉二胡的樣子的確像瞎子阿炳的。”
“……”
陸在清盯著一群主上門的人,腦門突突直跳,“你們是打算幹什麼?煩不煩,煩不煩!”
“不煩啊。”蕭裡站在客廳裡慢條斯理開酒,而後榮澤一下子開啟了客廳的水晶大吊燈,一下子整個房間都亮堂起來。
陸在清不適應地拿手遮著眼睛,“幹什麼……”
“過來陪你聊會天。”其中一個好友大咧咧地在沙發上坐下,而後看向陸在清,“聽說楚歌出國了。”
“對啊。”
陸在清沒否認,“出國去了,反正跟我沒關係。”
全場沉默。
就聽見陸在清跟個老太婆一樣吧嗒吧嗒在那裡自己說著,“我一點都沒在乎,真的。出國就出國吧,反正也不關我的事,楚歌不是我的誰,幹啥幹啥,我又不攔著。”
一群好友:“……”
“我真的沒怎麼樣,我覺得我特好,人也沒咋的,你們都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都說了我跟楚歌沒關係,我一點都不想,我才不會想……”
榮澤打斷了陸在清的話,“你等一下,我們也沒說你在想楚歌。”
蕭裡搖搖頭,“沒救了。”
陸在清乾脆不說話了,在蕭裡邊上坐下。
蕭裡說,“對了,今兒來,是順路告訴你一件事兒,反正你和楚歌不聯絡了,說一下應該也沒事兒。”
“怎麼了?”
看著他們這副嚴重的樣子,陸在清心裡猛地敲響了警鐘,不會,不會楚歌……楚歌在國外出了什麼事吧!
他就知道一個姑娘家去國外要被人欺負!!他就知道!逞什麼能去國外啊,他又不,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就是了,往國外跑找不到人幹什麼啊!他有那麼可怕嗎!
陸在清嚥了咽口水,“你們別嚇我……”
“陸在清,我們查了一下……楚歌出國前的行蹤。”榮澤坦白道,“很抱歉,我去查了。因為聽見出國的訊息我也很震驚,所以……”
陸在清怔怔看著榮澤。
“我想知道楚歌在出國前經歷了什麼,然後自己又做了一些什麼才讓下定決心去國外的,最後我發現……”
榮澤拍了拍陸在清的肩膀,“楚歌去過醫院。柴業一起陪同去的,就是……在被你誤解以後,柴業說楚歌流鼻了,就帶著楚歌去看了看。”
陸在清收了手指。
“楚歌懷孕了。”
在陸在清手裡的杯子在下一秒被摔了個稀爛,還好裡邊還沒來得及倒酒,要不然家裡都得是酒味。
陸在清的手指發起抖來,他甚至不敢相信,覺自己腦袋上像是有一道雷轟隆隆地劈下來,重複問了一遍榮澤,“你說什麼?”
陸在清這副模樣讓榮澤皺起眉頭來,“什麼?我以為你是知道的,楚歌懷孕了,然後那天順路一起把孩子打了。”
把孩子打了。
陸在清手腳發冷,他毫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況,得知楚歌懷孕的震驚還沒緩過去,一下子又變了楚歌把孩子打掉。
他從頭到尾涼了個徹底,口就跟破了個似的,冷風呼呼地往裡吹,他聲音都在抖了,“什麼況啊?”
到底怎麼回事啊,有沒有人來跟他說一下,到底怎麼了,楚歌為什麼會懷孕了,楚歌為什麼……有這麼一聲不吭地把孩子打掉了?
那個孩子……是,是他和楚歌的小孩嗎?
陸在清越想越多,榮澤看著陸在清臉上瞬息萬變的表,一下子覺得不可思議,“不會吧?你不知道楚歌懷孕了?我以為你老早就知道……”
“我怎麼可能知道啊……”他本就沒想有想到楚歌會懷孕。
可是轉念一想,後來和楚歌的幾次都是沒有做任何的避孕措施,他除了有一次給楚歌吃過避孕藥以外,之後就再也沒有關心過楚歌的。
楚歌年紀輕輕,正是土壤沃的時候。
陸在清不敢想下去了。
楚歌懷孕了。
天啊……他讓楚歌懷孕了。
可是楚歌又瞞著他,直接一聲不吭把孩子打掉了!
陸在清像是在坐過山車似的,所有的刺激節一陣一陣地傳來,他本無法一次把這些事連起來接。
“完了,你居然真的不知道。”榮澤坐回原位搖搖頭,“楚歌打完孩子第二天就出國了。”
傻子嗎!打完胎最虛的時候跑去坐飛機出國!
是想要落下病嗎!
陸在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的都是一些和重點無關的東西,他居然第一反應是擔心楚歌的。
男人死死握著拳頭,直到後來才啞著嗓子道,“我本不知道……我們之間曾經有小孩。”
這話實在是太令人心酸了,蕭裡只能說道,“那你往好想,萬一孩子不是你的呢?”
蕭裡這張啊!陸在清早晚有一天要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滾蛋!”陸在清怒吼一聲,“我他媽——我他媽要是知道楚歌懷孕了,我會讓把孩子打掉嗎?!”
“不然呢?”坐在一邊的另外一個好朋友反問了一句,“不打胎,難道生下來?楚歌肯定是知道你什麼想法的,為了避免被你一通怪氣的侮辱,所以才自己選擇了打胎,不告訴你。”
陸在清整個人像是踩空了一級樓梯,覺重重往下墜了一把。
耳邊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在一點點離自己的。
“打了也好,正好你倆也老死不相往來了。”
榮澤嘆了口氣,“算了,是我的錯,我以為你最開始知道的。你當我沒說,然後不知道這件事吧。好聚好散。”
說散就散。
後來這天夜裡陸在清喝了很多酒,直到半夜三點好朋友們才一個個走開,蕭裡臨走前抓了一把陸在清的頭髮,“別想不開。”
“不可能。”陸在清說,“我不會為了楚歌難過的。”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是不肯讓步。
幾個人沒說話,對視一眼就走了,將空曠卻又充斥著酒味和痛苦的客廳留給了陸在清一個人。
陸在清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不是他的,是楚歌的。
他一直沒敢開啟看。
現在才敢。
陸在清按了自己的碼解鎖,那個時候心臟深傳來劇烈的痛意,這個傻子,居然一個人拿他生日做碼,他同意了嗎!混蛋!
陸在清看了眼楚歌的朋友圈,發現楚歌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關掉了自己的朋友圈,那些所有的,有關於陸在清的回憶一起被排了塵封的記憶裡。
可是陸在清現在才發現。
他又點開楚歌手機的備忘錄,看見了楚歌的日記。
原來有日記的習慣。
【今天我可以上學了,好開心,遇到了好人,做柴業,他也是我的老師。】
【我又看見陸在清了,可是我好難過,我還應該相信他嗎?】
【榮易是個好孩子,雖然脾氣不好,但我覺得他和小寶很像。】
【覺陸在清的朋友好像沒有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了。今天學會了用微信,他們還來加我好友了,這算不算我靠近了陸在清一步?】
【陸在清來學校找我,是在乎我嗎?】
【我恨死池南了。】
【和陸在清住在一起了,他問我要不要當他的朋友,我好害怕,害怕這是個陷阱,更害怕如果這不是個陷阱,那我要如何配得上他。】
所有的字裡行間,浸著那個人滾燙卻又悲哀的。
陸在清拿著手機,居然哽咽了。
他開啟楚歌相簿,心臟猛地跳幾拍。
楚歌相簿裡,滿滿的都是有關於陸在清的各種角度的照片,關於他的側臉,關於他的背影,裝滿了所有的相簿,沒有一張楚歌的臉。
都是陸在清。
都是他,親手拋棄的他。
陸在清攥了手機,覺得口快要不過氣來了,他覺得自己很可能在下一秒就要窒息,每呼一口氣,腔裡面就像是痙攣一樣搐一下。
好痛。
要怎麼辦。
陸在清哆嗦著手,將手機關掉,才紅著眼睛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
隨後男人重重推了一把茶幾,可是桌子太穩,巍然不,他得不到任何發洩。
“誰允許你……拍我的!”
陸在清覺自己要瘋掉了,可是房間那麼空,他那麼聲嘶力竭,又是吼給誰聽?
“說了不準拍,說了不準讓別人知道,說了我嫌丟人——”
可是他的聲音緩緩低了下去,男人手捂住自己的臉,哭腔已經喑啞,整個人又緩緩在地板上靠著牆蹲下來捂住了自己的臉,“誰允許你……把我的小孩打掉的……”
陸在清在這天夜裡做了一個夢,他喝的爛醉如泥,便醉生夢死躺在沙發上,一直到眼前黑暗,他都沒有離開過。
夢裡他夢見楚歌拖著滿鮮,手裡抱著一團模糊的胎,紅著眼睛問他,陸在清,為什麼要拋棄我?
陸在清渾發冷,不,他沒有……
“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楚歌哽咽著,眼裡一片窮途末路的緒,“你連這個孩子都不肯留給我!”
陸在清說不上話來,隔了好久才道,“楚歌,我沒有要你……”
“是,你是沒有我,你只不過喜歡一次次辱我,喜歡讓我下不來臺,喜歡看我丟人,喜歡單方面的掌控我!”
楚歌歇斯底里地喊著,從來沒有一次這樣激過,陸在清印象裡的楚歌永遠是弱弱的,可是現在——現在夢裡,哪怕他知道是在做夢,心臟卻疼得無比真實。
楚歌要是能夠這樣吼出來就好了,楚歌要是願意,打他一頓罵他一頓都行……
怕只怕,在現實生活裡的楚歌,已經對他一無所求。
他所夢到的這一切,不過是他太想填補心裡疚,太想讓楚歌對自己徹徹底底發一次火來平息罷了……
眼前的楚歌哽咽著問他,“我做的最錯的事……大概就是上你。”
卻沒有想過,這場兵荒馬的,從始至終,不過是個逃兵。
陸在清痛苦地閉上眼睛,“可我獨獨沒有想過……要趕你走。”
這話他在夢裡敢說,現實生活裡?他敢嗎!他本不敢!
陸在清猝然清醒是在清晨六點多,他三四點睡,六點多醒來,睡眠時間也不過短短三個小時,居然做了這樣一場鮮淋漓的夢。
而後男人怔怔看著已經充滿的客廳,看來是昨天他們走的時候沒帶上窗簾,導致家裡一下子有進來了,他發了好久的呆,覺都沒回過神來。
像是一隻生活在黑夜裡的夜行突然間見到了,就變得行遲緩和麻木。
陸在清爬下沙發,差點一個踉蹌摔在地上,而後他回到房間裡,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昨天夜裡有人打了很多個電話。
林舒。
陸在清皺眉,刪掉了記錄,隨後又躺回了床上。
人生真的好無趣。
他現在要什麼有什麼,權勢,金錢,哪怕是人,陸在清都不缺。
一出生就在終點的他們,被捧上了至高無上的王座,有的人努力大半輩子,也不過他們一秒鐘的手指。
所以陸在清遊戲人生從不當真,這世界很無趣,他知道,但是他從來不缺樂子。
只是現在。
陸在清覺自己整個人像是一下子空了一樣,空著也不知道幹什麼,開啟手機都是很無聊的介面,乾脆又把手機關了。
沒了楚歌,整個世界都失去了樂趣。
陸在清翻了個,又開始想楚歌。
這天晚上陸如冰給陸在清打電話,接通就是一頓咆哮,“你想死啊!這麼多天不出聲!”
陸在清嘶了一聲,“我要是真的死了……那這麼多天了,估計都巨人觀了。”
“你有沒有一句好話了?”
陸如冰抓著手機道,“來公司上班!我爸找不到你,都把我按到總裁辦公室了,你再不出現,我怕我要繼承家業了。”
“那你繼承吧。”陸在清道,“誰說子不如男?加油喲。”
“滾蛋啊!”陸如冰大吼一聲,“老孃昨天晚上和江凜世界盃看到一半被抓過來的,你他媽趕回來,我過兩天買了票飛羅斯國看現場!”
“昨天?羅斯國和沙烏地阿拉伯嗎?”陸在清總算笑了,“菜互啄有什麼好看啊。”
“我不管,你現在就給我來上班,你不來,我把你的頭扭下來當球踢!”陸如冰拔高了聲調,“江凜跟我說了,不就是被甩了嗎!錢不要賺啦,改明兒錢多了,開著一卡車錢,到楚歌面前,來個現金求婚,那不是滋滋?”
“你一天天腦子裡裝得都是什麼……”陸在清道,“太不靠譜了吧,公司到你手裡估計本無歸,還是我來吧。”
陸如冰冷笑一聲,“廢話說,辦公室見!”
陸在清總算起來上班了,回到陸氏的時候方城張大了,“哇,真來了。”
陸如冰穿著一漂亮的白領裝,旁邊站著江凜,郎才貌地站在一起,陸在清一看就覺得礙眼。
“風氣不正,帶壞公司上下風氣。”
陸在清道,“你倆離我遠點,我對狗過敏。”
江凜哈哈大笑,“你怎麼瘦了點?”
