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春》第29頁
“母親,發夢這等荒誕的事兒初初能同誰說?誰又會信任于我?除了您,便沒有人了。”
“可,這玉確實是他的。若是沒有當年那次意外,又或許本不是意外,他本該是皇城中最尊貴的孩子,以陛下對昭妃娘娘的寵,我所夢之結果也并不是什麼不可能實現之事。”
即便屋只有們母二人,郁眠聽完初夏的話,尾脊骨都抑不住泛出涼意,初始,便為清晰察覺,“胡鬧,荒唐。這些話是你一姑娘家應該說的?”
初夏聞言,攏著玉從位置站起,伴著一聲“母親”跪倒,手掌和額心地,“是初初失儀了。可是母親,那夢境太過真實,又是繁復,初初本忘不了。”
話到這里,初夏忽地抬頭,一眨不眨地睨著母親,眼眶中有亮的晶瑩在晃,“母親,初初很怕。”
“夢里初初選錯了,在那樣好的年華里孤獨地死在了咸佑。不見母親遠離父兄,是而醒來,病態一般想要重頭來過。”
話音末尾,初夏已被驚懼磨得痛哭失聲。
回來的這些日子,看似冷靜自持所言所行皆輕松,其實傷痛與驚懼從未真正離開。眼下向母親徹底攤開,被抑了十數年的緒才算徹底發泄出來。
淚如烙鐵灼燒著郁眠的心,再顧不上什麼皇子什麼失儀,慌忙地出了位置,完全不顧儀態地蹲坐于地,一把將兒擁懷中,纖手著的背脊,輕輕地拍著,像小時候哄一般,“初初,莫怕,不過是個夢罷了。就算世事慘凄,父親母親也一定會將你護好。”
許是母親的安起了作用,初夏的哭聲漸歇,可依然賴在母親的懷抱之中,氣得。
郁眠見這般,哪里還舍得說一句不是,任由著小姑娘賴夠了自個兒覺得窘自懷中撤開,頂著染了淚痕的小臉,略顯不自然的咕噥:“母親可有被初初嚇到?”
郁眠失笑搖頭:“自是不曾。”
停了兩息,把斷開的話題帶回正途,“初初,若延禮真是個無父無母的狼崽子便算了,將軍府養他一輩子無妨。可......” 他是皇子,還是最惹眼最危險的那個。他留在北境,只會給初家帶來麻煩。換句話說,只要他還活著,麻煩將永無窮盡。
后面的話郁眠并未道出,相信初夏能明白。初夏也確實全然讀懂了母親的心思,啞聲道明了自己的想法,“母親莫擔心,這次去往荔山,兒會帶著延禮一起。”
“唯有荔山能護住他,并且讓他迅速長起來。”
這些話挑了郁眠的記憶,沒好氣地剜了兒一眼,略帶戲謔地說道:“去荔山吃素禮佛是假,為他籌謀還是真。”
初夏沒料到母親會是這麼個反應,猝不及防間,愣了愣才嗔著喚了聲母親,小臉微紅,“您可別說了。”
郁眠見兒這般,心一,“是是是,是母親說了。”
初夏:“......”
無語片刻,忽而笑開了,即便才哭過,仍艷麗過帶回的那些花兒。接下來的時間,母二人了心,前所未有的深細致。
談末,初夏對郁眠請求道:“母親,昭妃娘娘遭遇意外在前咸佑城波云詭譎在后,以延禮現在的況,我實不忍心就這樣將他送回皇家。”
“今日所說之事兒,若是可能,我希母親能代為保。四年,只需四年,權當報答那日他在深山野林救了兒的恩。”
“之后,無論結果如何母親如何置此事,初初都再無怨言與憾。”
這請求若是落旁人耳朵里,必定覺得荒唐,說句大逆不道也不為過。可郁眠不是別人,是初夏的母親,也曾親眼目睹艷絕天下的昭妃對著小小的嬰孩輕笑細語的樣子,輕易共。
“今夜我們母倆只是閑話家常,還有.....”
經過漫長的沉寂,郁眠忽地開口,角噙著薄笑,“你外祖人捎了話,說是想你了。明日,我便帶你瞧瞧他去。”
郁家,世代經商為生,北境出了名的富貴人家,就算放眼整個玄鉞,都是得出名字的。當年郁眠和初明川的婚事,郁家家主,也就是初夏的外祖郁樺廷不甚樂意,嫌棄初家患太多。他郁家富庶,又不是養不起,實沒必要將兒置于這般不安全的境地。若不是兩個小的真心相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放棄,初家老太爺又幾次三番親自造訪郁家誠心保證,這樁婚事兒不了。
好在,結果是極好的。婚許久,養育二子一,夫婦二人仍舊恩如初。郁樺廷安下心來,日約人垂釣飲茶,閑下來,便喚孫兒外孫回老宅子用膳,一點沒帶客氣的。
當然了,初郁兩家,除了健在的初老夫人,沒人得起他的客氣。
初夏自小親近外祖,聽到母親所言,眉眼頓時染了笑,明麗萬分,“初初知曉了,明日母親準備好過來喚初初便可。”
“早知這般,今日就該多帶些甜瓜回來。”
郁眠笑:“不用麻煩了,將這些帶去便是。”
話畢,忽然白了初夏一眼:“還不起來?你打算在地上賴到幾時?”
“......” 初夏的面一熱,可未有言語,小手撐著地面起了來,隨后小心翼翼地將母親扶起,一舉一,皆是和乖順。
郁眠瞥到了兒白皙膩的耳朵,默了片刻,放輕了聲音對說:“今日過后便將那個夢放下,思慮過度,對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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