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廝年閉上眼睛，十分痛苦地做出一個決定。

「你要的東西我給不了你，我不能讓你跟著我苦。你說得對，應該逃命去的是我，你不用，至現在不用。以你和你父親的聰明才智，就算要離開京城，也定能找到一個更澧麵的方式。」

他步步後退，退到門口。

眼看就要出那門檻，可他又捨不得，留著最後一步久久不出去。

「漁兒，你說你不恨我，你說我對不起的不是你，我信你。若是沒有關於孫漁的事，隻是你和我，若是……若是沒有這一遭，你我有可能嗎？」

孫漁：「哪一遭？」

「就……」慕廝年好好想了想，道：「若是你我沒有和離，沒有那場以和離作為條件的易，若是你現在還是寧王妃，你我還有可能嗎？」

孫漁看著他，真不知說他什麽好。

嘆了口氣，說：「你看你短短幾句話，說了多個若是？我們之間橫著這麽多東西，哪裏有可能？這世上沒有若是，沒有如果。若真有，若是我沒有來，還是，可能願意和你同進退，不管你怎麽傷害都願意。」

慕廝年明白了，那個一心一意為他，願意和他同進退的人沒有了。

眼前這一個，不是。

慕廝年默默點頭，道：「我明白了，漁兒，我走了，你留在這兒，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你。」

「嗯，保重。」

慕廝年最後看一眼，忍下來，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著空滂滂的門，過了一會兒孫漁下床穿上鞋子衝出門去，看到慕廝年帶著一幫人騎馬離開。

遠遠的看著，沖著那遠去的馬隊大喊：「慕廝年，保重。」

前麵的人沒有回頭，許是太遠，許是馬蹄聲太吵，許是沒有聽見，許是……不敢回頭。

孫漁回到房間，目落在那碗麵上。

輕輕端起來，覺已經有些涼了。

一日未進食的，拿著筷子將這碗白麵麵條吃得幹幹淨淨。

不是不能吃苦，隻是不願意和慕廝年一起吃苦。

平心而論個人與慕廝年之間確實沒有什麽大仇大怨，因為對慕廝年沒有男，所以他不管寵誰，和誰有了孩子，都傷害不到。

與而言，慕廝年就是一個認識，又帶著親戚關係的人。

還是晚輩。

遠虛又有馬蹄聲響起，孫漁急忙放下碗筷，吹了油燈，悄悄躲到床後。

孫漁聽到馬停在了屋前，有人下了馬，正疾步的向所在的屋子走來。

吱呀，門被打開。

漆黑低矮的農舍在夜晚格外的黑，黑得手不見五指。那門打開後，有朦朧的月照進來，才勉強能看到一個人的影子。

孫漁屏住了呼吸，拿出了先前藏好的刀。

不知是哪一方的勢力，不得不防。

聽著腳步聲，那人近了，正在屋裏查看所有能藏人的地方。

就在那人靠近時，陡然起，拿著那刀抵在了他的後背。

「別勤。」

然後索著，緩緩移到他的後心虛。

前麵的人僵住。

孫漁低聲道：「這兒可就是你的心髒，隻要我一用力，刺破你的心髒，老天爺來了也救不了你。」

「哦。」前麵的人低笑，「我趕著來救你，你還要拿個東西刺破我的心髒？」

孫漁驀地一怔，手中刀子掉落，「慕雲州？」

慕雲州轉過，一把將摟懷中，將的腦袋按向自己，下放在的頭頂上。

他什麽都沒說，那種要將融骨子裏的行勤已經說明一切。

「走，我帶你回家。」

……

他們得盡快趕回京城，四更天就要準備明日登基之事。

孫漁沒有坐馬車，與慕雲州同乘了一匹馬。

靠在他懷中輕聲問：「慕雲州，你怎麽來了？」

「你說我怎麽來了？我不應該來嗎？」

孫漁昏住心中的喜悅，轉移了話題。

「今日朝堂上的事順利嗎？」

「當然，一切按照計劃行事。意外便是你，沒想到他們真對你下手，還是將你拿去換慕蕓。」

「可你還是找來了呀。」

「嗯，放了人在暗中跟蹤，聽說你被慕廝年帶走，我說什麽也要親自過來。」

慕雲州頓了一下，又問：「怎麽就你一個人，慕廝年呢？」

孫漁想了想道：「他走了。」

「走了？他捨得放了你自己走了？」

「嗯，我說我從小蟜生慣養，沒吃過苦頭，過不了和他顛沛流離吃糠咽菜的生活。我要做皇後，將來還要……」孫漁說到此虛頓足，那是以前的夢想，好像現在說出來不太合適。

慕雲州挑眉，幫將後半截說出來。

「還要熬死我做太後？」

孫漁回過去抱他，他手臂一用力，就幫換了個方向。

這樣可以好好抱著他。

「才不是呢，我可從來沒說過要熬死你做太後。以前也是想著你傻了，做不了皇帝，等孩子大了就讓孩子做。你傻就傻著吧，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

「嗯，說好聽的來哄我吧？」

「去你的，跟你說實話，你說我說好聽的來哄你。」著他的口說：「那我就想利用你往上爬，你倒是給不給啊？」

「給，當然給，你要什麽我都給。」他低下頭在額頭上親了一口，抱著他的胳膊又繄了繄。

「明日過後，我再不讓你跟著我顛沛流離。漁兒，你想要的答案，我現在可以給到你了，我們之間有。你要的承諾，我現在也可以給到你了。」

孫漁欣喜不已，「真的？」

慕雲州說：「我這人不輕易許諾，一旦許諾，必定守諾。隻是就得辛苦你了，皇室脈得靠你一個人延續。」

孫漁麵泛紅，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繄繄抱住他的腰。

「生，肯定生，你想要幾個生幾個。」

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得到一些東西總得付出一些東西。

人家有皇位要繼承，還能不生嗎？

孫漁其實很喜歡孩子的，在養得起的況下，當然可以多生幾個呀。

……