陸在清嗤之以鼻,“超模材,你懂個籃子。”
江凜和陸如冰又是一頓樂,笑得尤其囂張,陸在清咬著牙,“幹什麼?笑什麼笑?”
沒見過被人甩了的男人嗎!
陸如冰道,“我就知道你早晚這樣,笑死我了,當初提醒過你了,現在好了,楚歌走了吧?”
陸在清腦門上青筋直跳,人家弟弟出點事,當姐姐的都是前後安,結果到他這裡,回回有什麼事陸如冰都是最先笑的那一個,這是親生的嗎!這他媽撿來的都不止這個待遇吧!
“努力點,就不了,好歹事業有。”
陸如冰拍拍陸在清的肩膀,“你也該過了玩的年紀了,楚歌的事教訓還不夠嗎?陸在清,你要學會負責任了。”
陸在清的表變了變,隨後沒說話了,江凜也學著陸如冰,一左一右拍著陸在清的肩膀,像是在安他一樣。
陸在清看著落地窗下面的景,眼神逐漸熄滅下來。
******
時間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楚歌待在蘇黎世的第五年,為了這邊公司的高管,英語流利的已經可以做到和各種專業人士流,因為在設計公司裡,每天接到的都是一群相當有創意的人,導致楚歌自己都被帶著腦大開,甚至已經接了很多奇裝異服的行為。
比如說今天來公司的就有一個很奇怪的男生,混,年輕,高高瘦瘦,就是留了一頭金長髮穿著一子,楚歌以為是個,上前招待還lady來lady去地喊,直到那個男人怒吼一聲,“滾蛋,老子爺們兒!”
還是個混中國的!
楚歌嚇了一跳,趕道歉,“不好意思,之前沒有辨認出你的別。”
“哼。”那人雙手抱在前,“因為老孃貌!”
……戲太深。
“你是跟我一個國家的吧?”
那人又道,“本宮克里斯,你是這裡的……什麼人?”
“你好,我是負責產品設計的部門部長。”楚歌彎腰,“很高興在異國他鄉遇到自己的同胞,你好克里斯先生。”
“哼。”克里斯上下瞄一眼,“你,我有點眼。”
楚歌愣了愣,隨後又笑道,“為什麼?”
“眼的。”克里斯著下開始很自來地拉著楚歌在一邊坐下,“哦,我記起來了,之前……在XX那裡看見過你。”
這個名字楚歌也覺得耳,只是想不起來,隨後道,“啊,那可能是曾經偶遇過吧,克里斯先生今天來是為了什麼?”
“找你們總裁談一談。”克里斯雙夾在一起,敲著小拇指喝紅茶,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哪位名門貴婦,誰能想到這是個裝大佬?!
“他搶了我們好多生意,所以我是過來問問幾個意思的。”
那不是上門打架麼!
楚歌一下子慌了神,“克里斯先生,這之中可能有什麼誤會,那個,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
克里斯湊近了楚歌,盯——
楚歌嚥了咽口水,“您有事嗎?克里斯先生?”
“你面板好的。”克里斯又瞄了一眼才回神,“髮質也很好,天生?”
楚歌不好意思地說,“謝謝誇獎。”
“哼,最討厭天生麗質的人了。”克里斯卷著自己頭髮,“本宮才是貌如花!”
楚歌陪他在大廳等了半天沒等到總裁下來,克里斯乾脆起拿著包氣呼呼地走了,楚歌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男人的突然闖,看著他踩著高跟鞋離開,怔怔盯著他背影看了許久。
可能有的男人起來就真的沒有人什麼事了吧……
克里斯走到樓下,陸如冰正在著煙等他,“怎麼說啊?你爹要見你沒有?”
“沒有!”克里斯惡狠狠地甩了一下包,“不要臉的老男人,親兒子公司的生意都搶,FuckOff!”
陸如冰樂了,“準備倒閉吧。我要撤資了,拜拜了您吶。”
“無的人!”
“對了,我今兒見到一個部門主管。”克里斯又道,“長得……跟你之前給我看過的那個照片裡的人很像。”
陸如冰夾著煙頓了頓,隨後道,“楚歌?”
“哦,這個名字啊。”克里斯說,“好像牌上是寫著這個名字。”
“楚歌在這裡?!”
陸如冰猛地抬頭看著DK公司高聳雲的大樓,覺得不可思議,“天啊……這可是……超級有名的國公司啊……”
“喂,你打算幹什麼?”
克里斯抓了陸如冰一把,因為發現了要進去的作。
“我要去進去一趟。”陸如冰回頭,臉上表瞬息萬變,“我弟弟過陣子要來這邊公司談合同,我得提前告訴楚歌一聲!”
“瘋了嗎,要是被你弟弟知道,估計要跟你決裂。”克里斯皺著眉頭,“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好了,一直逃避又不能解決問題。你沒發現你弟這幾年變了多嗎?”
陸如冰頓住了,手上的煙落在地上,又很快熄滅。
可是……變的,不只是一個陸在清啊。
楚歌也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楚歌了,這樣的他們再見面,能夠帶來的,也不過是一再疊加的傷害吧?
“相信我,Jane,我們給他們自己空間,不要去參與任何人的。”
克里斯道,“那個姑娘,很棒。我相信。”
他回想起楚歌的模樣,穿著白襯衫踩著高跟鞋,軀拔纖細,卻不是那種瘦弱的纖細,看著就很有活力,一定是個很堅強的人。
陸如冰終是被克里斯勸了,沒上去,兩個人離開公司大門後,楚歌站在大廳裡不期然打了個噴嚏。
此時此刻手機正好響起,那邊一個男聲道,“什麼時候回來寶貝?我很想你喲~”
“下班就過來,今晚吃泰國菜好不好?”楚歌撒道,“我好久沒吃泰國菜了。”
“真是的,拿你沒辦法,那我去定位置哦。”那邊無奈道,“趕下班,不許放我鴿子!”
笑著掛了電話,同事路過問用英文了一句,“嘿小楚,是誰呀?男朋友嗎?”
楚歌臉一紅,“不是啦,我先去整理檔案了!”
隨後人踩著高跟鞋噔噔噔跑回自己辦公室,幾個男同事互相對視一眼。
“真好啊……”
“總覺得……特別有小人味道。”幾個人眉弄眼,“什麼時候約楚歌出來喝酒?上班好幾年了,好像沒有在下班後跟任何人去過聚餐什麼的。”
“這週末吧。”
有人道,“我試試!”
******
“陸總,您饒了我吧……是又要重新選位置嗎?”
方城趴在另外一張桌子上,“您已經改簽和重買機票無數次了……”
不就是去一次蘇黎世嗎,蘇黎世那麼大,陸在清張什麼?哪有這麼巧的事遇上楚歌?
陸在清扣著桌面,“你管我?花你錢買機票了?!”
“你浪費了我的時間,我的時間就是金錢。”
“屁。”
陸在清道,“我的時間才是金錢,你的時間……不過是為了我賺金錢。”
“……”您確定從小到大這樣說話真的沒被人打過嗎?
方城無奈地嘆了口氣,“行!那麼金錢大人,我最後再和您確認一次,您真的不要再修改飛機時間了嗎?”
陸在清咬牙,“不改了。”
“那就週五?”
“等一等——”陸在清猛地又舉手,“週末吧。”
“……”方城翻白眼都無力了,“確定了嗎?”
陸在清深呼吸一口氣,“確定了,這週末,蘇黎世,不改了。”
“我買了,你要是再跟我說要改簽——”方城大喊道,“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三天後,陸在清登上了飛向蘇黎世的飛機。
帶著他的助理方城一起。
飛機緩緩起飛的時候,陸在清雙手合十做出了祈禱的姿勢,方城有些納悶,“你是怕飛機墜機嗎?”
“呸。”陸在清罵道,“狗裡吐不出象牙來,你說兩句。”
“那你在拜什麼啊。”方城頓了頓,才回過神來,“哦!你是怕遇到楚歌?”
自己助理這張真的是太賤了吧!
陸在清道,“關你屁事?!”
“沒關係,你相信我,蘇黎世那麼大,不一定會遇見的。”
方城這種安的作用約等於零,陸在清還是覺得自己這會兒手心都出了冷汗。
他居然害怕到了這種地步,真是不敢相信,那麼小一個人……居然能夠讓他,害怕起了相見。
陸在清深呼吸一口氣,方城託著下說,“你為什麼這麼害怕楚歌啊,是當初做了虧心事嗎?”
陸在清覺口中了一劍,過了一會道,“你可趕閉吧!”
“哦,我懂了。”方城打了個指響,“肯定是做了一回渣男,覺得對不起人家吧?不過陸,那就稀奇了啊,你都渣男了二十多年了,怎麼現在才開始良心發現?”
陸在清按著方城的臉在玻璃上,“老子把你現在從飛機上丟下去信不信!你們死基佬的話都這麼多的嗎!”
方城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自己做了壞人,居然還不讓我說!呸!”
這話實在是太過相似,曾經的當年,也有人這樣對他說,用著帶著哭腔的聲音。
“你有骨氣,有本事……你就不要做,你做了,還要怕別人說,陸在清,你這樣不對。”
回憶鋪天蓋地地朝他湧來,姿態太過迅猛,陸在清措不及防地倒一口涼氣。
該死的,原來大腦本沒有忘記。
陸在清坐回位置上閉上眼睛,深深地了口氣。
他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
其實方城說的沒錯,蘇黎世那麼大,怎麼可能遇上楚歌,可是他就是怕,只要和楚歌有關的一一毫,他都害怕。
害怕一不小心遇到楚歌的時候,臉上的恨意和憤怒,更害怕……現在的楚歌已經對他沒了那種期待。
陸在清的手指一一地攥,他仰起臉,似乎這樣就可以讓自己的呼吸更加順暢一些。可是腔裡那些本無法忽視的刺痛讓陸在清無法陷安寧。
這幾年陸在清始終孤一人,雖然不缺人倒,但是他卻再也沒有了別的念想。
他可以繼續漫不經心遊戲人間,也可以為高不可攀的陸家爺,所有的一切都在正常進行,中途哪怕有人離開,也不會讓時間停下腳步。
陸在清一度覺得,只要時間夠長,那些緒就可以被消磨掉。
可是後來他才發現,什麼都沒有改變。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眼底已是一片猩紅。
楚歌……我要怎麼說,這五年,我想你想得……快要瘋掉了。
******
楚歌這天開完會回家,實在是疲憊,正想著什麼外賣的時候,一回到客廳,就有人坐在沙發上,雙手抱在前,一臉小大人的樣子睨著。
“哼。”楚星河道,“去哪兒了?這麼晚回來?”
楚歌無奈地說,“開了個會。”
“開會這麼晚?!”楚星河不樂意了,“我不管,下次不準這麼晚。”
“真的。”楚歌嘆了口氣,換了鞋子坐到了自己兒子旁邊,“天啊,你已經不允許我半夜出門整整一年了……”
“那當然!”楚星河挑眉,“你是我的,誰敢打你主意?上回那個金髮碧眼的臭渣男,我看他就是不懷好意!”
楚歌默默道,“上次尤金的事,就是被你一直在中間搞事所以才黃了。”
“你這是在怪我趕走你的前男友?!”
楚星河拔高聲調,“好啊楚小歌,你長膽子了!”
這腔調和陸在清簡直一模一樣。
楚歌不知道自己這會該擺出什麼表來,最後還是被楚星河氣笑了,“我也需要一點個人生活好不好……”
“我不是人麼?”楚星河拉著一張小白臉,“你有我就夠了,別想多的!”
楚歌笑著摟住楚星河,“好好好,走,我們去睡覺。”
“卸妝洗臉,髒死了。”楚星河撇撇,“你還記得你是我媽咪嗎?”
楚歌了一把楚星河的臉,“是你太小大人了,你還是個小孩子,我之前給你佈置的作業做完了嗎?”
楚星河一下子變得乾的,“啊……那個,我……”
“沒寫?”
楚歌的笑容有點僵,隨後了一下楚星河的額頭,“罰你多做三頁加減法。”
楚星河立刻變了表,“天啊楚歌,你是想我死。”
楚歌笑著站起來去做夜宵了,楚星河跳下來邁著小短跟著跑去了廚房,隨後看著楚歌鼓搗的背影,他嚷嚷著,“想吃泡麵……”
“小孩子不可以多吃泡麵。”
楚歌給楚星河一個腦蹦,“去睡覺,我等下還要寫報告。”
“你很辛苦。”楚星河噘著,“這樣會老得快,我還不想你嫁不出去。”
楚歌有些意外,“你不是不讓我找男朋友麼?”
