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糕……

姜容音聽著小姑娘的話，竭力想要當做沒聽到。

如今都自難保，更救不了別人。

再者，朝堂上的事，也干預不了。

“沒看夠？”

姜昀背對著門坐著，微微敞開的門只出一個小小的隙。

他有些冷淡的聲音從門傳來，姜容音推開門走進去。

“殿下。”

等進去后，守在門口的向明將門關上，房間便只剩下了姜容音和姜昀兩個人。

他手中拿著那把用來威脅人的匕首，正在拭。

看樣子，這把匕首似乎沒有他給姜容音的那把更加鋒利。

“阿音覺得，孤要不要放過陸志元的家人？”

聽到姜昀的問話，姜容音搖頭：“我不知道。”

糕點被姜容音放到桌子上，飄著香氣的栗子糕看起來澤十分人。

“孤還以為，阿音心善，看到那樣的景，會求孤放過他們。”

姜昀側，將匕首放到一旁，抬眼看向姜容音。

以前的姜容音，遇到這樣的事，總會心生憐憫。

可遇到姜昀的姜容音只會覺得，心是最大的肋和破綻。

姜昀要如何置陸志元還有他的家人，那是姜昀的事。

“陸志元的家人可憐，但因他一己私，而死傷無數的范，更是無辜。”

他過去手，拿起一塊兒栗子糕放進里。

如今的板栗吃起來，沒有冬日的那般糯，但混在糕點里，吃起來也很不錯。

姜昀角微揚，繼續說道：“大雍有律法，禍不及家人。”

聽到這句，不知為何，姜容音卻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

“去睡吧。”

一塊糕點被姜昀吃下，他起離開了屋子。

姜容音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姜昀有些奇怪。

他有時候看起來，并不如表面展的那樣，狠戾，毫不留。

可有時候，姜容音卻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一毫名為仁慈的東西。

甩甩頭，目落在栗子糕上。

次日清晨，隊伍補給充足后，再次踏上了前往范的路。

臨走時，客棧的老板娘蘇娘子送了姜容音一瓶藥酒。

“那位大人看起來很是壯碩，若是傷到了，不妨抹上些。”

蘇娘子低聲音說出的話讓姜容音一下就反應過來這是什麼。

臉紅了些，推拒著不要。

再說了，姜昀哪里看起來壯碩了？！

奈何蘇娘子太過熱，本推拒不了。

姜容音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讓誤會了自己和姜昀的關系，雖然也是事實。

總之到最后，還是抱著那瓶藥酒上了馬車。

姜昀靠在馬車上正在閉目養神，聞到藥酒的味道，他才睜開眼。

“拿的什麼？”

“蘇娘子給的。”

姜容音把那瓶藥酒放到馬車的暗格里，等著一會兒出了薊門鎮再扔掉。

蘇娘子熱大方，可這東西，實在是消不了。

也不想和姜昀做那種事。

好在姜昀問完這一句話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馬車又恢復了安靜。

走了不到五日，馬車外傳來向明的聲音。

馬車走不了了，得騎馬。

前方有水，泥濘難行。

姜昀從馬車上下來，將馬車留在了這里，留了兩人在此接應。

剩下的則是跟著他一同前往范。

姜容音不會騎馬，所以姜昀帶著一道走。

兩側的風景極速倒退，姜容音上還披著姜昀的外。

微微抬頭看向姜昀，男人面冷凝，發被風吹起。

其實很好奇，為什麼姜昀要帶著來范。

畢竟什麼忙都幫不上，鴻恩寺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都覺得姜昀不會答應。

想不，干脆不想，只能讓自己做事時，小心謹慎些。

姜容音只怕在這一次，自己在姜昀的手中，就是一個可以用的棋子。

越是臨近范，便能聞到一難掩的尸骨被水泡過又腐爛的味道。

姜容音剛探出頭就被姜昀手捂住了眼。

視線變得漆黑，而姜昀目之，還能看到有士兵在河里撈尸。

房屋被摧毀，樹木也倒了下來，現在的范，便是人間煉獄。

“參見太子殿下。”

馬兒緩緩停下，姜昀翻下馬，而后把姜容音抱下來。

的臉在姜昀的外之中，看不清臉，只覺到形瘦弱。

可秦時言卻一眼就認出了姜容音。

他將目移開，跟在了姜昀的后。

而姜容音則被向明帶去了早就準備好的營帳。

這里是之前的縣衙，如今卻已經是一片廢墟，只能立起營帳。

向明把人帶到后就去了姜昀的邊。

之前給姜容音傳過話的侍趁機來了姜容音的邊。

“九公主。”

“徽之先生又有話說？”

姜容音站在營帳中，低了聲音。

侍點頭：“先生說，如今他和九公主也是合作關系，不知九公主能否告知太子關于范水患的安排。”

“如果能有都水局的布局，那就再好不過了。”

聽到這句，姜容音冷笑一聲。

“先生要這些東西做什麼？莫不是想干涉范的事？”

就知道這個徽之沒安好心。

“先生可以向公主保證，范的水災一定會解決，只是他要這些東西，是為了讓太子，有來無回。”

有來無回四個字一出，姜容音的眸也隨之一變。

“他想做什麼？”

聽到姜容音的問話，侍左右看了看道：“江南的私稅，有一筆銀兩，不知去向，銀子如今就在州，只要太子去州，便是中計。”

“公主昨夜也見過陸志元了，他是個不中用的，被太子識破，先生自然要換個法子了。”

不必侍繼續解釋下去，姜容音也明白了徽之想做什麼。

他們是想，將那筆丟失的銀子，算到姜昀的頭上。

當朝太子，貪污賄，籠絡朝臣，還引來范水災，足夠被廢了。

可姜昀不是個傻子，一眼就看了陸志元，昨夜的審問雖然沒有在場，但聽侍這麼說，應當是從陸志元的口中吐出了些什麼。

“你家先生，是嚴唯的人？”

“公主，奴婢跟您說的已經夠多了，至于要不要這麼做，決定權在您。”

侍說完便離開了，營帳只剩下了姜容音。

要不要信徽之，替他們做事，是姜容音要考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