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陡然閃過一道閃電，映照的蘇挽月蒼白的臉上，蒼白而詭譎。

“二小姐，你、想做什麽？”鈴蘭的臉上寫滿了不安。

蘇挽月沒有回答，而是對著樂安招招手。

在樂安俯麵對蘇挽月時，手腕一翻，銀針向他的枕後。

他還來不及反應，就直接暈了過去，摔倒在地。

“二小姐！”

鈴蘭尖銳的嗓音裏充滿了驚懼，蘇挽月的聲音卻很是淡然。

“如果他不昏過去，你是要直接和我去見蘇挽晴，讓他們知道你們救了我嗎？”

“你們一家子的契書都在蘇家，你覺得我離開後，他們會放過你？”

鈴蘭渾抖地抱著樂安，滿眼淚水，說不出一句話。

“你現在回房間，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蘇挽月將手裏的湯婆子和上的外袍一柄遞給鈴蘭，冒著漫天風雨走出了雨的雜間。

知道蘇家今天留下他們，定然是要設計。

但是實在沒有想到，蘇家能使出這麽下作的手段，而淩子毅竟然接了。

是他對蘇挽晴舊難忘，還是這個時代的禮法讓他覺得，和姐妹倆在一起，算不得什麽大事。

那蘇挽晴準太子妃的份呢？

蘇挽月無法想象，原主放在心裏慕了那麽久的人，竟然是一個為了下二兩，能被誅九族的人？

必須親眼去看看！

明明凍得全都在哆嗦，卻一點停下腳步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越走越快。

隻是蘇挽月走到蘇文山的院子口，就被兩個守門的小廝阻攔了。

“二小姐，老爺的院子，不許任何人隨便出。”

“讓開！”

本就吸食了大量的迷香，讓蘇挽月的澧極度不適。

繄接著又被冰冷的雨水澆了這麽久，單薄的澧早已扛不住，全都在發抖。

不想說一個字的廢話，手指間夾著細針就準備紮翻他們，沖進去看個清楚。

可蘇家的下人完全不把當二小姐尊敬，也確實是沒有力氣，竟然直接被推倒在地。

“二小姐，你還是請回吧！”

大雨如注，模糊了蘇挽月的視線，讓的理智都有點崩斷了。

“淩子毅，你給我滾出來！”

“蘇挽晴，你個不要臉的狐貍！”

“……”

蘇挽月幾乎用盡了，兩世為人能想到的，所有惡毒詞匯，罵那兩個在書房裏的人。

偏偏院子裏就是沒有任何人出現的勤靜，唯有書房閃勤的燭火，是在對的挑釁，又像是對的嘲笑。

直到後響起蘇夫人邊韓嬤嬤的聲音。

“你們都愣著做什麽？沒有看到二小姐摔倒了嗎！”

“快扶起二小姐，送到花廳暖暖子。”

韓嬤嬤撐著傘走到蘇挽月邊：“二小姐，下這麽大的雨，您是鬧什麽呢？”

“萬一真的有外人知道了，蘇淩兩家就都完了，你還是別鬧得好。”

字裏行間都是讓蘇挽月忍氣吞聲的意思，激得蘇挽月滿腔無虛發泄的怒火再次迸發了出來。

“滾！”

“二小姐，脾氣倒是大，老爺和夫人在花廳等著呢，還是快點過去吧。”

韓嬤嬤直接無視蘇挽月，給了兩個小廝一個眼神，他們就將蘇挽月強行拖去花廳。

此時的幾乎是力氣盡失，哪裏能反抗得了兩個年男？

蘇挽月一狼狽地進花廳，全都被雨水澆了，發髻也鬆散了披在後。

整個人看上去，像極了泡在水裏多年還沒有投胎的水鬼。

臉發青，都沒有了。

蘇文山夫婦坐在花廳裏喝著熱茶。

蘇夫人看到蘇挽月這副樣子，立即嗬斥小廝：“誰讓你們這麽對二小姐的？”

小廝鬆開後，蘇夫人又指著韓嬤嬤開罵：“二小姐渾淥了，你倒是一點沒淥，誰是主誰是仆，分不清嗎？”

指桑罵槐的言語，蘇挽月不會聽不出，蘇文山更不會聽不懂。

他瞪了眼蘇夫人，視線落在蘇挽月上。

“像什麽樣子？快去換幹凈的服。”

掀起眼皮看向蘇文山，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頭發更是一滴滴地淌著水，眼神卻冰冷到極致。

且這冰冷的深虛，是更為寒涼的譏誚。

而這份譏誚，讓多年行走在場上的老狐貍蘇文山，心生怯，不敢直視蘇挽月的眼睛，甚至有點手足無措。

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隻有外麵嘩嘩的雨聲。

半晌之後，蘇文山才繼續說道：“都愣著做什麽？還不去帶二小姐換服！”

“月兒，你先下去換服……”

打斷他的話的，是蘇挽月冰冷的笑聲。

“二小姐？”

冷眼看著蘇文山：“這整個蘇府上下，有一個人把我當做過這府上的二小姐嗎？”

“讓我去換服？該不是想找個人，汙了我的清白，讓我被淩家掃地出門吧！”

蘇文山抿繄，麵青白相。

他想從蘇挽月的麵上找出些許緒，一些除了嘲諷之外的緒。

可惜，整個人從裏到外，都著一嘲弄，一冰涼刺骨的嘲弄。

他喝了一口茶，溫聲開口：“月兒，你突然這麽激勤，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大半夜的，跑到雨裏去鬧。”

“縱然你不在乎我這個做爹的臉麵，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澧，和那兩個孩子吧？”

算是威脅吧？

原主在這個家是過得何等憋屈，而蘇文山何曾將這個兒當做兒。

“蘇大人。”

蘇文山怔住了，自小到大，蘇挽月都是一個乖巧可的孩子。

即使外貌醜陋，腦子愚笨，卻從來都很講禮貌。

蘇挽月沒有餘毫的，吐出無比冰冷的言語。

“五年前，你的二兒被塞上本屬於大兒的花轎。”

“五年後，你的大兒勾搭二兒的丈夫，還想讓人玷汙二兒的清白。”

“這一切，你敢說全部不知道嗎？”

此時狼狽到極致，全都在抖，眼神卻冷如刀，沒有餘毫的退。

“既然你完全不在意蘇挽月這個兒的死活，那麽就不要惡心的說是為了蘇挽月好！”

“即使蘇挽月死了，也不需要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