“那你太寂寞了,我也會不放心。”楚星河又道,“要不這樣,在我十二歲之前你不準找男朋友,等我十二歲以後了,你就可以了。”
“……”
這個自私又不要臉的格真是和陸在清一模一樣。
楚歌只能連連應道,“好好好,人小鬼大,去睡吧,晚安。”
“晚安楚歌。”
楚星河眨眨眼睛,“我先睡了。”
小孩子顛兒顛兒回房間睡覺了,楚歌端著泡麵回到客廳,開啟電腦將文件都調了出來,隨後一邊吃泡麵一邊開始加夜班。
正巧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楚歌點開來,看到有人傳送了一條簡訊。
【這週末要不要出來一起吃晚飯看球?】
看球?
楚歌想了想,點開世界盃的目錄,隨後回覆道,好啊。
又將視線放回螢幕上,打字的速度卻逐漸慢了下來。
今天剛聽說阿廷和冰島踢了個1:1的績。
楚歌想起了掛在陸在清房間裡的那件10號潘帕斯雄鷹球服。
他估計要氣死了吧?
楚歌又狠狠搖搖頭,不想了不想了,哪個隊進球都高興。
******
這天晚上楚歌和幾個同事一起組織了一場聚會,這是這麼久以來楚歌第一次出來和大家玩耍,幾個人開始計劃晚上去哪家運餐廳看球,還紛紛上了各自的好朋友。
楚歌給楚星河發了個簡訊,說自己可能會在外面通宵,楚星河小同志急得打字都打了,連發了十條簡訊讓楚歌早點回家。
楚歌微微一笑收起手機,對面的喬安娜說,“嘿寶貝,是你的人嗎?”
楚歌笑說,“或許是小人。”
“哦?是哪個幸運boy~”喬安娜眼睛瞇起來,眉眼彎彎看著楚歌,“那今晚帕特里克的願要落空了。”
“別這樣,我會害的。”楚歌手捂住自己的臉,“好了,還是趕議論今晚去哪吧。”
“你真可。”喬安娜揶揄道,“我如果是個男人,哦,我一定最先拿下你。”
一小時後,眾人轉移陣地到達了凱吉斯運餐廳,上面掛著好多大螢幕電視機,直播著正在進行的球賽,邊上有打桌球和打棒球的場地,一邊吃東西一邊還能運,喬安娜一到了那裡就拉著楚歌要去飛鏢,楚歌說,“算了算了,我喝點黑加侖吧。”
“你真秀氣,不愧是亞洲姑娘。”喬安娜手捅了捅楚歌,“喂,你在床上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尤金那樣的嗎?話說你倆是不是曾經有一?”
楚歌被熱又喜好八卦的喬安娜纏得實在是不了,只能笑著說,“好吧,我承認,尤金曾經是我前男友。”
“哦天哪!我就知道!他看你那個眼神就不簡單——”喬安娜一開始尖了,後來立刻把捂上,怕引起圍觀,“那麼話說為什麼你們分手了?尤金可是個……你懂得,很有前途的男人啊,各方面來說。”
楚歌又是無奈地笑,“格原因吧……那個,我兒子並不喜歡他。”
我兒子。
我兒子。
兒子。
喬安娜這回是真真實實地尖出來了,遮都遮不住,“天啊楚歌!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所以你每天打電話代事的件都是你兒子嗎!天啊!你的兒子!我一定要見見這個小子!”
“可以啊。”楚歌笑起來特別俏,不知道自己現在多有小人的韻味,“下次週末來我家裡一起吃烤吧,星河喜歡烤。”
“星河?這是他名字嗎?”喬安娜捂著臉,“我真是不敢相信,楚歌你居然有兒子——”
楚歌又是抿著笑,現在雖然沒有以前那麼容易自卑,可是本質缺依舊沒變,溫又淳樸,從來都是踏踏實實工作幹事,所以公司上下都很喜歡這個弱但是獨立的小姑娘,都說楚歌是完符合了他們對亞洲人的想象,小,但是很有力量。
喬安娜剛又想說什麼,抬頭察覺對面有什麼不對勁,拍了拍楚歌的肩膀,“啊楚歌,對面有個亞洲帥哥,盯著你的背影……看了好久。”
楚歌一頓。
“你說誰呀,看錯了吧?”
轉的時候還在笑著,轉過去的時候,臉上的笑意然無存。
高跟鞋和地板發出輕微的,楚歌往後退了兩步。
陸在清站在人群裡靠著球桌,手裡還拿著斯諾克桿子,明顯之前還在打球,但是這一刻,他著楚歌,臉上出現了一種不敢置信的神。
而後,逐漸被一片痛苦所吞噬。
因為楚歌迅速利落轉,挽著喬安娜的手疾步離開,低沉說道,“我不認識他,但是覺眼神很可怕,我們先去別的地方轉轉……”
陸在清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楚歌轉,自己甚至還來不及打聲招呼,楚歌抓著喬安娜一溜煙鑽人群不見了。
我靠!跑這麼快!娘個老畢啊!他久別重逢的臺詞都還沒醞釀好!
陸在清跟傻了似的,轉也跟著跑回包房,推開門江凜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陸在清衝上去抓著江凜的服,“我看見楚歌了!”
江凜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什麼況,蘇黎世這麼大都能見,這不是孽緣是什麼!
江凜喝了一口葡萄驚,“然,然後呢!”
陸在清蔫吧了,“然後跑了。”
“說你是豬腦子你還不信。”江凜踹了一腳陸在清,“追上去啊!跑了,你他媽跟著跑什麼!”
陸在清臉上掛不住了,怒吼一聲,“老子慫啊!我當時腦子裡都一片空白了!”
“平時三八的,這回慫了!”江凜站起來,扯了扯領子,“丟人,爸爸幫你。”
“你等下,你想做什麼?”陸在清一把拉住了江凜。
江凜道,“爸爸家裡是幹嘛的?”
“黑道,拐賣人口的。”
“……”
江凜惡狠狠道,“那我他媽現在就去給你把楚歌抓回來,然後賣到山裡去!”
“你溫點!”陸在清一下子又拔高聲調,“嚇著楚歌怎麼辦!”
江凜一臉無語,“我覺得現在,你才是那個容易到驚嚇的。”
陸在清捂著自己口,喃喃著,“我現在心跳好快啊……”
“不跳你就完了。”江凜彈了彈陸在清,“剛才在哪兒看見的?”
“打桌球那裡。”
“……”江凜道,“那不是離你特別近麼?”
“對啊,誰能想到啊,一轉楚歌就站在那裡。”
“行。”江凜扳了扳手指,“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蹲人。”
陸在清跟個猴子一樣急得就差上躥下跳了,“你別……別架勢太大。”
“丟人。”江凜翻了個白眼,“五年前自個兒不好好挽留人家,現在知道難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江爸爸您快去,我喊您主席不?”
“打住,我不想找死。”
江凜拉開房門,“一會見到楚歌,自己想說啥的趕說,因為我不保證楚歌見了你下一秒會幹嗎,興許一個耳,興許扭臉就走。你有什麼事,趕代。”
陸在清了口氣,“我知道了。”
******
二十分鐘後,楚歌和喬安娜坐在位置上吃芝士醬薯條,就有人緩緩走近。
楚歌還在和帕特里克聊天,一扭頭,江凜那張笑臉就在自己面前。
楚歌嚇了一跳。
“誒等等——”
江凜道,“真巧,好久不見。”
江凜都出現了,那麼剛才自己肯定沒看錯了。之前一定就是陸在清。
楚歌故作鎮定理了理頭髮,“好久不見,你和如冰姐姐還好嗎?”
咦,會聊天了,變化不。
江凜有些詫異,然後還是微微笑了笑,“好的,你呢?”
說完他很自來地開一邊的椅子坐下。
喬安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抓著楚歌的手上下甩,“你們亞洲的男人都這麼好看的嗎!”
楚歌一臉嚴肅用英文和自己好朋友說道,“越好看的男人越不可靠。”
江凜:……這變化還真不是一點兩點啊。
而後江凜隨口聊了幾句,就直接將話題扯上了陸在清,“剛才小陸子跑來找我了。”
楚歌心臟一,所有的偽裝開始決堤。
“他說看見你了,不過你扭頭就跑了,讓我過來確認一下是不是你本人。”
江凜託著下,看著楚歌的眼睛,察覺到眼裡掠過的那些緒,知道楚歌其實對陸在清還是有覺。
但是那種覺,是還是其他,可就說不定了。
楚歌低頭,笑了兩聲,隨後道,“是啊,是我本人,我也看見他了。”
總是那麼直白地把話都說完,一點都不給對方迂迴的餘地。
江凜明白對於楚歌這種人,耍花腔是沒用的,要麼乾脆就坦白,直來直往,於是他開門見山說道,“他想見你。”
“不必了。”
楚歌迅速果斷地回絕。
江凜在心裡嘆了口氣,“楚歌,我知道陸在清對你不好,只是……異國他鄉,偶遇故人,所以他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不是想幹別的。”
“那和我……有關係嗎?”楚歌強忍著聲線的抖,的手指都已經開始哆嗦了,人便一一將手指攥了拳頭,似乎這樣就可以帶給自己力量一般,“其實我早就習慣一個人在蘇黎世了,也稱不上什麼異國他鄉,所以看見陸在清並沒有什麼遇到同胞的激。”
江凜呼吸一頓。
“至於他有話和我要說,這裡我應該有直接拒絕的權利吧?我不想聽他說話。”
楚歌抬起頭來,還是那雙澄澈的眼睛,將自己所有的心都坦白在江凜面前,因為毫無保留,所以一不剩。
那些過往的滾燙熾熱的單,都已經被時間徹底消磨,如今的楚歌有了楚星河,日子也不算孤一人,就這樣足夠了。
江凜結上下了,最終還是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沒事。”楚歌理了理頭髮,“見到你我還是覺得很高興的。”
向來明白事理,江凜沒有欺負過,沒必要對江凜也抱著冷漠的態度。
可是就是這種明事理,讓江凜深深地覺得,楚歌變了。
他寧可回到過去,讓楚歌變回還是那個傻乎乎的子,也好恨也好,糅雜在一起卻又出奇純粹的樣子。
而不是像現在,公私分明,眼神清白,再沒有一丁點的。
江凜一個人回去的時候,陸在清看見他推門進來,愣住了。
“楚歌呢?”
“sorry,我失敗了。”江凜道,“楚歌和我說,不要見你,其實言下之意就是,也不要讓我過去打擾了,不想和你有過多聯絡。”
陸在清心像是被人給挖出來一樣,嘶得一聲倒涼氣,“親口說的?”
“對。”
陸在清居然呵呵笑了兩聲,嗓子都啞了,“怎麼這麼狠啊。”
“不知道啊。”江凜看著陸在清束手無策的樣子,才發覺原來命運就是這麼開玩笑,哪怕楚歌站在陸在清面前,他們之間隔著那麼近的距離,卻毫接近不了分毫。
後來陸在清沉默,江凜嘆了口氣坐下,“你別想多,或許楚歌只是……想一個人過日子,不想被打擾了。”
陸在清握了手指,抖著,“我哪敢打擾?打完胎一張機票就能飛去國外,那麼狠的人,我哪敢?”
“陸在清。”江凜鄭重喊了一下陸在清的名字,“你別老是往楚歌上推責任,我把你當朋友才這樣幫你,但是你自己考慮一下你自己的問題好嗎?”
陸在清一僵,說不出別的話來。
“楚歌為什麼跑?你心裡沒點b數嗎!”
這話問得陸在清整個人都重重震了震,江凜看不下去了,又喝了一口葡萄,後來哇地一聲又一下子吐了出來。
“靠!”
“我剛剛……往裡面彈香菸灰了。”陸在清幽幽地說,“我以為你不喝了。”
“陸在清你他媽去死吧,老子再幫你,算我sb!”
江凜氣得站起來,“你自己去找楚歌吧,我和你說,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要是楚歌我也不理你,我還要找一百個男朋友氣死你!”
外面楚歌一下子打了個噴嚏,打完噴嚏就看見尤金站在自己面前。
“……”這一天天的都是咋回事啊,又是陸在清又是江凜又是前男友的。
楚歌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一直在躲我麼?”尤金很大方地給喬安娜打了聲招呼,喬安娜道,“嘿尤金,來找楚歌舊復燃嗎?”
“但願楚歌會同意哦。”尤金瞇眼笑了笑,隨後看向楚歌,“躲了我這麼多月了,還沒夠嗎?”
“我覺得沒意思,你想要地下,怕曝了影響你的名聲,那乾脆不要來往好了。”楚歌攪拌了一下自己的莫吉托,輕聲道,“我很討厭地下。”
或者說,深有影。
尤金以為是自己的問題,放低了段,“楚歌,主要我的份在公司太敏,上司和屬下談,別人會怎麼看我?”
楚歌認認真真地給他想解決辦法,“所以,我們不來往,不是就好了嗎?什麼都解決了。”
還說得一臉一本正經!
