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深

“爹，先去醫館吧？”之前隻是隨意地包紮了一下，聞西洲很不放心，還是去醫館找個大夫好好看看才是。

當然了，府裏也有大夫，這不是離得遠怕耽誤了嗎？

聞九霄直接拒絕了，“不用，我去見太子殿下，你先回府吧。”正好也讓太子親眼看看他這一的傷，何況東宮多的是大夫，太子肯定不會讓他帶著傷稟事。

“都這麽晚了……”聞西洲看著他爹，有些擔心，見他爹不為所，遲疑了一下，“不能先回府換件裳嗎？”好歹讓娘看一眼，也能放心。

聞九霄的眸中浮上暖，傻孩子，換什麽裳？換了裳太子還能看到他的狼狽嗎？他拍拍兒子的肩膀，“爹心裏有數，你先回去吧，別讓你娘擔心。告訴，爹沒事，麵見過太子殿下就立刻回去。”

聞西洲還是不能放心，領著人把他爹送到宮門口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他回到府上的時候，餘枝已經睡著了。他站在窗邊看了好一會才出來。

娘這幾日神頭更加不濟了，以前雖怏怏的提不起勁，但作息都是正常的。最近幾日娘睡著的時候明顯多了，有時跟他們說著說著話，眼一閉，人就睡著了。

聞西洲每天都心驚膽戰，生怕哪一天娘就一睡不起了。除了曉蝶姐姐，他連花花都沒敢讓知道。至於爹……他還沒來及說。

“哥哥，今天娘又睡得這麽早。”花花是個聰明的小姑娘，又管著府裏的事，雖然聞西洲竭力瞞著，還是察覺到了娘的異樣，很是不安。

手裏牽著的壯壯也是如此，黝黑的眼睛著不安，“要娘。”

聞西洲心裏一酸，還得強作小臉，“娘累了，讓娘多歇歇，明天再來給娘請安。”他一手牽著弟弟，一手拉著妹妹，關心地問：“你倆在學堂有沒有好好念書？一會哥哥要檢查你們的功課，若是發現你們淘氣了，哥哥可是要打手心的。”

花花這才出點笑模樣，不滿地道：“哥，我都多大了？我早就不淘氣了。你該擔心壯壯才是。”

壯壯連忙搖頭，大聲道：“沒有淘氣，我聽夫子的話。”

看著天真的弟弟和妹妹，聞西洲麵更加和了，“哥哥知道你們都乖，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爹回來了……”

話未說完就被驚呼聲打斷，“真的？太好了！爹呢？”花花和壯壯一齊仰著小臉。

“爹進宮麵見太子了……”他剛想說“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花花就表示，“我等爹爹回來。”已經好久好久沒見爹了，有好多好多話要跟爹爹說。

壯壯雖沒說話，但重重地點頭，表示要和姐姐一樣。

聞西洲可不能讓他們等，“花花你也知道爹去江南幹什麽的，他肯定有許多事向太子回稟，今晚都不一定能回來，咱們就別跟著添了。走，你們跟哥哥回去。”兄妹三人依然住在一個院子裏。

好說歹說才把兩個人勸走，聞西洲狠狠鬆了一口氣。

宮門已經下鑰，但聞九霄要進宮，沒人敢怠慢，忙不迭地往裏頭傳話，很快就有人把他領進東宮了。

太子一見聞九霄果然大驚失，“你這是？”

“殿下，您猜一猜臣回程這一路經曆了多次刺殺？”聞九霄居然還有心說笑。

太子卻震怒，“你的傷……太醫，去請太醫。”聞九霄是去江南賑災的欽差大臣，他被刺殺，這不是公然跟朝廷作對嗎？太子能不怒嗎？

聞九霄卻麵如常，“十三次，從江南到京城，按臣的行程也不過十一二日，十三次刺殺，這是沒想著讓臣回京。殿下，也就臣運氣好，換個人還未走出江南地界就得代了……”

“停，停，停，先不忙著說，讓太醫給你好好看看傷。”太子打斷他的話，看著他上被浸的裳，又吩咐，“去給小聞尚書找裳。”

太醫背著藥箱匆匆趕來，聞九霄道：“那臣先下去看傷。”

太子擺手止住了，“就在這吧，孤也瞧瞧。”

他跟小聞尚書也算老人了，當初在安城外大山裏的時候，彼此什麽樣沒見過。不講究，不講究。

“殿下不嫌棄臣埋汰，臣還怕汙了殿下的眼呢。殿下，臣隻顧著趕路了，現在想衝洗一下。”

都不用太子下令，就有人去抬熱水了。

之前傷口隻是隨便包紮的，這會都要解開重新清洗上藥再包紮。聞九霄趁機先洗了個澡，理傷口的時候，太子還是過去看了一眼，看到那深可見骨的傷口，他的臉又黑沉了下去。

“你不是說皮外傷嗎？怎麽傷得這麽重？”

聞九霄眉頭都不皺一下，“看著嚇人而已，其實真沒傷到裏。”頓了一下，又道：“臣也沒辦法，刺客太多了，隨行的人裏還出了叛徒。我邊的人死傷大半，快到京城險些喪命了，若不是犬子帶人接應，殿下怕是見不到臣了。”

太子又是一驚，“還有這事？”隨後大怒，“猖狂！太猖狂！你放心，孤定會給你一個代。”

聞九霄拱拱手，“臣多謝殿下。”

太子點點頭，又問起聞西洲接應的事。

就見聞九霄的表變了，聲音都著笑意，“臭小子沒白養，還知道迎一迎他爹，多年的功夫也沒白練，不過……”

他話鋒一轉，麵更加和起來，“不過這都是他娘代的，我家夫人惦記我，夢到我出事了，我家夫人啊就是心……”

上埋怨著，那翹起的角卻非常明顯。

太子了胳膊，惡寒。

行了，別說了，知道你和夫人鶼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