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睡眠向來不深，也許是天生，又或者是常年呆在郁衍邊，神都是繃著的。

所以一些輕微的聲響將他吵醒。

姜晚檸腳步頓在那，沒想到周淮安會突然醒來。

明明自己都將鞋下拎在手上，生怕弄出一點聲響。

“我……來看看他。”

坐在長椅另外一側的林深突然了下。

姜晚檸下意識朝他看過去，臉慌張。

周淮安子比較沉穩，他可以管住，但子比較活躍的林深，就不一定了。

幸好，林深只是了下，隨后便陷沉睡。

“我……能進去嗎？”

走廊昏黃的燈打在臉上，生出幾分歲月靜好。

周淮安想起晚上郁衍的臉，隨后低聲道，“姜小姐從來沒來過。”

“謝謝。”

姜晚檸越過兩人，輕輕推開了病房門。

病房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皎潔的月照進來。

輕輕走到病床邊，坐在椅子上。

郁衍的五大而深邃，側臉廓分明，給人一種凌厲的覺。

只是此刻，溫的月打在他臉上，仿佛蒙上一層影，反倒是給他磨掉了一些鋒利。

也許是真的累了，他沒有毫被吵醒的跡象。

郁衍睡眠任何時候都是淺的，任何輕微的作他都能第一時間覺察到。

此刻，他除了眉間微微收，再沒別的什麼作。

姜晚檸手指落在他眉間，一下又一下，直到平褶皺。

什麼都沒做，只是安靜坐在那看著他。

許久后，起，在他眉間落下一吻，輕聲道，“對不起。”

起來時一滴淚落下，砸在男人臉上，黑夜中他眉間微微收起。

只是往門口走去的姜晚檸沒注意到。

周淮安沒再繼續睡，等姜晚檸出來后下意識起。

“不用送我。”

姜晚將鞋子放下，穿上后再次說道，“不要讓他知道我來過。”

周淮安抿著，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點頭。

“告訴他沒有任何的作用。”

姜晚檸低聲道，“徒增煩惱罷了。”

“既然如此，姜小姐為何過來？”

周淮安這句將人問住。

姜晚檸垂下眉眼，擋住自己眼底的緒，“無聊，睡不著。”

這樣的答復，大概是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

為什麼要來，姜晚檸想，再來一次，怕是沒有這個勇氣了。

那句徒增煩惱是認真的。

讓他知道了，只會讓他覺得自己放不下他。

周淮安看著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微微嘆了口氣。

“淮安……”

林深突然驚醒，“這麼晚，你不睡覺干嘛？”

周淮安垂眸，看著睡眼惺忪的林深，沉默了一會，“沒事，你繼續睡。”

姜晚檸出來醫院后，忍不住拉了拉外套。

剛剛出來太急，只穿了件薄外套，現在被清晨的風一吹，竟生出一冷意。

下一秒，一暖意襲來，肩上一重，上多了件外套。

“回去吧。”

側著臉，看向邊的人，“宋，你……”

想問，他怎麼會在著這。

只不過兩三秒，便反應過來，三更半夜總不能是來看病人的。

他，怕是從自己出門那刻就跟著了。

“謝謝你。”

宋知許低聲道，“我是你未婚夫，接你是應該做的。”

未婚夫三個字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砸在上。

察覺到變了臉，宋知許又說道，“我這樣說，給你力了？”

“不……”

姜晚檸下意識想否認，即便的確有力。

“晚檸，其實你可以完全放心，跟我說實話的。”

宋知許拉著往車那邊走，“不然，會讓我覺得很挫敗。”

無論自己做什麼，對自己始終保留著。

兩人之間像是永遠有一層隔閡，永遠無法敞開心扉。

“對不起……”

宋知許將塞進車，聞言眼底閃過一苦，卻被他掩飾得很好。

反正，沒讓姜晚檸看見。

“你已經說了很多聲對不起了。”

他關上車門，隨即繞到駕駛位，“除了這句，還有啥？”

坐在副駕駛的姜晚檸低垂著腦袋，死死咬著。

好像，除了對不起，真的沒有其他的。

宋知許啟車子，緒管理得很好。

“我就知道。”

他發出低低的一聲笑，“沒事，反正還有時間。”

姜晚檸抬起頭，看著他，好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后還是沉默。

……

隔天一早，郁衍早早醒來。

他的生鐘一向很準，哪怕是在傷的況下。

睜開眼的瞬間，他便察覺到什麼。

抬手了把臉，卻到一片潤。

他垂眸看著了的手指，微微皺眉，這是……眼淚？

“老板。”

周淮安聽到靜便立馬進來，走到病床旁站定，“需要喊付過來嗎？”

郁衍沒回答他，而是問道，“昨晚有人過來嗎？”

周淮安看著他的作，“除了郁老和夫人，沒有其他人了。”

“你確定？”

郁衍平日里迫十足，帶著疑問語氣的幾乎都是篤定，給人力而已。

但這次，周淮安是真切覺到郁衍的疑。

“嗯。”

周淮安看了眼他的手，詢問道，“怎麼了？”

郁衍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低聲道，“醫院的樓頂應該要修繕一下了。”

他掀開被子下床。

“老板，付說……”

周淮安下意識阻攔，話還沒說完，被郁衍一個眼神掃過來制止。

他只好閉，保持沉默。

等浴室門關上，周淮安抬眼看著天花板，有些不著頭腦。

郁衍出來后，付琛已經在沙發上坐著。

“我說你不把自己折騰死，就定不下心是不是？”

付琛看向他腰部位置，“真不怕腰傷了日后用不了。”

話音剛落，臉便被丟過來的巾蓋住。

付琛，“……”

他扯下巾，看著已經坐在病床上看電腦的男人，“你準備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郁衍的手指在筆記本上靈活作，臉看著沒有什麼不對。

“裝。”

付琛停頓了一會，“真打算就這樣放手了？”

其實他知道郁衍不會，如果這麼簡單就放手，郁衍就不是郁衍了。

“揣著答案裝糊涂。”

付琛，“……”

“現在是別人的未婚妻，你和南枝的婚期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