尤金深呼吸一口氣,“但是楚歌,我真的回去考慮了一下,我還是不想和你分手。你給我點時間理好問題,你知道的,我剛上任,不能有太多不好的傳聞,等我地位穩固了,我就和你公開,這樣可以嗎?”
楚歌老實地搖搖頭,“這樣不好,對我來說不公平。在我們國家,這是對一個的不尊重,所以我覺得分開是最好的選擇。”
“複合好不好?我保證這次對你比之前還要好。”尤金舉手做出向上帝發誓的姿態,“在一起的時候,我對你不好嗎?”
曾經也有人這樣說,我對你那麼好,你必須得聽我的話。
“我對你不好嗎?所以你也得對我好。”
“就這一次,我保證。”
所有的,都是欺騙,都是利用。
楚歌的心臟被牽得疼了一下,剛想說話,背後傳來一道聲音,帶著一句髒話,用英語喊了一句滾蛋。
楚歌一愣,看見陸在清站在那裡,劈開洶湧的人,逆站立,“複合?複合什麼?”
尤金皺著眉頭,來到楚歌邊,問道,“他是誰?”
楚歌心臟狂跳,呼吸都跟著急速了,微微紅了眼眶,將臉轉向尤金,聲音有些抖,“我……我……”
看著楚歌這樣,尤金一把將拉到了後,怒目而視,“嘿夥計,我和我前友聊天,有你的份嗎?”
前友,前友?!
尤金扭臉安楚歌,“sorry寶貝,我不該在這種場合來貿然找你,晚上我送你回家好嗎?”
楚歌點點頭,一把抓住了尤金的手,似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看著楚歌這樣和尤金的舉,陸在清覺自己嚨口像是卡了一魚刺一樣難,他深呼吸幾口氣,走上前面對楚歌,好看的眉挑得老高,“這是你前男友?”
楚歌坦誠地直視陸在清的眼睛,“嗯。”
“你們曾經……在一起多久?”
陸在清心都在發抖了,為什麼楚歌要承認這種事?他原本以為楚歌會……會一個人過這五年,可是為什麼……
楚歌看著陸在清,既然都來了,逃都逃不掉了,還是面對吧。
深呼吸一口氣,用一種恨平靜的聲音問陸在清,“你有什麼事嗎?”
尤金不樂意了,將楚歌死死抓在自己邊,他第一眼就對這個陸在清毫無好,還是提防一下比較要。
陸在清和楚歌直視,看見那雙漆黑澄澈的眼睛,一下子沒了聲音。
楚歌變了。
發覺這個認知的陸在清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隨後他道,“為什麼要找男朋友?”
他都為了,這五年裡沒再找過別人……
豈料楚歌的反問也很快,“為什麼不能找?”
一臉正經地問陸在清,“我們之間早已結束了,你為什麼又要用這種質問的語氣來對我說話?好像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一樣。”
陸在清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和楚歌談下去了,他什麼都沒來得及解釋,可是是楚歌剛才那寥寥數語,就已經足夠讓他潰不軍。
他怕了,害怕面對楚歌,更害怕現在楚歌那個眼神,已經沒有了一對他的期待。
見陸在清一直不說話,楚歌道,“走吧,我們換個桌子吃東西。”
尤金警覺地瞇著他那雙藍綠眼睛,用英文對著陸在清說了一句——離我的妞兒遠點。
陸在清覺腔像是被一箭穿了一樣,破了個大,冷風呼呼往裡灌,渾都在發冷。
“楚歌……”
他近乎低微地喊了一聲楚歌的名字。
楚歌沒回頭,連腳步的停頓都沒有給予。
陸在清一個人站在人群裡,見著楚歌和別人遠去,運餐廳人來人往,各國球迷聚會頭,用著不同的語言流著各種訊息,耳邊傳來很多嘈雜的聲音,這一切都讓陸在清覺得恐慌。
明明那麼吵,那麼熱鬧。
而他卻覺得空的,什麼都沒有。
******
“嘿!剛剛那是誰?!”
尤金和喬安娜帶著楚歌到了一個新的位置,坐下後,服務員將他們原來點的餐也端了過來,喬安娜拿了一薯條,“怎麼覺……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啊。”
楚歌嘆了口氣,略微煩躁地理著自己的頭髮,最後還是選擇了坦白,“抱歉,瞞了你們一些事。剛才那個……是我的初。”
初。
單方面的,還沒開始就已經凋零的初而已。
為前男友的尤金立馬不屑地了一下氣,“喲!亞洲人啊?”
楚歌點頭。
尤金哐哐拍著桌子,“我也不比他醜吧!”
楚歌捂著笑了笑,“不是一個型別的。”
尤金近楚歌,“他哪兒好?”
“曾經在我眼裡他是完的。”楚歌很認真地扳著手指頭,“不過後來……就沒有了。”
尤金喝了一大口楚歌喝過的莫吉托來驚,“怎麼,他很厲害嗎?”
楚歌道,“某種方面來說是的。”
“有錢嗎?”
“有。”
“家境好嗎?”
“好。”
“長得帥嗎?”
“你剛才不是看見了嗎?”
聞言,前男友先生不爽地一扭臉,“沒關係,他床上肯定沒有我好。”
楚歌瞇起眼睛來笑了笑,“你怎麼知道?”
“難道不是?!”
尤金近楚歌的臉,“你可別挑釁我的男尊嚴——”
楚歌笑著擺擺手,“糾結這種問題沒意思啦,他都是過去式了。”
尤金剛想鬆一口氣,又聽見楚歌道,“不過你也是過去式了。”
“……”你們亞洲人都是這麼直白老實的嗎?
喬安娜看了在一邊直搖頭,“楚歌,剛才那個帥哥你不要,我們尤金你居然也不要,你要什麼?你不會看上我了吧?”
楚歌俏地笑著,“沒有沒有,我是真的覺得尤金你沒必要和我繼續下去了,你需要工作,而我只需要安安穩穩的。”
現在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所以只是想要好好經營一份安穩的而已,只是尤金還於事業上升階段,自然是將重心偏移在工作上面,這對於楚歌來說,就是一種不公平的對待。
所以楚歌選擇及時的離開。
道,“做做朋友還是可以的,尤金你看起來很可靠。”
尤金一臉挫敗,“可是寶貝……我不止想做你的朋友。”
我想為你的男朋友。
“你曾經是啊。”楚歌咬著吸管,用很真誠的眼神看著尤金,“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男人對於事業的我能夠理解。所以我選擇分手也是為了我們未來都好。我可以不用因為你無法公開而難過,你也不用分心來照顧我,那不是很好嗎?”
“楚歌……”尤金有一種很複雜的表看著楚歌,隨後上前將楚歌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嘆了口氣,“你一點都不好哄,也一點都不好騙。”
“你剛才是想把我騙回來嗎?”
尤金咬牙,“對的,我想用甜言語把你哄回來,我捨不得放棄事業,但是我也捨不得放你走。”
楚歌道,“那我要跟你這種心機深的人拉開距離。”
察覺到的掙扎,尤金更用力將楚歌按進自己懷中,“你明明看起來那麼小……你懂的,我是說,你看起來像一隻小。可是你和小不一樣,你不好哄。”
楚歌無聲的笑,卻紅了眼眶。
不再好騙了,那是因為,曾經過的傷太重。
“是之前那個男人,讓你變這樣的嗎?”
尤金低下頭去看楚歌,著的髮,只覺得心頭的,他想擁抱這個人一輩子,想知道曾經過……什麼樣的傷害。
楚歌搖搖頭,“可以說是他,不過,也是因為當時我自己犯傻。”
甚至懂得了不再去責怪別人,每一段失敗的,都是由兩個罪人一起造的。
男的渣的賤,就是賤的。
明明了很多次打擊,到最後還是不想清醒,自欺欺人陸在清還,到頭來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楚歌說,“所以我也說了,不怪你為了事業瞞,只是我也無法認同這樣的行為。所以我們分開,你去追逐事業,我一個人也好。”
不再為了誰而要死要活。
尤金一臉挫敗,今天來找楚歌,就是想著讓楚歌重新回來他邊的,現在他發現,這個願可能要落空了。
楚歌那麼的小人,平時說話溫聲細語,笑起來眉眼彎彎,彷彿一個純真的——心卻得和石頭一樣。
“你不再給我個機會嗎?”
“不了。”楚歌搖搖頭,坦誠道,“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
這天晚上看完球賽,尤金抱著最後的念頭,想要送楚歌回家,“剛才說好了不是嗎?”
楚歌道,“我和你已經說開了,我自己回去吧。”
“別,楚歌。”尤金一把拉住了楚歌的手,他道,“我知道錯了,你看不出我在懊悔嗎?”
楚歌輕輕把自己的手出來,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喃喃著,“可是尤金,懊悔最沒有用的行為。”
尤金一頓,楚歌趁這個時候一個人轉走,到了門口的時候,邊上忽然間閃出一個影。
是陸在清。
楚歌一愣,“你要幹什麼……”
陸在清死死抓著往自己車邊上走,楚歌開始掙扎,“放手陸在清,我家裡還有人在等我回去——”
陸在清回眸,眼底帶著濃濃的鷙,嗓音是啞的,楚歌能覺到他了很多的煙,“我送你回家不可以嗎?”
楚歌道,“你不知道我住哪兒。”
“我知道。”
陸在清固執地說,“我……都知道。”
曾經他對楚歌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楚歌老家是哪裡,家裡有多人。
後來楚歌一張機票走了,徹底離開了,他才深知,有些習慣已經深骨髓。
陸在清曾喝得酩酊大醉跌跌撞撞去了楚歌曾經租的那個小破房子裡,撬壞了鎖破門而,迎接他的卻是一場人去樓空。
孤零零,空,灰塵裡瀰漫著一種令人心都要快要死掉的絕。
那個時候,陸在清聽見了自己一聲比一聲劇烈的心跳聲,如同在哀嚎,他怔怔看著那些老舊的傢俱,忽然間開始瘋狂想念那個瘦弱的背影——如今這個影就在自己面前。
陸在清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
楚歌被陸在清強行拽著,掙不開,只能道,“你放手,再這樣我就人了。”
陸在清回眸,渾都帶著戾氣,將楚歌直接塞進了他車子裡,楚歌急了眼直接去推他,“你瘋了嗎!”
陸在清拿著車鑰匙,直接把所有的門都反鎖了,然後在駕駛座上一把住了楚歌的下,“我送你回家,你有什麼意見嗎?”
“有。”楚歌聲音抖,卻很堅定,“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回家。”
“你在躲我?”
陸在清直接發車子,他知道現在楚歌住哪兒,他想知道,也很輕鬆,隨隨便便就能查到。
“我沒有躲你。”楚歌抓了安全帶,“我沒必要躲你,我只是不想和你有過多牽扯。”
陸在清心裡一疼,下意識踩了一腳油門,楚歌低低了一聲,他才知道是嚇著了,又立刻把速度放緩。
可是楚歌逐漸發覺這不是回家的路,猛地扭頭,“你要帶我去哪兒?”
陸在清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了,他說,“跟我回酒店,我們好好聊聊行嗎?”
楚歌竟然笑了,“陸在清,你又騙我。”
這話跟刀子似的直接扎進了陸在清的口。
他深呼吸一口氣,而後對著楚歌道,“我真的不會對你做什麼,我只是想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好好談談?”楚歌說,“談什麼?當初讓我滾的也是你,現在拉著我要談事的也是你,我有一點人權嗎?”
陸在清扭臉看楚歌,“你討厭我嗎?”
楚歌用一種毫無遮攔的眼神看著陸在清,乍一眼似乎還是當年那個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麼事都敢直白說出來的人,“說實話,可能討厭。不過現在看見你,我不討厭你了。”
陸在清聲音都在哆嗦,“你還在恨我?”
“我不是恨你。”楚歌道,“我只是算了。”
有的人本原諒不下,到了最後就只剩算了兩個字。
陸在清狠狠地著氣,而後將車子開到地下車庫,運餐廳離酒店太近,他開車花不了十分鐘,所以才想著晚上來這裡玩一玩,沒想過能遇見楚歌。
“下車。”陸在清拉開車門,“楚歌,我發誓,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
“對不起,我不想聽。”楚歌的聲音那麼,說的卻是拒絕,“我等下自己打車回家好了,沒別的事的話,就晚安吧。”
說完從車中鑽出,那要走的姿態太過明顯,陸在清急了,上前一把按住楚歌,在沒回過神的時候,狂熱的吻將所有呼吸吞沒。
那一瞬間,陸在清才覺得自己活著。
楚歌的溫度,楚歌的脈搏,楚歌的味道,快要把他瘋掉了。
他為什麼會這樣瘋狂想要佔有一個人,這五年來他夢裡所有的得不到的背影,都是楚歌。
楚歌一把推開陸在清,了一聲,“幹什麼你——”
“前男友是誰?”陸在清眼睛都紅了,將摁在車上,“是誰?你們談了多久?為什麼要找前男友——為什麼,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飛向國外?你要是恨我,你打我罵我好了啊,你報復我也行,為什麼要離開我!!!!”
