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暗沉的小本扔在桌上，立刻吸引了鄭警的注意力。

可一眼去，鄭警本認不出這究竟是個什麽證件。

隻覺得小本封皮上印的那條黑龍栩栩如生，仿佛真龍。

“這不是律師證。”鄭警不想顯得沒見識，也沒翻開小本。

事實上，他自認為就算翻開小本，也未必就能認出這證件的來頭。

“我說它是，它就是。”

孔校冷冷掃了鄭警一眼，態度強得令人發指。

“就算是。我也不能放人。”鄭警怒了。緩緩站起來，直勾勾盯著孔校。“孔校，你有沒有常識？誰告訴你律師來了就可以要求警方放人？我們有辦案程序，有司法公正！犯罪就得判刑！就得承擔代價！”

孔校踱步來到辦公桌，出修長的手指，拿回了證件。

然後，緩緩抬眸，那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冰冷之：“我給你機會了。但你不識抬舉。”

話鋒一轉，孔校擲地有聲道：“在我的程序裏。我要你放人，你就得放。”

“不放。後果自負！”

……

老左鬱悶壞了，還很提心吊膽。

他很確定，楚雲這個來曆神的年輕人是不能招惹的。

但這一次，分局卻是得到了上頭的指令，務必要拿楚雲開刀，當典型重罰。有此尚方寶劍，分局還會心慈手嗎？

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既不敢不執行，也不敢執行力度太大。怕被反噬。

“老左，你在幹什麽？”譚麗走過來。

“我在想咱們分局能不能過這一關。”老左意味深長道。

“有這麽離譜嗎？”譚麗撇道。“那楚雲就算有點背景，也不至於誰都不敢吧？這次可是市局親自下令辦他。”

譚麗嫉惡如仇，早就覺得楚雲太狂妄，目無法紀。

幾次打道，都給氣的七竅生煙。

“我也希自己看走眼。”老左吐出一口濁氣，點了一支煙。“但如果真出狀況了，廖局長極有可能自難保。”

沒等譚麗反擊，老左繼而說道：“哦對了。剛剛一個校自稱楚雲律師，進辦公室和鄭隊聊去了。”

抬手看了看時間：“得有十分鍾了。”

譚麗目瞪口呆。一時間沒理解老左這番話的意思。

校？

楚雲律師？

校就是校，怎麽還能當律師？

完全不沾邊的兩個工作職務啊！

砰！

忽然。大院傳來一陣震耳聾的破聲。

驚呼喧鬧之下，五輛外殼兇悍的越野車橫衝直撞，停在了主建築門口。

哐哐！

激烈的關門聲，近二十餘材魁梧的青年壯漢走下越野。氣焰兇悍地朝主建築走來。

幾名脾氣火的警員罵著衝上去，堵住了氣勢洶洶的便青年。

“你們幹什麽！？”一名警員怒喝道。“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越來越多警員衝上前，至在人數上不比那群兇悍的便青年。而且部分當值警員上還有槍。底氣很足。

砰！

領頭的便青年揚手就開了一槍。

霎時間，現場雀無聲。

但很快，上有槍的警員紛紛拔槍，怒斥那持槍青年：“放下槍！”

刷刷刷。

訓練有素的警員瞄準便青年，神冷酷，心中卻莫名有點打怵。

“老子崩了你！”那便青年毫不為所，“你們局長也不敢吭聲。你信嗎？”

那群警員麵麵相覷，覺得事有蹊蹺。

“都住手！”

老左作為老刑偵，不僅見多識廣，也對局勢有著更深的判斷。隻不過人微言輕，就算他說再多，別人也不會聽。劉警長和鄭隊就是例子。

此刻，他一眼看出那青年手握的槍械不是普通型號。

再看那群神冷峻的便青年。哪有被持槍警員唬住？

一個個眼神淡漠，仿佛同事們拿的是水槍，逗著玩的。

老左走上前，態度緩和道：“這位兄弟。咱們這是執法機構，你這樣子，不說擾民。也違反了基本法。”

那便青年目不斜視，道：“擾民？你知不知道。當你們拿槍指著我的時候，我即使殺了你們也不用負任何責任！”

老左心驚跳，臉難看之極。

聽這哥們的口氣，他應該也是來自神機構吧？

包括站在他後的那群猛男，估著沒一個好惹的。

“滾開！”

青年一腳踢開對方，率眾走進主建築。裏還大聲吼道：“我老大要是了一汗，老子把你們這夷為平地！”

……

站在窗口看到樓下這一幕的鄭警頭皮發麻，後背滲出了冷汗。

這幫家夥到底來自什麽單位？太兇了吧？

“你沒楚雲吧？”

後響起孔校冷酷的聲音。

和立深邃的漂亮五相輔相，平添幾分冷豔。

鄭警軀一，沒吧？反正他沒。

老劉不，就不好說了…

“他沒開玩笑。”孔校口吻平靜道。“你們要是真了楚雲，我敢保證，你們沒一個有好下場。”

“你們是哪個單位的？”鄭警語氣了許多。

卻仍然迷茫無措。

從市局開完會回來，他隻知道楚雲當過兵，有點背景。但至於究竟來自哪個單位。可能連廖局也不太清楚。他就更無從得知了。

“你沒權限知道。”孔校重新站起來。“你們上級，同樣沒這個權限。”

“不過我很佩服你。很欣賞你的膽魄。”孔校緩緩站起來，一字一頓道。“我撈人沒一百次，也有三五十次。不管在哪座城市，哪個機構。隻要我人到，沒人敢不放。”

“你是第一個。”孔校目冷酷無。“也一定是最後一個。”

鄭警差點癱。

他掏出手機瘋狂給廖局打電話。

分局這邊，他真的頂不住了！

“不用打了。”孔校麵無表道。“你領導的麻煩比你更大。”

說罷，走出房間，去給楚雲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