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來牛奔除了跟著爹在自家地乾活就是練習無名笈上的吐納之法。漸漸地牛奔隻覺得小腹的那團氣息已結地瓜大小的實，裡麵的氣息甚至可以據自己的心意在裡隨意遊走。按照無名笈上的說法，自己的丹田氣府已，可以修煉下篇的容了。無名笈下篇的修煉之法是以運氣為主，引導自己丹田氣府的氣息，依序遊走的十八條經脈和一百零八竅。每天數次，兩年後可有所。隻是牛奔對十八條經脈和一百零八竅的位置一竅不通，又不敢胡練習。隻好先擱置到了一邊，心中不悵然若失。

這一年冬季又到了，每到冬季牛家村的日子就不好過，因為在山腳下，地而薄，每年到冬天餘糧不多，家家戶戶都節食，連趙夫子都要離開山村去縣上討口吃食，待到開春後再返回村裡。牛奔家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每年冬天爺倆都是一天就一餐，還是混著菜乾的稀糊糊。

牛奔已是個半大小子了，俗話講“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牛四爹每天看看著得臉龐發綠的兒子，心疼不已。好在今年冬天縣上派下了幫閑令。

所謂“幫閑”是朝廷下的一道仁政，在冬閑的時候，由朝廷各州府出錢或修橋鋪路，或整修驛館等等。雇一些窮苦的百姓好挨過冬季，隻管飯沒有工錢，每三天還能吃上一頓食。這對家境貧寒的人家來可是個非常大的吸引。每村十丁，牛四爹因為家境困難，被村裡的裡正選中去幫閑。

因為幫閑管飯，就可以省下一個人的口糧，牛奔每日也能吃得飽一些了，父子倆都欣喜不已。乾活的地方離村裡不遠二十裡路，是整修驛站和道，活不累但要住在工地上。於是牛四爹等十個牛家村幫閑工離開了村裡，家裡隻剩了牛奔自己。牛四爹每隔兩三日就會回來家一次，每次回來都能給牛奔帶個麪餅子或是雜麵饅頭，心疼兒子就從自己的口糧裡省出一份，然後再返回工地。

農歷臘月二十三小年那天，漫天大雪。牛四爹又回到了家裡。這次帶回來的竟然是倆個雪白的大饅頭，饅頭中間還加著厚厚的大片子。看著牛奔吃得滿流油，牛四爹笑得心滿意足，道“還有三天就完工了，等爹回來過年”說罷轉又離開家門。影逐漸模糊在漫天的風雪裡。

三天後牛四爹回來了，不過是被抬回來的，子已經涼了。馬上就要完工了，結果拆腳手梁的時候一牛筋繩忽然斷了，一梁木正巧砸在牛四爹的天靈上，當場就不行了。

牛奔一素孝跪在牛四爹的墳前，雙眼空無神。自小相依為命的爹就這樣沒了，縣裡衙門給了二十吊錢算是恤，買了棺木壽，在村裡人的幫襯下將爹葬在了村裡的祖墳地裡。這一個月來除了睡覺和胡吃口東西，牛奔都跪在爹的墳前。除了發呆就是嗷嗷的悸哭，像是小發出的悲鳴。

村裡的裡正和族老在一起商討起牛奔的出路，孩子可憐呢，讓人看著心酸。自小沒娘，爹又沒了，將來怎麼辦？正巧村裡有個在縣上討生活的青年牛存。據牛存講縣裡的一個武林門派正在招收弟子，可以讓牛奔去試一下，現在的朝廷重武，將來要是學有所也不失一條好出路。族老們商量了一下也就同意了，當今朝廷重武隻要你有真本事或衙或投軍伍，再不濟也能給有錢的大戶人家當個護院。與牛奔說了，牛奔自己也覺得家裡已無依無靠了還不如去外麵闖闖。

牛奔離家的那天已是初春節氣，但倒春寒天氣依舊冷，天空鉛雲低垂，飄著零星也不知是雨還是冰渣。牛家村口蹲著三四個半大小子是“鐵蛋”“狗娃”“二禿子”還有總流著清鼻涕的孩子也沒個大名，都喚他“小猴子”。兒時的玩伴要離家了，大夥都有些不捨。牛存與牛奔走到村口，孩子們都圍了上來，往牛奔手裡塞上或一個煮蛋，或半個麪餅子子。家裡都不富裕，都是自己上省下的一點。大夥也沒什麼言語，也許是誰也沒經歷過離別的場麵，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倒讓氣氛顯得悲涼了許多。

這是一個清瘦的影走到了村口，是趙夫子。趙夫子前日剛回到村裡，聽說了牛奔的事，今日特地趕來相送一番，好歹師徒一場。趙夫子握住了牛奔的雙手話語有些微微地抖“你今年也十六歲了吧，也算是人了，出去見見世麵也好。凡事多長個心眼，多聽多看言道，記住吃虧是福。人世間多得是坎坎。那些個有大名氣的，那些個有大出息的，哪個不是一路跌跌撞撞纔有的今日。今後凡事都要靠自己了，遇到難事苦事別鉆牛角尖。退一步海闊天空。教了你許多年也承蒙你父親照顧多年”說道牛四爹趙夫子也不由得有些唏噓，這麼老實的人說沒就沒了“今日也沒什麼好相送的，既然你已年，那便送你一個表字吧”趙夫子沉了一下，緩緩說道“就厚鄉吧，牛奔牛厚鄉”

牛奔重重的點點頭“謝夫子賜字，您說的那些話我記下了”已是眼眶發紅，鼻子泛酸，再想說些什麼卻哽在嚨難以言語。

趙夫子揮揮手“走吧，一路多保重，一世多自”牛存與牛奔緩緩走出了村口，走了一小段後，突聽得趙夫子高聲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幾個小夥伴也扯著嗓子大聲和讀“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其，空乏其……”趙夫子的清和孩子們的聲嘶力竭混織在一片冷清的冰雨裡。

牛奔不敢回頭，卻已淚流滿麵，心中淒淒惶惶。馬上要離開家鄉了，要獨自去麵對一個陌生的世界。是好是壞，是福是禍大概隻有天知道了。不心中默默大喊：老天爺，我牛奔來闖江湖了，一定要像白大俠那樣闖出個天大的名號！！

牛家村離縣上大概三十多裡路，走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到了。哦，這個江湖好像離家不太遠嘛。

縣名玉城。

怒抗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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