說到後來陸在清幾乎是用吼的,全都在逆流,在這一刻,楚歌的面前,他所有的防徹底崩潰。
而楚歌,只是偏了偏腦袋,純真的笑容還是一如往昔,說出來的話卻足以將陸在清推地獄,說,“因為林舒給了我五百萬的支票,拿去給我家裡還債,還幫我弟弟治白病,代價是,要我滾。我想正好,你也嫌我煩,我也在你邊待不下去了,不如滾來的更好一些,不是嗎?”
不是嗎?
那一刻,陸在清的心轟然碎裂,他死死抓住楚歌纖細的胳膊,“你弟弟有,有白病?”
楚歌沒說話,眼神不變。
“你為什麼從來不說?”
“我不想用這種方式來獲取同,我也不想告訴別人我有多苦。”楚歌輕輕笑了,“正巧,你也不在意。”
陸在清回想起楚歌,總是笑著說自己家裡的小寶很乖,雖然很熊孩子,但是也很可。他聽見過給家裡人打電話的場景,也時常問起小寶的訊息,那個時候的楚歌臉上沒有任何痛苦和煎熬,有的只是為姐姐的驕傲和自豪。
在他們所不知道的暗角落裡,楚歌一個人承著多大的力?
陸在清本……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他害怕了,面對如今從困境裡走出的楚歌,他害怕了。
“楚歌……我不知道,我……”
“沒關係。”楚歌輕輕地出自己的手,“其實我也明白你的想法,只不過是被一個一直都看不起的人甩了,面子上過不去,所以惦記了那麼久而已。我理解你,抱歉當初的不辭而別,不過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們不要來往,是最好的。”
怎麼可以那麼冷靜地把話說得那麼坦白?
輕描淡寫幾句話,卻讓陸在清如遭雷劈立在那裡。
不,是他對不起,可是現在說抱歉兩個字的還是楚歌。
不,不是的,他不要的抱歉……他不是因為面子過不去才惦記那麼久……
他……陸在清嗓子都啞了,“我沒有看不起你。”
“你一直說我土,說我丟人。”楚歌抬頭,老老實實看著陸在清,“你也不想被別人知道我們兩個談過,我承認……現在回過去看以前,我的確丟人的。所以你看不起我,正常。你喜歡那種千金名媛,我變不那種人。”
陸在清一下子啞了。
楚歌舒了口氣,“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我要走了,家裡還有人——”
話音未落,陸在清暴怒地將車過來,“是之前那個洋鬼子嗎?”
“陸在清,我要糾正一下你的說法。”楚歌皺著眉頭,這個子倒是還和以前一樣,“你這樣不對,不能說別人洋鬼子,是不尊重。”
陸在清沒去管楚歌的話,繼續道,“是不是他在你家等你?你們住一起了嗎?他是不是你了——他——”
說到後來陸在清的聲音都在哆嗦了,“我不允許……別的男人和你住在一起……”
曾經的楚歌是還未打磨過的蒙塵的明珠,那個時候他只想將囚,讓變他一個人的,後來楚歌變了,靠著自己的努力,不不搶,獨自鬥,終於擁有了大好前程,陸在清才知他遲到了太久。
不過楚歌沒發現陸在清心有多暗洶湧,好笑地問了一句,“我和他之前是人關係啊,為什麼他不能我?”
陸在清腦子裡最後一繃的神經徹底斷掉了!
“他你哪兒了?!”陸在清用力攥住了楚歌的手腕,楚歌發疼了一聲,“你放開我,我要回家。”
“休想!”陸在清直接將楚歌扛起來,換做以前的楚歌肯定開始害怕得尖了,現在改為手去反抗陸在清,男人冷笑一聲,“學了防?”
楚歌沒說話,雙眼通紅,陸在清忍著痛是沒撒手,將扛進電梯,出了電梯門,直接走到套房門口,將楚歌整個人往裡面床上一摔——
“你瘋了嗎。”楚歌瑟著,“你又想幹什麼,我們分手後,談是我的自由吧?”
“為什麼讓他你?”陸在清要瘋了,“你們到哪一步了?我允許了嗎,你們牽手了嗎,接吻了嗎……還是……上床了?”
楚歌沒說話,但是眼神回答了一切。
陸在清所有理智徹底分崩離析,他住楚歌,近乎發狂地扯著的領子,“我在國一個人忍所有寂寞有多煎熬你知道嗎,你怎麼可以轉頭就去和別人談?”
楚歌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為什麼不行?陸在清……我勸你冷靜一點,我離開你的時候,我是個年人,我只需要自己為自己負責就好了。和你的走到了盡頭,我難道要為了你守寡嗎?”
陸在清紅了眼睛,“楚歌,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不是一樣嗎?”楚歌輕聲道,“這個世界要講究尊重和公平,我也不是你唯一的人吧?我只是在離開之後重新選擇了一段嶄新的而已,你為什麼要指責我?”
陸在清作猝然一頓,而後腔上浮起細碎的疼痛來。
楚歌變了,變得令他覺得措不及防。
為了一個合格,的白領,的確沒有做錯什麼,甚至很勇敢走出了影。
只是他,還活在為他一心一意的過去。
陸在清怔怔看著楚歌,看著用那麼平靜的語調敘述一件事,臉上的表還是如同幾年前一樣,乾淨又坦白。
毫無瞞,卻也因為再沒有別的顧忌,才能如此坦誠。
陸在清抓著楚歌袖子的手在哆嗦著,他不敢相信,為什麼。
為什麼在楚歌眼裡再也看不見別的緒?
陸在清忍了忍,所有的話語到了最後只變一句來自靈魂深的質問,“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聞言,楚歌頓了頓,抬頭正視陸在清的眼神。
在他眼裡看見了害怕。
他在害怕什麼?害怕楚歌已經了翅膀,再也不需要他的庇護了嗎?
陸在清發,只能過語言來表明自己的強勢,“你說斷開就斷開?你他媽問過我的意見嗎!你這樣直接消失了很好玩嗎!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到後來,聲音已經嘶啞到發不出別的音節。
楚歌沉默好久,才輕聲道,“陸在清,我為什麼不能消失?”
陸在清呼吸一滯。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楚歌將自己的服狠狠抓,“我到的,只有力和屈辱。”
每天都在接自己和陸在清之間那些不能越的差距,每次都在被迫擔下那些來自外界的的不好的攻擊。耳邊流言蜚語,周遭議論紛紛,楚歌夠了。
說,“你本不知道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去和你在一起,然而迎來的卻是致命的打擊。”
陸在清渾發涼,說不出一個字來替自己辯解。
楚歌皺著眉頭,“陸在清,老實說,我以前的確很土,這也不怪你嫌棄我,怪只怪我自己沒有那個福氣。”
說自己是沒有福氣。
陸在清想手去楚歌的臉,卻被輕輕開啟了。
“至於現在。”楚歌深呼吸一口氣,睜開眼的時候,眼裡沒有一雜質,可是就是這樣純粹的眼神,讓陸在清覺得恐慌。
如若還有一丁點的殘留,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徹到一不掛。
“我一個人好的,陸在清,你別來找我了,我們之間算了吧。”
算了吧。
這三個字包含了多無奈和心酸的過往,統統都由算了吧三個字來結束一切。
陸在清無力鬆開楚歌,楚歌不穩地從床上支起來,理著自己的紐扣,可是下面幾顆紐扣都已經被陸在清扯壞了,輕輕一拉就崩到了地上。
陸在清結上下了,從一邊翻出了一套新服來。
這個悉的過程讓楚歌心臟深傳來一陣發麻的痛。
男人拿著新服,啞著嗓子站在那裡說,“之前……給你買的。”
來蘇黎世之前買了在行李箱最下面,陸在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買服,只是在想,萬一遇到了楚歌呢,萬一遇到了危險呢……
現如今,陸在清手裡那套服,像極了一個笑話。
楚歌將服接過去,只覺得自己像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許久才著說道,“謝謝。”
說完把服往懷裡一收,跳下床去了浴室,門一關就開始換服。
陸在清靠著牆,閉上了那雙寂寞的眼睛,而後緩緩出了絕的表。
楚歌換好服再走出來的時候,他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表,站在那裡,看著楚歌轉拿包,明明知道結局,卻還是想要不甘心地再次試探,“你真的要走了嗎?”
“嗯。”楚歌將服的吊牌遞給陸在清,“需要我還給你嗎?”
“不用了。”陸在清嗓音喑啞,“你從我這裡拿一套服走,不算什麼。”
哪怕把他的全部拿走,他都沒有二話。
可是現在的楚歌,已經不需要陸在清的全部了。
楚歌點點頭,姿態從容,將高跟鞋穿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陸在清站在那裡,就看著楚歌穿著子踩著高跟,姿纖細秀麗,像是一朵正在豔麗盛開的花。
褪去一青,現在的就像個俏但是有活力的小人,邊……一定不缺乏追求者。
陸在清一一攥了手指,“楚歌。”
楚歌回眸,對上陸在清漆黑如同深淵的瞳。
“如果。”陸在清死死盯著楚歌的臉,“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重新對你好……”
“抱歉。”
楚歌迅速地拉開了酒店房門,連線下去的時間都沒有給陸在清,只是直白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所有的傷害,都切實存在。
嘭的一聲門被關上了,陸在清倒退幾步,直接坐在了床沿邊上。
明明……都已經把帶來自己邊了,明明都可以那麼近距離到了。
可是為什麼……本接近不了一一毫……
陸在清出了痛苦的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混蛋……他本不想這樣啊……
楚歌走了以後,房間裡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陸在清察覺到了一難以名狀的無力,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覺,對於未來,對於楚歌的束手無策。
他現在本不知道該拿楚歌怎麼辦,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留住楚歌。
楚歌現在的態度太明顯了,就是要直接拗斷,也不要別的藉口來拖延時間,擺明了不想再看見陸在清。
陸在清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挫敗了,氣不過就拿起枕頭悶住了自己的臉,他閉上眼睛,狠狠深呼吸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外面有人敲門,陸在清沒有去管。
再過了一會,江凜直接把門一踹就進來了。
“臥槽。”陸在清抓起被子往後了,“你怎麼進來的?”
江凜說,“把鎖撬了。”
“麻痺你們玩黑道的還從小教開鎖技能嗎?”陸在清抱著枕頭,“來找我幹嘛?”
“我剛剛下樓看見楚歌急匆匆走了。”江凜雙手抱在前,好整以暇盯著陸在清,“把人家氣跑了?”
陸在清蔫吧了,“我哪兒來的本事?”
“那就是談判失敗了。”
江凜看著陸在清臉上的挫敗,“是不是楚歌拒絕你了?”
陸在清沒說話。
江凜道,“我老早就猜到了。楚歌要是答應你,才是腦子進水了。”
“有沒有句好話了啊?”
陸在清抬頭看江凜,“我只是想回來而已,怎麼能這麼不知好歹……”
“我看,你還沒明白事錯在哪裡。”
江凜走到陸在清對面,重重拍了拍陸在清的肩膀,“楚歌為什麼之前離開你?”
一句話把陸在清問得懵住了。
“因為你自私,不把放眼裡,只在乎自己的覺,從來不去考慮楚歌,甚至會想方設法侮辱——”江凜用力了口氣,“還沒明白嗎?陸在清,就是你這種格,把楚歌越推越遠的啊,當初那麼喜歡你的時候,你在幹嘛?你在作死。”
陸在清如遭雷劈站在那裡,被江凜一通話說的整個人都開始發起來。
“你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嗎?”江凜像個碎了心的老父親,“我一個路人都要看不下去了喂,你能不能爭點氣啊,認錯了,說對不起了嗎?你他媽現在爭面子有什麼用?把楚歌好好哄回來行不行?”
陸在清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我話就說到這裡,剩下的,你自己考慮。”
江凜皺著眉頭看向陸在清這副模樣,只能在心裡嘆了口氣,繼續道,“要是真的不行,你也別死皮賴臉纏著楚歌,男人就拿出男人的氣魄來,斷的乾淨也算是為楚歌好。”
這話太扎心了,陸在清覺心都像被人挖出來一樣。
斷乾淨?
不,他不要,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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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楚歌半夜回去的時候,發現自己公寓的燈還是亮著的。
有點警覺,走上去輕輕把門推開,裡面就衝出來幾個影子,“喲!surprise!!”
楚歌一臉驚喜地看著對方,“你們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了?”
柴浩和柴業站在那裡,兩個大男人一左一右牽著楚星河,楚星河手裡還端著一盤拼圖,看來剛才是在一起拼東西。
柴業道,“得知陸在清要來蘇黎世了,趕過來照顧一下你的況。”
“你倆還真是碎了心啊。”楚歌笑著進門,“不過你們來晚了,我已經和他見過面了。”
柴業一愣,臉上表都跟著變了,上去一把按住了楚歌的肩膀,“什麼時候?!”
