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衍愣了一下，隨即嗤笑道，“怎麼，宋知許連這個都查到了？”

他的反應讓姜晚檸心底生出厭惡，“你做了還不讓人說嗎？”

“你護著他？”

郁衍走上前，單手著下頜，“和他站在一起指責我？”

“驗孕棒是不是你換的？”

姜晚檸一把拍開他，“檢報告是不是你讓人換的？”

郁衍低頭，看著那被拍紅的手背，微微擰眉。

“是。”

嗡的一聲，姜晚檸覺什麼東西轟隆一聲倒塌。

知道是一回事，他親口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

“為什麼？”

想不到他有什麼理由做這些，“你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不可以嗎？”

郁衍盯著泛紅的眼眶，沉聲道，“我的孩子，我想留下。”

他似乎是介意姜晚檸在郁明謙面前說孩子是宋知許的。

“你的孩子？”

姜晚檸仰頭，眼前一層水霧蒙著，突然看不清他的臉，“你要留下他干嘛？”

強忍著涌上來的酸脹，“讓他變私生子，一輩子抬不起頭嗎！”

“姜晚檸！”

郁衍周散發著怒火，再次住姜晚檸的下頜，怒道，“誰允許你這樣說？”

“我說錯了嗎？”

姜晚檸反問道，“難不，你是想等我生下這個孩子過繼給南枝，然后做你郁家名正言順的孩子嗎！”

“誰跟你說的。”

郁衍眉間皺，積攢了滿腔的怒意，“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他完全沒想到，姜晚檸會這樣想。

“難道你不是這樣打算的嗎？”

姜晚檸往后，再次避開他的，“難不你還給我名分嗎？”

說完這句話，自己忍不住笑出聲，“聽起來就是個笑話。”

“所以，如果你提前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郁衍停頓了會，“你會選擇拿掉。”

他問完，自己都沒察覺到手抖了抖，似乎在害怕些什麼。

姜晚檸撇開臉，視線落在窗外。

如果知道自己肚子里孕育了一個孩子，也許會留下吧。

畢竟是唯一的親人。

可是現在……

“會。”

低著聲音，堅定道，“我會毫不猶豫拿掉。”

自己必須要這樣說。

他不自己，又何必猶豫，與其糾纏不休，不如狠心點，讓他厭惡自己。

砰的一聲，一旁的茶幾被踹翻。

甚至滾了一段距離。

姜晚檸子抖了抖，被嚇到，臉卻始終沒變。

“你夠狠。”

郁衍上前，雙手抓住瘦弱的肩，強迫看著自己，“一條命，你說不要就不要。”

他啞著聲音道，“你是不是還在慶幸，這個孩子幸好沒了？”

“對。”

姜晚檸平靜回答，“生下來也是痛苦的，沒了更好。”

“姜-晚-檸”

郁衍咬著牙喊，仿佛要將咬在里反復撕扯，“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何必自欺欺人呢。”

姜晚檸無懼他的怒意，答道，“再來十次，一百次，我的答案都不會變。”

氣氛一度降至冰點，姜晚檸渾起了皮疙瘩。

并不是病房的空調有多冷，而是郁衍散發出的駭人氣勢難以忽視。

“小叔。”

輕聲喚他，雙手抓住他的手一掰開，“我們，就這樣算了吧。”

“算了？”

“嗯，好聚好散。”

姜晚檸一字一句，說得無比清晰，“一段緣，也該結束了。”

“結束之后呢？”

郁衍站直子，“轉而投宋知許的懷抱？”

“不管你信不信，我們都是清白的。”

姜晚檸淺淺呼出一口氣，“只要我不愿意，他就不會強迫我。”

郁衍看著這副模樣，嘲諷道，“那你為何不答應？”

“我和他在一起，你就會放過我？”

姜晚檸認真道，“那我可以立馬和他訂婚。”

“你想都別想！”

郁衍一想到日后會站在別的男人邊笑，甚至在別的男人下承歡，就覺腔快要炸。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你我就這樣耗著。”

他轉過，背對著姜晚檸，“只要我們一日沒結束，他又何嘗不是小三？”

“你！”

姜晚檸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一時間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宋高高在上，肯定不屑于做小三。”

郁衍沉道，“這輩子你都別想和他在一起。”

“你是想讓我當一輩子小三？”

他和南枝訂婚在即，注定只能當一輩子見不得人的小三。

“南枝，影響不到你和我。”

這話他說過，和蘇念訂婚之后。

后來知道，他和蘇念訂婚只是想要報復蘇念的父親。

現在，他也這樣說。

可是，南枝是他的白月，三年前就放在心上的人，他依舊這樣說。

這究竟是他慣用的手段，還是覺得兩人之間只是玩玩，訂婚與否，不重要。

“老板……”

林深在病房前剎住腳步，臉著急。

卻顧忌著姜晚檸，沒開口。

郁衍掃了眼門口，隨后看向姜晚檸，“南城不用去了，重新回郁氏上班。”

他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又接著道，“不上也行，我養著。”

因為背對著病床，他沒看見姜晚檸譏諷的神。

病房門關上，姜晚檸自嘲地笑了笑，果然，他只把自己當一個金雀。

想囚了就辭退，安排去陌生的城市。

想讓留下來，又是一句話的事。

“姜晚檸啊姜晚檸……你真像個笑話……活得像個笑話……”

走廊，林深跟在郁衍后，“郁小姐暈過去了，我們就……”

郁衍回頭看了眼，“送到醫院了？”

“嗯。”

林深解釋道，“我們怕弄出人命。”

“就這膽量。”

郁衍眸底閃過不屑，就這樣還敢對姜晚檸下死手。

“傅晏禮那邊呢？”

“他似乎一點都不關心郁小姐怎樣。”

林深停頓了一會，“該吃吃該喝喝，不一點影響。”

“搞點事。”

“什麼？”

郁衍低聲道，“我那侄最在意傅晏禮了，對傅晏禮手，的心才痛。”

“需要做到什麼程度？”

“我要讓他離婚。”

郁知薇越想守住什麼，他就要毀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