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不得好死

隔壁，薑慕星氣到腦袋發昏。

很艱難地跟嚴雪說了那些話，嚴雪久都沒出聲。

“對不起，是我沒跟他確認，你怪我吧。”

“不怪你，人看不上我，是我異想天開他能來。”

薑慕星張了張：“……”

“沒事，坐下吃吧，不要浪費。”

嚴雪拉著坐下，把筷子塞進手裏。

薑慕星嚨艱，明明看得出大口吃東西是在掩飾失落，可不知道該怎麽安。

怪信了陸晝。

男人在床上說的全是鬼話。

兩人在沉默中吃飽了，嚴雪沒消極太久就恢複了平常的活潑，還開導了兩句。

薑慕星的心明朗了點，“吃好了就走吧。”

嚴雪點頭，兩人出了門。

剛關上，突然想起什麽，“對了，我的手鏈沒拿，剛吃蝦的時候摘了！”

又進去，薑慕星懶得跟上，倚在牆邊等。

這時，隔壁的門被拉開——

穿著雍容的梁晚卿被白若黎挽著手，看是滿眼慈，對後麵的人勸誡道：“若黎這麽好，你再不珍惜，以後真跟別人在一起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卿姨，您別再開我玩笑了。”

婦人笑盈盈地說：“喜歡你的是他，你害什麽？”

梁晚卿覺到什麽，看過去，臉上笑意消失。

陸晝在們後，往前一瞥——

薑慕星扶著拐杖，小小的一張臉泛著雪白，那雙明的眼睛眨也不眨，被燈一照，像有水要冒出來。

“找到了！”

嚴雪高著衝出來。

“沒別的了，我們走吧。”

“……”

薑慕星不說話，疑地轉頭，一下子愣住。

或許是震驚，也可能是憤怒，嚴雪當即漲紅了臉，上前一步，“陸晝，你怎麽——”

薑慕星手疾眼快地拉住。

梁晚卿冷瞥過兩人，質問陸晝：“是你帶們兩個過來的？”

他盯著薑慕星的視線沒移開，見沒有抬頭的意思，結滾，嗬了一聲。

“不是。”

梁晚卿的表從冰冷變嘲諷：“這什麽地方，怎麽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都能來？”

嚴雪推開薑慕星的手，衝上去跟理論：

“大嬸，你說話能客氣點嗎？同樣是消費者，你有錢，我也沒賒賬，請問你和我們有什麽分別？”

梁晚卿冷眼，“有些人生來下賤，別以為穿幾件名牌服，買幾件奢侈品，在宴會廳裏用一次餐就能掩蓋本。”

嚴雪火了，指著罵：“你指桑罵槐，有本事把話說明了，別以為你有錢就了不起，就可以隨便侮辱別人！”

婦人目似冷箭。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指著我說話！”

嚴雪氣得發抖。

“你們還真是一樣的高高在上！兒子高興了就耍著我們玩兒，媽還要出來踩兩句，難怪你們是母子，一點人味都沒有！”

梁晚卿臉難看，薑慕星丟開拐杖，上來擋在嚴雪麵前。

婦人冷笑。

“以類聚，人以群分，你這樣的下賤東西，也隻能跟這種沒教養、也看不見未來的人做朋友了。”

“說夠了嗎？”

薑慕星死死著，“夠了就馬上走。”

梁晚卿搭著白若黎的手，嚴肅道：“若黎，下次記得好好選時間和地方，以免遇上髒東西，晦氣。”

“……”白若黎很複雜地看向薑慕星，沒說話，扶著梁晚卿走了。

薑慕星關心嚴雪的狀況，氣得眼睛紅了，哽咽著說：“他們憑什麽這麽欺負人啊？”

悶得難，有什麽要衝破口。

陸晝站在原地，仿佛置事外。

“沒事了，你別哭，我們現在就回去。”薑慕星扶著往外走。

後的影落下，溫厚的手掌扣住的手腕。

“別我！”

用盡力氣甩開，陸晝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詫異過後，黑眸沉黝。

薑慕星又惱又恨，從腳底升起的涼意，讓不住發。

他明明可以說他要陪他媽和白若黎，拒絕的請求，卻偏偏要讓們抱著希又落空……

可笑的是，他們還這麽“意外”地在同一家餐廳撞見，不是他故意，又是什麽？

薑慕星的眼前陣陣模糊，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一字一句對麵前的人說：“陸晝，你真讓我惡心。”

陸晝眉間一鬆，戾氣驟抬。

“你說什麽。”

泣怨橫生，發狠地盯著他。

“辜負別人好意的人，不得好死。”

“……”

話落，四下寂靜。

撿起倒下的拐杖，和嚴雪一起離開。

陸晝在背後看著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他的十指攥得指腹泛白，眸底一片沉。

他沒注意到後去而複返的人。

白若黎猶豫著，走到他邊，“你和慕星吵架了嗎，是不是誤會了今天的飯局，我可以去幫你解釋……”

“需要解釋什麽。”

他冷笑，“眼見為實，看見什麽就是什麽。”

白若黎愣住。

陸晝閉了閉眼，摁了摁跳的額角。

注意到他難看的臉，“怎麽了，是不是手又疼了？”

他想起剛才薑慕星那用力吸甩，擺明了就相信眼睛看到的。

他要怎麽解釋他沒注意到發的信息，才忘了吃飯這回事？

白若黎抓住他的手，“你真是對自己的一點都不上心，這傷都還沒好。”

“……”

“去醫院，你必須接治療。”

“不必。”

陸晝拒絕，從手裏回手，了手腕和小臂的。

白若黎微微一僵。

他意識到了什麽，和緩語氣：“我喝了酒，開不了車，你開我的車送我，再將就開回你那裏。”

抬起眼眸，心頭百轉千回。

“好。”

……

薑慕星回去之後，腦子空的，很累，卻睡不著。

想了很多事，想了未來，想陸晝。

想他現在還喜歡白若黎，後者也單，他們有大把的機會和時間磨合。

看他們的進度，或許不用等到的好了，他就會把甩掉。

應該高興的。

可為什麽……看他們那樣親稔，卻提不起勁來開心？

薑慕星茫然地著天花板，眼睛得閉不上。

知道，不能再往下想了。

……

薑慕星開始更積極認真地複健。

不管多疼多累，咬著牙堅持，每天練到大汗淋漓，終於在又一周後做到摒棄拐杖也能走了。

這一周，陸晝沒回來過。

但薑慕星很清楚他的向，原因無他，電視上關於他的新聞幾乎天天更新，今天在外海遊玩，明天在酒吧瀟灑，後天參加名人宴會。

無一例外的是，那些照片和標題離不開三個字——

白若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