“半小時前。”楚歌扯了扯角,“我剛從他酒店裡出來。”
柴浩一丟手上的拼圖,也跟著衝過來,“要死了!你怎麼不和我們說一聲!”
楚歌哭笑不得,“不算是什麼大事吧?我沒事的,真的。”
“他有沒有傷害你啊?”柴浩和柴業把楚歌圍起來,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有沒有兇你?”
楚歌老實道,“兇了。”
“王八蛋!”柴浩氣鼓鼓道,“走柴業哥,我們去揍他!”
“啊,不過我也和他說開了。”楚歌攔了一把柴浩,“哪怕現在……他追來國外,也改變不了什麼。”
人抬頭,乾淨澄澈的眼裡似乎能夠一眼到底。
眼裡再也沒有一對於陸在清的緒了。
這樣的改變讓周圍人都覺得有些心疼。
到底要經歷過多失,才能把一個人眼裡對於的滿滿期待給統統消磨呢?
那一定是……遭了無數次天塌以後,才會這樣崩毀吧。
楚歌卻笑著搖搖頭,“沒事啊,都走過來了。”
還好,沒有改變自己的初心,仍然相信熱著這個世界,所以離開了陸在清,終於有了更廣闊遼遠的天地。
看見楚歌這樣,柴業和柴浩才算是鬆了口氣,只是還是不放心,柴業多問了一句,“他沒做別的了吧?”
楚歌眨眨眼睛,“我可是學會防了呢。”
柴業支起子來,總算放心,而後牽著楚星河往裡走,“那你可以安心睡覺了。”
“等等。”楚歌攔住了要回去的兄弟倆,“不如你倆晚上睡這裡吧,明天週末,我想帶著楚星河出去玩。”
“啊,這意思是我可以不用上補習班了?”
楚星河一聽,登時臉上笑了一朵花,“哇,楚歌你這是給我放假了嗎!”
“因為明天,你的榮易哥哥要過來。”
楚歌蹲下子來,扯了扯楚星河的臉,“我喊榮易哥哥教你做功課,你別想逃。”
楚星河一下子蔫吧了,柴浩樂得牽著他的手往裡走,“還玩樂高嗎?”
“不玩了。”
楚星河說,“我看不見我的未來。”
人小鬼大。
這天晚上楚歌從櫥櫃裡另外抱了兩套被子出來,給柴業和柴浩在客廳打了個地鋪,楚星河一定要和柴業睡一起,乾脆就直接鑽進了柴業的被窩裡,而後小男孩出一雙眼睛,扎扎看著楚歌,“我要和柴業叔叔一起睡。”
柴業本人沒什麼意見,倒是楚歌有點不好意思,“你這樣,他睡覺會不舒服的,本來就已經打地鋪勉強他們了。”
楚星河委屈看著柴業,拽著柴業的下襬道,“可是……我喜歡柴業叔叔。”
柴業笑了一聲,“沒事,你讓他和我一起睡好了。”
“楚歌!”楚星河立刻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媽咪,“聽到沒有!聽到沒有!”
“真是服了你們……”楚歌只能無奈的笑著,讓自己兒子一咕嚕鑽到了柴業的被窩裡。
“為什麼老是喜歡和柴業叔叔黏在一起啊?”
楚歌半彎下腰來看著楚星河。
“因為……”
楚星河睜著一雙漆黑亮的眼睛,認認真真看著楚歌,簡直和楚歌以前一模一樣。“因為柴業叔叔給我很可靠的覺……就像是……爸爸一樣。”
這話說的,楚歌忽然間眼圈一紅。
小孩子的無心之語,在他說來的時候只是一個順,但是停在楚歌的耳朵裡,就跟有針扎著自己耳一樣。
隔了許久,人狠狠了一把自己的眼睛,手著楚星河的臉,輕聲道,“對不起。”
楚星河手忙腳地安著楚歌,“啊,你想多了,你怎麼哭了……”
柴業和柴浩在一邊都愣住了。
“是我沒有給你一個滿的年。”
楚歌喃喃著,“你楚魏小舅舅好歹還有爸媽陪著……但是你只有我。”
“我只要楚歌就夠了!”
楚星河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媽咪,“你不要想多,真的,我沒關係……”
楚歌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楚星河為了表現自己大男子的一面,雙手叉腰站在那裡,“我可是超人呢!對不對柴業叔叔!”
柴業順著楚星河的話往下講,而後楚歌站起來,“那你們睡吧,我寫個報告也睡覺了。明天記得要出去玩,晚上好好休息。”
“嗯。”
柴浩和柴業看著楚歌轉,對視了一眼,隨後在鋪好的地鋪上面盤坐下,看著在那裡發呆的楚星河。
“你剛剛是不是把你媽咪說哭了?”
柴浩問了一句。
楚星河低下小小的腦袋來,“其實……我也只是隨便一說,我一點都不介意我的爸爸是誰的,但是楚歌很介意。”
他一般都喊楚歌的全名,很喊媽咪兩個字,楚星河小同志曾經說過,楚歌是自己的人,以後也是要被他一個人保護的,所以稱呼楚歌就夠了,這才是男人該喊人的方式。
楚歌也就隨著他去了。
“你有個爸爸嗎?”柴業看著楚星河的表,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想過……”
楚星河猛地扭頭看著柴業,“柴業叔叔是喜歡我們家楚歌嗎!”
柴業愣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後來又覺得好笑,一個小孩子能這麼直白地問出這種問題,果然是言無忌,柴業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答案其實一點都不重要,因為楚歌本就沒有那個想法,他何必說出來去給別人製造力呢?
過了一會,楚星河再次鑽被窩躺下,看著柴業也過來了,他排了柴業的懷裡。
對面的柴浩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隻數碼徠卡,然後對準了他們,“來一張,來一張。”
“哇!這算是床照嗎!”
楚星河此話一出,差點讓柴業一口口水把自己噎死,對面柴浩拍著床單直笑,“哈哈哈!你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格還真是跟你爹一模一樣!”
楚星河覺得好奇,多問了一句,“我爹是誰!”
柴浩這個沒腦子的讓楚星河一帶,兩個人都沒腦子了,“陸在清啊!”
名字一報出來,柴浩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
楚星河在柴業的口,拖長了音調,“哦——我知道了,原來是姓陸嗎?”
柴浩原本是想打圓場的,可是過了一會又覺得何必呢,楚星河遲早得知道,不如就這麼坦白吧,“對的,你現在跟著你媽的姓,按照我們國家的傳統來說,你原本應該姓陸。”
“陸星河。”楚星河唸了念,“不行,還是楚這個姓好聽,還是楚星河吧,我不要跟我爸爸姓了。”
柴浩一邊抓拍一邊樂,“這話給陸在清聽見,估計能氣死。”
“總算還有人能氣死他。以前都是別人拿他沒辦法。”
柴業微笑著看著楚星河,手彈了彈他的腦門,“小人。”
這個夜晚,楚星河在客廳陪著柴業和柴浩睡覺,楚歌在房間裡一個人怔怔看著手機發愣。
在懷念那些早已沒有了任何價值的過去。
原本都以為自己快要忘記了,可是陸在清一出現,那些過往也跟著回到了的腦海裡,每次一閉上眼睛,就開始不自覺的出現回憶倒放,沒有辦法控制這樣的緒,到後來乾脆也放棄了和回憶的對峙。
就是沒忘記,這不丟人。
哪怕沒忘記,現在也有了面對的勇氣。
楚歌深呼吸一口氣,將手機關掉。去蘇黎世之前,就將陸在清給買的手機過柴業轉還給了陸在清,現在的手機是自己新買的。
上面的日記,已經統統不見了。
楚歌不知道陸在清會不會看自己原來手機上的備忘錄,後來想了想,應該不會。
陸在清大抵也是不屑看的,估計收到手機的同時就直接丟掉了,畢竟過的東西,他應該嫌髒才對。
楚歌將自己埋進被子裡,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以前的事,後來在一片焦慮的緒中沉沉睡去,第二天楚星河敲開了的房門。
“楚歌!”楚星河抓著自己的小書包,“我們準備好了,要去機場接榮易哥哥對不對!”
“對。”
楚歌著眼睛爬起來,看見柴業冠楚楚站在門口衝笑,“還沒醒?”
“有點……”
楚歌嘟囔了一句,“啊好睏,好想睡……”
“昨天在幹嘛?那麼晚睡。”
“在想和陸在清以前的事,煩了我一晚上。”楚歌老實地說道,“怎麼樣能失憶啊,我出去讓車撞一下行不行?”
外面的柴浩樂了,“楚歌,你的思維有的時候真的玄幻的。”
半小時後眾人還是出發了,柴浩開著六人的商務車出發,楚星河坐在後排繫著安全帶,回頭看了一眼楚歌。
楚歌和柴業正一臉張的模樣,“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楚星河天真道,“怎麼啦?”
“他。”柴業指著自己的遠房弟弟,“剛考出國外的駕駛證,我有點擔心……”
“你是沒見過柴浩哥哥開車那個技,跟車似的。”楚歌摟了自己的小兒子,“小命要小命要……”
柴浩被他們氣笑了,拍了兩下喇叭洩憤,“坐好了,他們也快到機場了。”
到了那裡,柴浩要去停車,楚歌和柴業便帶著楚星河先跳下了車子往接機口走。
他們去機場接榮易和榮澤的時候,正好是陸在清他們提著行李回去的時候。
陸在清一臉鬱地過安檢,扭頭就看見楚歌和柴業牽著一個小孩笑瞇瞇地從玻璃外面走過,他眼睛都直了,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愣了幾秒以後他丟下行李,直接撒就跑,後保安都跟了一堆——“先生!您的行李——”
然而陸在清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現在滿腦子裡只有剛剛閃過去的那副畫面,楚歌和柴業就跟一家三口似的——等等,一家三口,那個小孩從哪兒來的?
陸在清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大腦接二連三地收到了太多超出他意料的事,以至於他的理智都開始搖搖墜。
不……不可能的,楚歌不能和別人生孩子……楚歌做怎麼能,都把他的孩子打了,難道把柴業的小孩生下來了?
他要失控了,想想楚歌為別人生小孩的樣子,就本無法忍下去。
可是柴業牽著楚歌走得很快,陸在清追不上楚歌的背影,隔著人群大喊了一聲,“楚歌!”
那一瞬,心臟讀秒,逆流,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楚歌一個回眸,驚為天人地烙在了陸在清的瞳孔最深。
時間如同在那一刻被人按了暫停鍵,陸在清衝上前,將楚歌一把拽過來,他紅著眼睛,被剛才那副三人行的畫面刺激地不清,呼一口氣都帶著疼。
他便著氣道,“你來幹什麼?”
“我來接人啊。”楚歌好笑地看了陸在清一眼,怎麼這地方都能遇見他?估計是回國吧,回了也好,以後別再見面了。
只是陸在清強抓住了楚歌不讓走,又狠狠看了柴業一眼,“你和他生小孩了?”
楚歌和柴業一臉不著頭腦的樣子,異口同聲反問了一句,“啊?”
陸在清轟的一下炸開了!
這樣的反應對於陸在清來說就像是他們承認了一樣,男人乾脆連登機都不要登了,他放手鬆開了楚歌,當場上去揪住了柴業的領子。
柴業沒反應過來,被陸在清往後一推頂在牆上,“你瘋了——”
陸在清抓著柴業領子的手都在發抖,“你……”
楚歌站在一邊,一開始被這個場面嚇到了,以為陸在清要打架,後來才發現不是,可是當上去的時候,愣住了。
看見陸在清紅著眼睛,歇斯底里抓著柴業的服,發出崩潰的低吼——“你敢,你明明知道我找了多久,你什麼都瞞著我!柴業——!!!”
最後喊出柴業名字的時候,一字一句用盡力氣。
楚歌晃了晃,被陸在清的聲音給怔住了,隔了好久才上前去抓陸在清的手,“你鬆開,你幹什麼,大庭廣眾之下——”
陸在清一把將楚歌的手開啟,楚星河一看這還了得?小男孩直接衝上去,“你不許打楚歌!”
陸在清聽到這道稚的聲音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了僵。
而後男人不可置信地低下頭去,看著楚星河。他甩開了柴業,柴業皺著眉站在那裡,理了理自己的服,剛想說話,陸在清卻開口了,“你什麼?”
“我什麼關你屁——事!”
楚星河吐了個舌頭,將楚歌拽到了自己後,小小的卻擋在了楚歌的面前,就如同一個無知無畏的勇士。
陸在清被楚星河這種挑釁的行為氣得不輕,楚星河死死攥著自己媽咪的手,抬頭對著陸在清這樣一個高大的年男人,居然沒有一弱,“你不許這樣對待楚歌,我們不認識你,你是壞人,走開!”
陸在清發誓,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熊孩子,尤其是這種!
“陸在清!”柴業眼看著陸在清手要去拎楚星河的脖子,在後面怒喊了一聲,“連小孩子都要打嗎!你要不要點臉!”
陸在清被激怒了,像是一頭野,弓著背,如同拉滿到了極點的弓弦,彷彿下一秒就會劃破空氣箭矢出竅。
“他是你爸爸嗎?”
陸在清出手將小孩子的肩膀抓過來,楚星河嚇了一跳,可是扭頭看見自己媽咪一臉害怕,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和陸在清對峙,一個小屁孩,愣是把陸在清推開了,又是一句——“關你屁事!”
嚯!這他媽不是他的口頭禪嗎!
陸在清和楚星河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許久陸在清咬牙切齒,“你跟誰學的?家教一看就不好。”
楚星河又是一派關你屁事的表,“我天生的!我傳我爹!”
陸在清冷笑得極狠,“你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柴業和楚歌一臉無語站在那裡。
陸在清看見楚星河不服輸的樣子,不知道哪來的怒火,就想狠狠教訓一下這個小孩,柴業阻止他,“你到底想幹什麼!想被人圍觀嗎!”
陸在清倒一口冷氣,“你兒子?你這麼在乎?還是說替楚歌養了別的男人的小孩啊——”
柴業忍不住了,怒吼了一聲,“你他媽是不是傻啊!”
柴業平時文質彬彬,清冷又優雅,很能夠出這樣直接口毫無素質的樣子,這也說明了他實在是被陸在清狠了,忍不住終於不管自己的形象了。
陸在清被柴業這通怒吼吼得差點沒回過神來,隔了好久,他這才意識到,柴業跟他翻臉了。
好啊,虧你裝了幾年正人君子,原來區區一個楚歌就能和他翻臉!
陸在清想說話,罵人的髒話都醞釀了一肚子了,結果還沒說出來,對面楚歌抬手就是一個掌!
這一掌,結結實實打懵了陸在清,男人的臉偏向一邊,碎髮還凌地散著,白皙的臉上逐漸浮起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他站在那裡,瞳仁劇烈,那一刻都在囂沸騰,他不可置信地將頭抬起來看了眼前的楚歌一眼,看見眼裡那種痛恨的神的時候,渾滾燙的在下一秒悉數凝結。
冷得徹底。
陸在清手腳都開始發涼了,他哆嗦著問了一句,“你打我?”
從來都是他對張牙舞爪隨意使喚,但是現在,是楚歌打他,劈頭蓋臉一個掌,什麼面子都沒有留。
陸在清覺自己心裡像是有什麼堅持在這個瞬間猛地碎掉了,拼都拼不回去。
“為什麼……”
為什麼要為了柴業打他?!
陸在清眼眶都紅了,“楚歌,你打我?”
楚歌同樣雙眸猩紅,咬著下,舉起來的手剛剛收回去,隨後一字一句,用盡力氣,“這一掌……只是我還給你罷了。”
五年前,你不由分說送給我的一耳,五年後,我同樣還給你。
那一刻,陸在清整個人晃了晃。
他不得不承認他輸了。
不管他多努力想要靠近現在的楚歌一丁點,都沒有辦法再接近的邊,他所有的忍和煎熬,楚歌輕飄飄一句話,就化為了碎片。
甚至一個字都不用說,他便潰不軍。像是一就灰飛煙滅一樣,就瘋了,就垮了,就徹底心死了。
來來往往的路人在看見他們之間的紛爭的時候,因為看見有人手了,都一下子加快了腳步,當做沒看見一樣路過他們,還做出一副生怕被波及的樣子。
唯有陸在清站在那裡,意識和理智在那一刻搖搖墜。
“陸在清。”楚歌深呼吸一口氣,用一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陸在清,“你這樣到底有意思嗎?侮辱了我,還要侮辱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誰知道你是跟誰生的野種。”陸在清簡直氣得要炸了,剛想說話,楚歌又是一個掌。
這個掌比第一個力氣倒是小了。
但是這已經足夠讓陸在清覺得震驚,楚歌接二連三……打了他兩個耳!
楚歌著氣,不停地抖,“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他是野種試試?!”
他憑什麼這樣自私自利地認定一切!
陸在清氣得說不出別的話來,理智崩潰的時候,他腦子裡只剩下手打人這四個字,如同倒退到了最原始人的狀態,剛舉起手反擊,柴業喊了一聲——“手!你是不是傻,那是你兒子啊!”
陸在清腦子一下子宕機了。
“你說什麼?”陸在清扭頭就去看楚星河。
那麼小一個小屁孩,誰看得出來像誰了啊!
陸在清只覺得自己呼吸都跟著加速了,又看了一眼對面的楚歌,就見到楚歌紅著眼睛咬著,像是忍著天大的委屈一樣,而後抬手狠狠了一把自己的眼淚,將楚星河從他手裡牽出來,“走,不要理他。”
“等等——”
陸在清還沒消化完這些事,楚歌和柴業又是一家三口似的要走了,他抓住最後走的柴業,“你把事說清楚再走!”
“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柴業冷笑了一聲,甩開陸在清的手,“第一次見識到罵自己兒子是野種的人啊……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陸在清倒一口涼氣,又去挽留楚歌,“等一下楚歌,我剛剛不知道……”
“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
楚歌轉過頭來,“你哪怕認了這是你的兒子,又想做什麼呢?”
想把兒子搶走嗎?
陸在清盯著楚歌的臉,“我之前沒有想到……因為,榮澤告訴我,告訴我你把孩子打了……”
“是我拜託榮澤這麼做的。”楚歌深呼吸一口氣,隨後直視陸在清的臉,“我想讓他幫忙斷了你的念頭。”
難怪當初榮澤會那麼主說起楚歌的事!
陸在清覺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人像是靈魂出竅一樣,隔了好久他倒退兩步,站在那裡,像是一頭打了敗仗的野,被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
楚歌轉過去,沒再去看陸在清一眼,“其實坦白承認也不難,這是你的兒子,但是我當初懷孕的時候,不捨得打,就生下來了。不過好在沒讓他吃苦頭,我得謝謝林舒那筆讓我滾蛋的五百萬。”
這話就跟利刃刺進陸在清的腔,他結上下了,發出來的聲音已經是有些抖,“我……我對此一無所知。”
“你從來都對我一無所知。”
楚歌風輕雲淡地笑了笑,“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也接了這種現實。所以沒什麼的,你如果想保險一點,帶著楚星河去做個DNA鑑定也是可以的。”
陸在清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都行。”楚歌低頭笑著,“我也老早做好了你要認出楚星河的打算,現在只是小孩子,看不出什麼樣子,長大了會越來越明顯,我也藏不住什麼。”
陸在清眼裡一片絕,“為什麼會這樣……”
楚歌站在那裡,和柴業並肩,楚星河被死死握在手裡,如同握著的是自己的命,他們三個人一起回頭看陸在清,如同看著一個家庭外面的陌生人,這幅場景……太過刺眼了。
“如果你想把楚星河接回去,下次跟我說一聲,然後星河同意的話,你就可以帶他回去。”
楚歌說得尤為輕鬆,拼命留下來的楚星河,現在可以這樣讓出去,“畢竟是你兒子,我也擋不住什麼。”
怎麼可以……這樣不在乎?
陸在清臉上表如同天塌。
不,不在乎的,是他。
楚歌察覺到了陸在清蒼白的臉,可是現在別的話說不出來了,面對這個傷害過自己的男人,楚歌只剩下了這些無所謂的字句。
或許的無所謂,就是報復陸在清的利。
楚歌站在原地一會,還是選擇了走,牽著楚星河的手離開陸在清視野的時候,男人怔怔盯著遠去,背影那麼瘦,卻那麼決絕。
去哪?去幹什麼……?來接機,又是接誰?
為什麼要跟著柴業走,為什麼要說楚星河是他的兒子,為什麼……要這樣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
楚歌的心裡……到底還有他嗎?
陸在清不敢給自己答案了。
他想起了曾經那個一臉無知的,什麼都不懂,每次面對新鮮事時那和束手無策卻又好氣的神,在如今的楚歌臉上已經徹底找不到了。
陸在清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眼睜睜看著楚歌走,卻沒有任何挽留的辦法。
還是那個坦誠的楚歌,只是坦誠得太過,和當初的那種天真而不懂世俗的樣子截然不同,他快要……握不住了。
陸在清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麼回國的,後來重新補了一張機票登機,全程腦子裡都是空的,耳邊甚至聽不清任何人的聲音。
回國落地的時候,陸在清一個人兩眼無神地走下來,也忘了誰在接機等自己,更忘了自己回國該幹嘛。
方城比陸在清早回到國,一直等在接機場裡,看見他的時候,和陸如冰兩個人上去,“怎麼了?沒坐上飛機啊?”
“嚇死我了陸總,我以為您丟了呢……”
陸在清道,“我怎麼可能丟?”
語氣不大對。
方城疑地看了自己老闆一眼,而後又道,“老闆,你臉不大好。”
陸在清扯了扯角,出一個皮笑不笑的表,而後道,“回去吧。”
“媽給你安排了相親件。”
陸如冰幫自己弟弟提了一把行李,“一會回家了,你記得好好端正一下自己的態度……”
陸在清不耐煩地皺著眉,“怎麼又有相親件啊?我是賣不出去了還是怎麼的了?”
陸如冰好氣又好笑地看了陸在清一眼,“哪有人把自己說貨的?話說你這個態度是怎麼回事啊,喂喂,去了國外一趟——”
陸如冰的聲音猛地頓住了。
而後又重複看了遍陸在清的表,確認了陸在清現在緒不對接以後,當姐姐的忽然間喃喃著,“你不會……在蘇黎世遇見楚歌了吧?”
這一句話,陸在清原來一臉死灰的表猛地變掉了,隨後抬頭看陸如冰的時候,就正好被親姐姐猜中了心思。
陸如冰不可置信地捂住,“天啊……蘇黎世那麼大,你們居然也能到面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在清一下子來了火氣,“你知道楚歌在蘇黎世?”
“我知道在DK公司。”
陸如冰沒有否認,“上回,克里斯過去談生意的時候,和楚歌正面上了,然後就發現楚歌原來在DK上班啊,真是不可思議。”
陸在清不停地著氣,“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來告訴我?!”
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邊的好朋友統統都和楚歌保持著聯絡,唯獨只有他被隔絕在了外面!
多麼令人發笑。
他偏偏還是尋楚歌尋得最狠的那個,卻也是被所有人瞞得最深的那個。
“因為……”陸如冰只能尷尬地笑了笑,“我怕你去打擾楚歌的生活啊,而且克里斯也說了,你們的我不好瞎摻和,事實上,我得知楚歌所在的公司就是你要合作的DK的時候,還想過提醒楚歌一聲,讓先……藏起來。”
陸在清被方城是按進了商務車裡,他剛剛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現在又被打擊地耳邊嗡嗡作響,隔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你幫著瞞我?”
“誰幫了啊。”陸如冰手一攤,隨後推了前面的方城一把,“快開車!”
“哦好。”方城一腳踩下油門開始發車子,而後陸如冰才轉臉去看自己的弟弟,“我沒有手啊,你看最終我還是誰都沒通知,只是默默將自己知道的有關於楚歌的訊息憋在心裡沒說出來而已。”
“那就是瞞著我——”陸在清還想說什麼,被自己姐姐打斷了。
陸如冰用一種很嚴肅的表,直視著陸在清的臉,那眼神甚至可以穿陸在清整副軀殼,低了聲音,“陸在清,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陸在清呼吸一滯。
“我求求你看清楚一個現實,不是每個人接收到任何楚歌的訊息,就必須得轉告給你,請不要你自我為中心,世界真的不是圍著你旋轉的,我哪怕知道楚歌在哪,過得怎麼樣,我就是不說,你能耐我何?這是我自己的主觀意識,和瞞不瞞你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覺得自己會被瞞住了?我難道是你的報員嗎?還是說我生來就是為了你打聽楚歌訊息而活著的?”
陸在清被陸如冰這番話教訓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還有,你有想過大家為什麼不和你說嗎?”
陸在清有點不敢聽下去了。
“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你陸在清是個什麼東西!平時你對楚歌什麼態度大家也都看得一清二楚!你既然自己口口聲聲說著不需要楚歌,不想再去找楚歌,我們何必在大費周章來告訴你?陸在清,你多大人了,還沒有一點自我認知嗎?為什麼不告訴你,就是因為你傷害楚歌,大家不樂意讓你們在一塊了!”
大家不樂意讓你們在一塊了!
因為是朋友,所以他們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說,乾脆也就不說,所有的事都當做不知道,陸在清也以為他們真的不知道,就這樣無知地過了五年。
整整五年。
他甚至沒有在楚歌生小孩的時候到場,那個時候陪在邊的人又是誰呢?想到這個陸在清就覺得自己呼吸都跟著在痛,怎麼會這樣。
“明白了嗎?”陸如冰又重複問了一遍陸在清,“現在你能明白為什麼只有你不知道楚歌的訊息了嗎?我跟你說,總結為一句話,那就是你活該!對,其實我們老早就知道楚歌了,榮澤連楚歌小孩兒什麼名兒都知道!楚歌生小孩,他們幾個還飛去國外看了呢,就是不告訴你,怎麼樣?你是不是很生氣?你有什麼資格生氣!楚歌是你的誰啊?——
你現在有本事在這裡撂句話下來,你說‘我陸在清這輩子就是喜歡楚歌,我沒了不行,我想想得每天每夜睡不著覺,你們要是有楚歌的訊息,請一定要告訴我,我想好好對待。’你他媽有本事現在這句話給我說出來,我們幾個作為你親朋好友的,倒是幫你一把都名正言順的,你敢說嗎?你敢承認,我還敬你是條敢作敢當的漢子!”
陸在清渾過一般的麻,心臟劇烈跳著,牽扯出異樣的痛,讓他一時之間覺都不自己控制了。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緒起伏。
陸如冰的話就跟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割開他的腔,幾乎要將他整顆心都挖出來。
方城在前面開車,被後面的氣氛嚇到,整個人不敢說一句話來打斷他們之間的談,可是這場談,幾乎是陸如冰單方面的在教訓陸在清,陸在清全過程氣都沒說一個字來反駁。
換做平時,陸在清這種混世大魔王的個,早就跟自己姐姐吵得把汽車蓋都掀翻了,現在居然這麼安靜。
方城過後視鏡去看陸在清,然後就看見了陸在清一臉破敗的臉,睜著一雙眼睛,瞳孔那麼黑,又那麼空。
“好了。”陸如冰拍拍上的灰塵,像是打了個勝仗似的,“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自己想的東西我當然管不著,我也懶得去揣測你在想什麼,只不過我就說一點陸在清——是最沒有用的事,因為的人,最他媽容易後悔。”
陸在清猛地攥了手指。
他覺自己像是啞了一樣,想張說話,但是發不出聲音。
他該說什麼?
該說什麼……來面對這樣一個咄咄人的姐姐?
其實陸如冰說的沒錯,他邊那群親朋好友知道了又怎麼樣,他們幹嘛特意來告訴他呢?當初口口聲聲說著不要楚歌的也是他自己,他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們來通知呢?
陸在清如同神出竅了,和意識在慢慢節。
他很累,經歷了好久的飛機時程,累是自然的;可是他的意識又那麼清醒,清醒到甚至令他覺得疼痛。
個了許久,陸在清才沙啞地說了一句,“所以你是在跟我說……這一切,都是我活該嗎?”
“對的。”
陸如冰冷笑了一聲,“都是你活該,我看你還是趕結婚算了,也別糟蹋楚歌了。”
陸在清紅著眼睛,“不。”
陸如冰一頓。
“我不允許。”陸在清盯著自己的姐姐,眼裡逐漸溢位崩潰的思緒,“我……我要把楚歌帶回來。唯有這個,我絕對不能同意……”
“你為什麼這樣不允許?你喜歡嗎?”
陸如冰犀利地問了一句,一瞬間就擊穿了陸在清的靈魂。
喜歡嗎?
男人瞳孔在慢慢著,著,連同腦子裡七八糟的所有畫面一起,最後緩慢凝聚定格,定格在了腦海中楚歌那麼瘦小的一個背影上面。
結上下了,陸在清說出來的聲音都在抖了,“我……我不知道……可是我想到,要走,我就,難得要死了……這或許大概是……”
喜歡吧。
陸如冰就這麼看著陸在清,直到陸在清的聲音就這麼一點一點平息下去。他平時像個混世魔王,到搞事,現在卻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樣不吭聲了。
方城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們一眼,又趕把眼神挪了回來。
好可怕啊……好可怕啊陸的表……
******
陸在清到家以後,當媽的姚波還是早早地等在門口,見著自己一雙兒一起回來,高興地眼裡全是笑意。
又覺自己是人生贏家的,大兒這麼漂亮,小兒子又這麼帥氣,下半輩子就剩下福了。
陸在清走近了,臉上一陣烏雲,“媽。”
姚波愣了愣,“怎麼回事啊清清,臉不好,去蘇黎世一趟水土不服,不舒服嗎?”
陸在清腦門突突直跳,“別喊我清清,跟個姑娘似的……”
姚波手拍了拍大兒子的臉,“媽媽問你話呢,怎麼回事,不開心嗎?”
察覺到自己媽媽真的在擔心,陸在清變了變表,低聲音道,“沒,就是飛機坐久了,有點頭暈。”
“誒。”姚波一邊拉著陸在清進去,一邊喊道,“王媽,先把羹端出來熱一熱。”
而後又扭頭對陸在清道,“喝點羹吧啊?緩一緩,慢點我們再吃飯。”
為了防止自己媽媽再擔心,陸在清就隨便應了一聲。
這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姚波果然又喊來了一位千金小姐,婀娜多姿地在陸在清邊坐下,然而陸在清本沒有任何覺,任憑那個姑娘對著自己笑了好多次,他都沒多看一眼回去。
他在想楚歌。
姚波發現了自己兒子心不在焉,以為是陸在清還在頭疼,後來吃好飯結束的時候,只能懷抱歉意把千金送走,回頭又追問自己的兒子,“你沒事吧?”
陸在清垂頭喪氣的。
姚波拉了陸庭風過來一起看,當爹的一看自己兒子這個表,就眉一挑,“怎麼了?”
陸在清從沙發上坐下,嘆了口氣還是一五一十道,“我在蘇黎世見著楚歌了。”
姚波了口氣,捂住了自己的。
陸庭風也有些意外,“這……怎麼回事啊?”
“在DK公司上班呢,爸,您應該有印象。”陸在清抬頭,“就我前陣子想要合作的那個公司,我正好過去看了,然後公司裡倒是沒見著,下班後去附近運餐廳玩,和楚歌撞上了。”
陸庭風皺著眉,在兒子邊坐下,“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
陸在清搖搖頭,“見我第一眼,就不想跟我相認。”
陸庭風著下,“哦……正常嘛。”
陸在清覺自己的口中了一劍。過了一會他了口氣,“為什麼這麼說?”
“柴業跟我說了啊,五年前發生了啥事兒。”
陸庭風看著陸在清,“然後呢,你現在到底是因為什麼,對這個姑娘念念不忘?見了你不肯認你,你才這麼難的嗎?”
不……
陸在清知道自己不是因為這個。
他低著頭,隔了好久才緩緩說道,“是我發現,楚歌變了……變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已經為了很優秀的人,甚至還和別人談過朋友,只是後來分了。我今天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個男的在找複合,我就……覺得自己無法忍。”
陸庭風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又給陸在清也倒了一杯,隨後他道,“那你想過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嗎?”
陸在清無聲沉默,隔了好久,他才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了……回國一路上我都在想,楚歌為什麼會這樣,或者說,我們之間為什麼會這樣。”
陸庭風盯著自己的兒子看了很久,然後給姚波使了使眼。
姚波在陸在清另外一邊做下來,耐心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對楚歌有想法?”
換做平時,陸在清肯定是矢口否認,甚至都不用考慮。
但是現在。
陸在清睜了睜眼睛,沒說出話來。
大概是陸如冰在車上對他說的一番話起了作用。
姚波心裡一,看著陸在清這個嚴肅的表,大致能猜到一點,只覺得渾上下氣都不順了,“你……你要是對那姑娘有想法,那,那咱家可怎麼辦啊?”
姚波自然指的是陸在清以後的婚事。
陸家總……總不可能真的娶一個沒什麼門路的人吧。
陸在清還是那副沉默的樣子,不管姚波在一邊怎麼說怎麼勸,他都不吱聲,就這麼閉著,死死抿在一起。
再後來姚波沒招了,乾脆直接站起來走人,陸在清看著自己老媽發火,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安,姚波氣得走上樓梯,就剩下陸庭風坐在那裡看著他。
“你想清楚了啊?”
陸庭風幽幽地問了一句。
陸在清道,“想清楚什麼?”
“就是……要那姑娘唄。”
陸庭風已有所知,“是打算,就要楚歌了是不是?”
陸在清抬頭看著他家裡頭頂的吊燈,“什麼要不要啊,不到我說要不要……楚歌都不得離我遠遠的呢。”
“哦。”
陸庭風明白了,“現在就是,那姑娘不喜歡你了,結果你又捨不得了,是不是?”
陸在清沒承認。
也沒否認。
陸如冰過去安自己老媽了,父子倆坐在沙發上聊天,陸庭風一邊喝茶一邊道,“其實,你要是早點對人家好,人家也不至於跑了呀?之前不是還幫出氣來著嗎,我覺得姑娘應該也記在心裡,怎麼這麼狠?”
陸在清深呼吸好幾口氣,才敢把話統統說出來,“當初去國外的時候……懷了我的孩子。”
陸庭風一震,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的神,“你說什麼?”
“孩子……生下來了。”陸在清痛苦地將臉埋進手裡,“可是我全然不知道,真的只是現在才知道。我邊的朋友好像都知道,只有我被隔絕了所有的有關於楚歌的訊息……我去國外看見了前男友,也看見了柴業,還見到了那個孩子……”
陸庭風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們陸家的孩子啊?!啊?你這可不能開玩笑——”
陸在清搖搖頭,“爸,我沒有騙您,我當面還問了楚歌,楚歌也承認了……只是的態度,讓我覺得很不安。”
陸庭風剛想說什麼,卻被陸在清這副樣子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他只能用力對著陸在清一字一句——“我他媽當初怎麼說的!我說要是鬧出人命來,你就把姑娘給我娶回家!你看看你乾的都是什麼事兒!”
陸在清被自己老爹一頓劈頭蓋臉的罵,咬著牙了,也沒有給自己辯解。
“孩子呢!孩子呢!”
陸庭風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你豬腦子嗎你!人家生小孩兒的時候多不容易,你讓一個人在國外生!”
說到後來當爹的兩眼一閉,狠狠了口氣才回過神來,他覺得自己現在都要被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給氣到吐了,“你說說人家為什麼不樂意搭理你!這是……這是記恨上你了啊!”
陸在清神痛苦,“爸……可是我當時真的沒想到……”
“沒想到沒想到,你一個年人,連對自己負責任都做不到嗎?”
陸庭風怒吼一聲,“歇著幹什麼!收拾行李去!明天再給我飛一趟蘇黎世,把楚歌連著小孩兒帶回來!”
陸在清聲音抖著喊了一聲,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只是聽到要再去面對楚歌,陸在清心臟就劇烈搐了一下,本能道,“爸,別這樣——我們給楚歌打錢行不行——”
陸庭風一個耳打在陸在清臉上。
這一耳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幾個保姆都愣了,樓上聽見靜的姚波直接衝下來尖一聲,“你這是幹什麼啊!怎麼能打清清!親兒子都下得去手啊!”
“我今天打得就是他這個孬種!”
陸庭風口氣上湧,“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蛋話!人家給你生了小孩,你就一句給錢打發了?我是怎麼教出你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的?”
“怎麼能這樣罵他!”姚波紅著眼睛上來攔自己的老公,被陸庭風一把抓住了手,“你別過來瞎摻和,今天這事兒,陸在清你給我明明白白代清楚!”
“我不敢去。”
陸在清臉上紅腫,鼻一滴一滴落下來,可是他沒有手。
不敢去。
一句不敢去,到底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敢說出口的?
陸庭風沒想到兒子這層心,一時之間有點發愣。
“怎麼了呀,這是怎麼了呀。”姚波想要再上前勸阻,被陸如冰制止了,“媽,您別……”
陸在清站在那裡,盯著大理石地板上細碎的一滴一滴鼻,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跟著……跟著他的視野模糊了。
不……不行,他向來要強。
可是……
那一刻,全家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個向來行事作風無法無天的陸家爺陸在清抬起頭來,臉上溼漉漉的掛滿了眼淚,到下那裡跟著鼻一起往下滴。
他們眼睜睜看著,看著陸在清哭得像個孩。
“我怎麼敢……我都不敢再面對楚歌了……”陸在清無聲落淚,睜著一雙很空很空的眼睛,如同世界在他眼裡慢慢崩塌摧毀。
喑啞哭腔,心臟讀秒。
“爸,我好喜歡楚歌啊……可是我現在一點兒,都不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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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寶被周家收養,被叫拖油瓶、掃把星,吃不飽、穿不暖,還在冬天被趕出家門。 她只是怯生生看著這一切,抱著自己的寵物黑貓,像個可憐蟲。 就在她快要死之時,三個大佬舅舅趕到,把她帶回家。 殊不知,滿寶能抓鬼算命,身邊的寵物黑貓竟然能開口講話。 幾個舅舅遇事皆能逢凶化吉,運勢越來越好。 大家一開始還在嘲笑,後面驚訝的發現,滿寶就是個小錦鯉。 最後天降一個高不可攀的男人,抱著滿寶,一反常態的親吻她的額頭,驚掉了眾人的下巴,讓他們瑟瑟發抖。 “滿寶,我就是你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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